身体乳掉在浴室的地毯上，闷闷咚的一声。

由于之前在南信风评极差，南信的论坛上几乎每天都在对她口诛笔伐，描绘的有模有样，附着姜满净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偷拍的照片。

照片里，大多都是她陪着富家公子哥儿吃饭，又或者浓妆艳抹去兼职。

对她恶意最大的都是女生，很难说是真的讨厌她还是嫉妒。

总之从那之后，姜满净就很少登学校的论坛，也不怎么看社交媒体。

以至于她完全不知道北徐的论坛将她推到了另一个高度。

追乔昭？

姜满净想都没想过。

她点进帖子看了看，发现楼主的话能得到这么多人赞同，不是没有道理。亲确实是亲了，水也确实送了，尤其那句“不看乔昭的脸根本做不下去题”，她却确实在众目睽睽之下承认了。

姜满净：“……..”

想澄清都没地儿澄清。

盯着“疯狂地追求”这几个字，姜满净耳尖一点一点红了起来。

现在乔昭在她心里的印象有点儿改变，从一个向她施舍可怜的金主，变成了高高在上的学霸，她不得不承认，与乔昭相处得越久，越会觉得她迷人。

乔昭似乎是个完美的人，姜满净在她身上找不到任何缺点，无论是外貌还是人品。

乔昭也似乎也习惯了，高高在上地站在云端，俯视着向她前仆后继的追求者。

姜满净躺在床上，对着天花板眨了眨眼睛。

追乔昭这种事，她想都不敢想。她现在一无所有，能够正常地上学弹钢琴已经是命运之外的幸运了，她不敢再奢求太多。

姜满净搂着星黛露，手机传来了很多条消息。

邓凡发现一个两个的都不爱回微信，何时受过这种憋屈，在乔昭面前不敢放肆，对着姜满净还是可以的，疯狂地发表情包，企图引起她的注意力。

姜满净这才注意到还没有回复她，思考片刻。

姜满净：【？】

姜满净：【子虚乌有】

似是懒得打字，邓凡发了条语音，惆怅道：“哎，也是，毕竟你的理想型跟乔昭一点儿不搭边，但是我们小乔这么多年也没谈过恋爱，老母亲很愁啊。”

姜满净顿了顿：【乔昭，没谈过恋爱吗？】

“没有啊，我还想着她到底喜欢哪一款，”邓凡八婆的语气：“你觉得呢？”

姜满净：【啊？】

邓凡：“你觉得，乔昭会喜欢什么样的？”

一瞬间，所有的那些心动的暧昧的场景随着她的话语排山倒海袭来，无数次贴着后背的拥抱、洒在颈间滚烫的呼吸、轻言安抚的话语、指腹落在唇间的触感……

姜满净没有自作多情到觉得乔昭喜欢她，乔昭对她，无非是对待一个养着的宠物而已，对宠物亲昵一些是很正常的事，算不上喜欢。

而乔昭之所以会在私下称呼她女朋友，无非是底色不如其他人那么恶劣，不吝啬给她一点点尊重。

忽然，姜满净想起来以前碰见的场景，打字：【她应该会喜欢年级第一。】

邓凡：“可她自己就是年级第一啊。”

姜满净：【大概是喜欢能够超越她的那份实力和霸气吧。】

-

没过几天，便是第一次月考。

除了第一次开学考试，姜满净有点儿紧张，然而她发现无人在意她的成绩，不管是姜紫还是乔家人，她就算考得再差也无人批评她。

这次，姜满净放松了不少，而且考场也不在倒数第一，根据上次开学考试的成绩，她在第七个考场，乔昭依旧稳稳地待在第一考场第一号。

姜满净担心的不是考试，而是考试完乔昭就要出发去集训了。

两人在楼下吃早饭，姜满净咬了口包子，状似随意地问：“你考试准备得怎么样了？”

乔昭回答：“月考卷子一般没什么难度。”

“我说的是竞赛……”

“噢，竞赛啊，”乔昭说：“也准备得挺好的。”

姜满净昨晚搜了搜这个竞赛，是由官方什么科学协会组织的全国性竞赛，来自全国各地的优秀高中生全都汇聚于魔都，进行残酷的淘汰制比赛。

参赛的选手是各个高中的佼佼者，能够参加这个比赛，说明本身实力不俗，而且拥有强大的自信。

如果能获奖，便能拥有保送的机会，如果没有，仿佛也没什么。

可温零提过一句，乔昭的爷爷似乎对她抱有很大的期望，如果空手而归，恐怕会被长辈轻视。

姜满净觉得自己一无是处，温零好歹还能给乔昭提供点有用的帮助，邓凡可以提供点情绪价值，她什么也做不了。

月考持续两天，结束后的当晚，乔昭收拾行李登飞机。

柏峰带着另外两个同学，站在家门口等着。

乔景明常时间不在家呆着，可是每逢这种重要的时刻，他基本都会在，好似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个多么称职负责的好爸爸。

乔景明提着乔昭的行李下楼，对柏峰彬彬有礼道：“老师，我们家乔昭这段时间就拜托你照顾了，待会儿我让司机送你们去机场。”

柏峰：“乔爸爸不用费心，这段时间我会照顾好同学们的。”

