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工作差不多快收尾了,不过要想查那些Omega的身份还有点困难。”
西北地区的沈少惟指挥官向云林蔼打来通讯,汇报了目前工作。
两人工作属性不一样,云林蔼也从没在意过身份的高低,但他很佩服沈少惟的工作能力,他养完伤回来加起来不过十几天时间,对方就已经将汇报文件发来了。
“理事长老谋深算,工作失误了也不会让自己落网,再查也只能查到他身边人。”
云林蔼说的很透明,沈少惟一度担心他的通讯器被监听。
当事人倒是不在意:“他不会动我。”
沈少惟不信:“这么有把握?”
云林蔼哂笑一声,一副看透了的样子:“年纪大了总想得多,有时候做错事了终于注意到了自己唯一的儿子,就想试着关心一下,满足了自己的良心后接着肆无忌惮地做他认为对的事,等着事情败露,就指望身边的人给他擦屁股,我们理事长真是打的一手好牌。”
但这一切也不妨碍云彻想要在云林蔼身上拿走什么东西。
通讯那头聊完后正准备挂断,就听到那头窸窸窣窣的其他声音,云林蔼只捕捉到了一声“哥哥”。
接着沈少惟就急着挂了通讯:“先不说了。”
云林蔼挑了挑眉后收起通讯器,站起身走到了窗台,今天凌晨还飘了点雪,这会阳光正好,适合去散心。
于是秦医生被迫以云林蔼需要复查为由,让陆亦川送他去医院,还“顺便”拽上了时聿,让人去检查前阵子因为发烧导致的胃炎。
陆亦川听到去医院首当其冲并提议让自己开车,时聿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跟着云林蔼坐上了后座。
时聿很少说话,只顾着盯着窗外发呆,没一会儿在快要到市区的路段上,一家海洋馆引起了时聿的注意,身体不由得前倾了一点,紧接着就听见身后说:“喜欢去海洋馆?”
时聿骤然回过神,转头神色带着惊讶,随后快速恢复常态:“还好。”
他依旧没说喜欢,云林蔼眼神深沉地看了一眼,没戳穿他。
陆亦川直接把车开到了医院的门诊部大门口,径直去了外科办公处找江医生了,秦樾虽是被迫也到了假期时间,刚给云林蔼和时聿做完了各自的检查,就因某诊室播报缺少人手而被喊走了。
“要等他们吗?”时聿跟着云林蔼从医院走出来,头上带着一顶云林蔼给他的帽子。
云林蔼拉开了副驾驶门,示意他:“上车。”
时聿不解地往着他,直到对方的第二次示意,坐上了副驾驶门,眼看着云林蔼坐上了驾驶座,启动车子,时聿神色出现一丝慌张:“你的伤还没好,开车让伤口裂开了怎么办?”
云林蔼看了一眼他没系上的安全带,自顾自地开车离开了医院:“你的安全带再不系,我的伤口才要裂开。”
时聿一开始没懂他的话,最后终于意识到对方可能要动手给自己系安全带,趁着他还没抬手,他迅速地系好了安全带,满脸紧张地试图要透过大衣观察他的伤口,一点也没注意到车子开到了海洋馆的那条路口。
“下车。”
时聿抬头望着海洋馆几个大字出神,察觉到身后脚步,他按下内心的悸动问他:“怎么会来这里?”
云林蔼面色没什么表情,似乎做这件事再平常不过,而他也只是用了反问的语气:“你不是喜欢么?”
时聿的心跳蓦地加快,心慌又错愕地抬眼,他的呼吸仿佛滞住,指尖无措地紧紧攥紧,后来意识到自己看着他有些失神,便立即收回了目光。
云林蔼走去售票处买了两张票,时聿跟着他进去的路上都是发着呆的,反观云林蔼,似乎对海洋馆里的动物不是很感兴趣,可还是因为时聿喜欢,陪着他进来了,两人走进场馆时,倒也无聊地读起了面前的指示牌。
云林蔼这一次走在了时聿的身后,可对方似乎还在担心他的伤口,一步三回头地注意着。
在人转过头的第四次时,他一把按住时聿的头顶,顺势揉了一把头发:“没那么弱不经风,这点路还是能走的。”
对方似乎没轻易相信他的话,在身后看着他的侧脸,还是一副愁眉苦脸。
云林蔼叹了口气,看了眼前面场馆逐渐变多的人群,走了两三步到时聿的身边,手臂经常碰到时聿,他微微歪头:“一会别走丢了。”
突然的靠近让时聿猝不及防,鼻尖的那股味道仿佛又在身边环绕,可就是想不起来隐藏在苹果香的后面到底是什么味道。
于是在内心的疑惑和趋势下,时聿终于向云林蔼问了第二次:“你的信息素是什么味道?”
