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嘤——”

不，她们没有撒谎。

一次性吸纳了过多的戾气，再加上原本身体就有所亏损，阿愿在柏慕的手中几乎是任其摆布的状态。

它强撑起精神，用含着悲伤和无力的瞳孔看着白玉。

“嘤嘤——”

娘亲，收手吧。

“不，我不要，娘亲做了那么多，就是为了让你变成人，我不要收手，我不要！”

像是听到了什么难以忍受东西，白玉神情癫狂，语气激动地反驳起来。

“你是我的孩子，就该跟我一条心，说，你为什么要帮着这群外人来害我？！你是不是不想认我这个娘亲了？”

对着在柏慕手中静静蜷缩着，丝毫不懂得挣扎的阿愿，白玉眼里的抗拒又化为恶狠狠的指责，每一个字都像一根针，深深扎进阿愿的心里。

阿愿在极致的心痛下抽搐了一瞬，那双澄澈的眼里，星光陡然黯淡。与此同时，它未曾包扎的伤口也随着颤抖的动作裂开，又淌出许多鲜血来。

“呜——”

太痛了。

这样的场面时有发生，此前的每一次都是以它的退让和妥协告终。

它始终记得，这是自己的娘亲，是将它带到这个世界上的母亲。但显然，白玉在意更多的是妻子的身份和那个将她抛弃的男人嘴里虚假的谎言。

那谎言如砒霜，白玉却愿将之视为蜜糖。

剧痛之下，它已经无力张口。

或许是幼崽眼里的失望与失落太过明显，又或许是它发出的声音太过于悲恸。

“不不不，假的，都是假的。”

白玉在剧烈的爆发之后就陷入了某种难言的自责之中。时而清醒，时而疯癫，她在这样的状态中切换了好几下，最终才固定下来。

萦绕在她周身的是某种补偿式的决绝和癫狂。

她目光狠厉地望向孟莳，眼中满是恨意。

“都怪你！”

“明明我只要再挖走三颗心就能替我儿换掉那颗妖心，让它以后好好做个人。”

“等阿愿成了人，苏郎自然也就会回心转意，回到我身边。”

“我们一家人会好好地，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都怪你！”

白玉的眼睛被扭曲的恨意染上红色，姣好的面庞也扭曲起来，活像是披了恶鬼面具。

在怒意的滋养下，她的指甲飞快生长成尖锐狰狞的模样，头发无风自动，红色的心魔印记渐渐在眉间成型。

作恶者不知反省，反而责怪起逃脱的受害者，认为对方破坏了自己的幸福。

“呵。”

孟莳几乎是被气笑的。

歪曲事实，偷换概念。

口口声声说为了自己的孩儿好，实际上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一己私欲。

强行将妖变成人，不仅寿数折损，身体也会变得比常人更为虚弱。

难怪生了灵智的阿愿如今都还只是狐狸的模样，甚至虚弱到连说话都做不到。

“怎么，你还想挖我的心呢。”

孟莳看着孤注一掷的白玉，只觉得像是在看个小丑。

“你真觉得你如今的模样，苏郎看了还会回心转意吗？”

“他早就不要你们了，不是吗？”

“伤害爱你的人，将它推离自己身边，却一心去挽回一段根本就是虚构的感情。一个骗子，一个贪财且满嘴谎话的书生，竟值得你为他做到这个份上。”

“你不觉得可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