“辛苦了，”乔景明转身看着乔昭，双手扶着她的肩膀，语重心长道：“能参加比赛就是莫大的荣誉，不用给自己太大的压力，加油，爸爸相信你。”

乔景明目视着车子扬长而去，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直到彻底看不见才转身回屋。

偌大的客厅里，姜满净坐在沙发上，对着手机出神，刚刚有其他人在，她没办法出去送乔昭。

“小姜，”乔景明看着她纤瘦的身影，温和地笑了笑：“这段时间乔昭不在，你有什么事情可以跟叔叔说。”

姜满净回神：“谢谢叔叔。”

“都是一家人了还说这些，”乔景明坐在了她旁边，与她隔着几公分的距离，摘掉眼镜擦了擦：“最近在学校过得怎么样？”

姜满净对乔景明谈不上多么亲近，也谈不上讨厌，两人平时都碰不着几次面，现在忽然靠得这么近，姜满净如坐针毡只想着逃离。

她敷衍地应付着，想着找个借口上楼，在这个时候乔昭的电话进来。

姜满净那一瞬间眼睛都亮了，她抓起手机，克制着欣喜，礼貌地站起来：“叔叔，我上楼接个电话。”

乔景明：“去吧。”

姜满净快速上楼，合上了门。

乔景明看着她的背影，是从未见过的欢脱。

乔昭打电话来没有特别的事，报备她刚到了机场，姜满净靠着门框，听着她的声音，唇角不自觉弯起。

“你爸爸在家里，我和他没有什么话聊，”姜满净低着眼，看着自己的脚尖：“你爸爸会不会讨厌我？”

乔昭坐在机场的休息室，说：“不会的，他没有那么小气。”

“明天国庆节，他会一直在家吗？”姜满净犹豫问。

乔昭听出了她语气里的不安，安抚道：“他今晚就走了，国庆节会跟爷爷几个长辈呆在一起，每年的节日都是这样，乔家人喜欢做表面功夫，让外人看起来他们其乐融融的。”

姜满净默了默。

有点儿惊讶乔昭这么评判自己的亲戚。

她顿了顿，问：“那我明天需要跟着叔叔一块去吗？”

“不用，你在家里呆着就好了。”乔昭说。

姜满净心安了大半，听到话筒那边催促乘客登机的提示音，咬唇道：“你是不是要登机了？挂了吧。”

“不是我的航班，”乔昭看了眼时间：“我们还可以再聊十分钟。”

临挂电话时。

乔昭提醒：“你没有反锁门的习惯，这几天我不在，把你房间的门记得锁上。”

姜满净脱口：“所以我房间里的星黛露，是你半夜偷偷放在我房间的？”

乔昭闻言长长地啊了声，似乎在回想：“好像是，你当时睡得跟懒猪一样，我进去了你也没发现。”

姜满净脸涨红：“谁、谁是懒猪啊？”

“谁结巴了谁是。”

姜满净吵不过她，忿忿道：“我挂了。”

挂完电话，姜满净把自己摔在床上，捂着枕头哀嚎，自己的形象破碎了一地。

哀嚎归哀嚎，半晌，姜满净还是听乔昭的话把门给反锁了。

-

一觉醒来，房子里果然没有乔景明的身影，客厅茶几上放着他留着的便利贴。

姜满净莫名其妙，上面写着的东西和乔昭昨晚告诉自己的一样内容，她随手将便利贴扔进垃圾桶。

姜满净简单收拾了下，换上了卫衣和牛仔裤，拎着在超市买的东西去了姜紫家。

小区位置太偏僻了，路边还留着一些遗留的垃圾，姜满净走到小区楼下，越看楼下站着的那个身影越觉得眼熟。

“孟老师？”姜满净问。

孟意怀穿着条浅色长裙，外面套了件质感很好黑色长风衣，优雅高贵的行头和这个小区环境格格不入。

“您是来找姑姑的吗？”姜满净问。

“不是，我就在这里站站。”孟意怀说。

姜满净：“…….”

“那您先站着，”姜满净提了提手里的东西：“我先上楼了。”

她刚转身，孟意怀：“等等——”

姜满净回头。

孟意怀一向自信从容的脸上，此刻是满满的不自信，犹疑道：“你说，我找你姑姑蹭顿饭，她会答应吗？”

姜满净斟酌道：“应该……不会吧。”

孟意怀花了几秒钟下定决心，扬了扬下巴，示意她带路：“那走吧。”

小区里没电梯，两人爬上五楼，孟意怀接过了姜满净手里的东西，姜满净道了声谢。

走到六楼房子门前，姜满净敲了敲门。

门从里面拉开。

姜紫的眼神直接略过姜满净，落在后面跟着的孟意怀身上，疑惑地扬了扬眉。

“姜老师，庆祝你顺利通过北徐高中的面试，”孟意怀提起手里的食材，笑意温柔：“我带了你喜欢吃的东西来看你。”

姜紫一看，袋子里果然都是自己喜欢吃的。

“有心了，进来吧。”姜紫拉开门。

姜满净：？

趁着姜紫转身看不见，孟意怀凑近姜满净耳边：“回头我十倍付给你价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