这个问题太过暧昧,云林蔼没想到对方会问的那么直接,但是对方的眼睛过于清澈好奇,他很难判断出对方是带着意图的。
“出了这个海洋馆我就告诉你。”
得了回应,时聿终于开始好好的参观了,不过云林蔼实在惊奇他的观察力和认知,他能准确提出指示牌字眼上的错误,认真且小声地告诉自己,那是错误的,带着固执且单纯的语气。
后来时聿走的有点累了,就在鲸鱼馆的大水缸前坐了下来,云林蔼买了两瓶水回来看见他还在专注地盯着玻璃水缸里的鲸鱼看,从侧面看不出他的落寞,但当他走近了才注意到人脸上的片刻失神。
彩色的灯光忽明忽暗,海洋馆为了营造氛围将整个场馆改造的五颜六色,周围的小孩都在欢声笑语地拍打着玻璃水缸,试图让那只鲸鱼回头理睬他们哪怕一下。
察觉到身边有人坐下,时聿不用回头看就知道是云林蔼,感觉到投来的视线他也没有回过去头而是轻声说:“这个里面本应该有两条鲸鱼。”
云林蔼意外地看向时聿:“另一只去哪了?”
时聿的语气低落:“去世了,我刚刚去问了这里的员工,他们没有给出合理原因。”
云林蔼一路走过来,也看出了这家海洋馆的不专业,连指示牌都能标错,对待动物又怎么会细心。
“这个水缸太小了......”时聿的声音很轻,却诉说出了他对海洋馆的不满。
鲸鱼本身就很大只,鱼缸长度只是它的两倍多,水浅地连鲸鱼竖起来游都不够。
鲸鱼不自由,他也是。
仅仅几个字就让他气成这样,云林蔼安静地伸手,控制不住地揉了一下时聿的后脑勺。
“我让人联系海洋馆。”
时聿愣怔地回过头看他,眼里满是不可置信,他试图想要在对方眼神里看到什么却什么也看不透。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云林蔼只是笑了笑,没有回答时聿的问题而是轻声开口:“回去吧。”
鲸鱼馆熙来攘往,涌动着无尽的活力与喧嚣,云林蔼站在那里仿佛事不关己的样子,却能随意答应时聿说的话。
说他喜欢小动物简直太违和了,只是时聿猜不透他的心思,云林蔼就像是一座孤独的冰山,脸上永远都带着一副淡淡的疏离感。
但这一次对方的沉默开始让时聿在意起来,所有的思绪都纠缠在一起,无法理清,就连出了海洋馆后,他一直想问的问题也被抛诸脑后,身边驾驶座向他投来的视线也未曾发觉。
四人座的越野车驶离市区,往郊区的医院开去,车流被四散开,唯独一辆从市区就跟到现在的黑色轿车还不紧不慢的出现在越野车的身后,时聿听到身旁不耐烦地“啧”了一声。
云林蔼眉目阴冷地瞥了一眼后视镜,眸色微沉:“被跟踪了。”
时聿心口咯噔一下,以为自己刚刚在娱乐场所被人发现了:“是郑萧吗?”
“不像,他不会那么冲动。”云林蔼很擅长侦查,那道不明地直觉也在此刻体现出来。
“大概是哪个看不惯我的仇家。”
这会他突然放松了语气,一脸不怎么在意,左手摆弄了几下通讯器又放了回去,刚刚紧绷的神色也消失不见,他踩下油门渐渐提速,准备甩开那个不依不饶的黑轿。
时聿紧张地拽紧了安全带,不安地注视着前方每一次车流的快速倒退,他们的车越来越偏离主干道距离海边很近,身后的车依旧穷追不舍,甚至大胆地提了速,不要命地撞向越野车的左后方。
车猛然顿了一下,时聿感觉后背有一股强劲的推感,他往前扑了一下接着又被安全带勒着撞到座椅上,云林蔼紧握方向盘,不断变换车道,而那黑轿仿佛猎豹般紧盯着猎物,断断续续的撞在云林蔼那辆昂贵的越野车上。
此时山区的路段上已经没有什么车流,唯独只剩下两辆车狂飙而过,车轮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
时聿脸色苍白的看着旁边沉着冷静的Alpha,仿佛心脏都因为在他身边的缘故就此安定下来,他总有这样的能力。
身边不发一言的人突然开口:“抓紧。”
时聿不由分说地抓紧扶手,还未察觉到云林蔼要做什么,就听到一阵刺耳的巨响——
云林蔼降下车速,落于黑轿一米远,但是他疏忽了对方想让他陷入死地的局面,利用车身不要命似地撞向云林蔼的越野车。
车不受控制的歪斜,黑轿猛打方向盘,将越野车逼到了山坡边,铁皮围栏与车门划出了火花,黑轿已然变得失控。
左侧的护栏因常年失修,被两辆车同时撞破,也同时下坠从山坡滑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