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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训犬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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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恭喜。”

“恭喜林首辅啊。”

“恭喜……”

宴席散场,不少同僚上前恭贺,林首辅一一道谢回去。

林若齐默默走在林父身后,从始至终没有言语。

“你今日在席上和三殿下单独出去那么久,可有聊你姐姐的婚事?”

林父本意是给僵持的父子关系找个台阶下,毕竟前段日子为了站队的事没少折腾自己这个儿子。

可这番话落入林若齐的耳朵里,却变了一番滋味。

“三殿下早就知道?”

林父看了他一眼,长长叹了口气:“为父先前不同意你与他来往,他便逼你同长公主撕破脸,也逼我不得不在他与太子之间做出选择。三殿下此人……从前到底是我看走眼了。”

得不到儿子的回复,林父以为他还在为禁足一事闹别扭,只得松口道:

“等三殿下与你姐姐完婚,将来便算是一家人了。个人有个人的缘法,我知你将三殿下视为知己,往后你们也不必避着我私下往来了,尽管做你们的事去吧。”

“一家人……哈。”

还未走出宫门,身后传来侍从的声音:“林大人请留步。”

林若齐一眼就认出是澹台渊宫里的侍从,立刻抢上前一步问:“可是三殿下找我?”

侍从愣了一下,低头行礼:“三殿下请……林首辅林大人借一步说话。”

林若齐眼里才亮起来的一点火星子转瞬间暗淡了下去。

“你先回马车上吧。”林父拍了拍他的肩膀。

“还请帮忙通传一声,林若齐有事求见三殿下。”林若齐的声音听不出起伏。

侍从应是,将林父带到一条偏僻的宫道上,一顶软轿正停在原地。

林父上前,毕恭毕敬对着轿子行礼:“三殿下。”

澹台渊的声音隔着竹帘传来:“林大人不必多礼,往后我还得称您一声岳父。”

“不敢……不知三殿下有何吩咐?”

“林大人平日里与我鲜有往来,恐怕不清楚我的性情。我这人是急性子,不喜欢等待,也最忌讳夜长梦多。很多东西不真正掌握在手里,总觉得不放心。”

林首辅思索片刻,斟酌着道:“只是如今殿下根基未稳,恐怕韬光养晦才是长久之计。”

“不必。”澹台渊言简意赅,“你只管让我站在最高处就是。胜券在握的兽王,不将其逼到绝境,怎会背水一战?”

和聪明人说话有个好处,就是话不用说开,大家就都明白了。

林首辅总算知道为何自家那一双儿女都会为这么一个毫无势力的皇子所倾倒。

“是,微臣明白。”

从那日之后,澹台渊每天都很忙。

也逐渐开始在朝堂上崭露锋芒。

不光是林首辅和他的门生,陆续有些中立的大臣也在向他靠拢,其中就有不少在朝堂上说得上话的。先前四皇子的支持者也开始分流,有部分选择了太子,有部分选择了他。

包括从来不在意他死活的皇帝,也开始让他接手一些事务。起初都是些杂碎的,不起眼的小事。

但他都处理得很好,堪称完美,虽说都是杂事,但都与民生息息相关,在有心人的推动下,三皇子在民间的声望转眼甚嚣尘上。

何况有太子这位强抢民女的“珠玉”在前。

太子党警惕,对他如临大敌。

从来不放在眼中的蝼蚁,眨眼间就能在朝堂上与自己分庭抗礼,再过不久就会册封为本朝第一位亲王……

太子也在暗中行动。自然这些都是后话。

澹台渊这一忙就是一个月,他享受权力一点点收入掌中的实感,比任何人都要沉溺其中。

自然也将某人抛在脑后,完全忘了干净。

林家次子亲笔写的三十一封求见的帖子被他扔在案牍最不起眼的角落里,连带着无数飞鸽传书一起被遗忘了三十多天。

从前他病重时缠绵病榻,随随便便一位臣子都能随意出入他寝殿;如今他的宫内重兵把守,未经传召求见者会被毫不留情地逐出宫外。

等册封典礼和婚期迫在眉睫了,他才想起林家。

毕竟自己现在所获得的权力林家也功不可没。

隔日便传了林若齐入宫。

近几日天气热,中午的日头晒得人昏昏欲睡。守在门外的侍从正打瞌睡,听外头通报林家公子来了,连忙起身迎接。

一抬头,吓了一跳。

这还是那位林公子吗?

怎么……怎么……

变了这么多?

侍从一时半会儿说不上来具体变了哪里,只觉得短短一个月时间,生生比上一次要瘦了不少,脸也憔悴了不少,那双眼里也没有了神采。

原本好端端的一个人,如今远远看上去竟如同行尸走肉一般。

侍从不敢再多看一眼,连忙带他进去。

澹台渊正坐在案边处理事务,通常这种时候没有任何人能打扰他。侍从习以为常,示意林公子可以先坐着等一会儿,给他准备了茶水便退下了。

林若齐行至他桌前,行了个叩拜礼。

一出口的嗓音沙哑至极:“微臣拜见三殿下。”

澹台渊头也未抬,他太专注于手中事务,没听见林若齐的声音,等他察觉到时,林若齐已经维持叩拜的姿势近一炷香的时间了。

“起来吧。”

林若齐低垂着头,沉默地起身。

“不知殿下传微臣前来所为何事。”

澹台渊看了他一眼,反问:“不是你想见我的吗?”

林若齐低垂着眼帘,看不清眼底情绪:“微臣不敢,听凭殿下吩咐。”

比想象中还要难哄。

澹台渊按下心中的不耐烦:“你来的正好,我有件事拿不定主意,你帮我看看。”

林若齐的表情有了一瞬间的松动,但很快转瞬即逝,木着脸跟着他走进里间。

却看到他床上摆着一排用红色锦缎盖住的物品。等他掀开锦缎,看清下面的东西后,林若齐的脸色立刻沉了下去。

“这是礼部送来的大婚礼服,你帮我掌掌眼,替我挑选一下哪件比较合适。”

象征喜庆的红色上等丝绸,华美的玉石以金丝相连,冠顶的珍珠更是华贵无比。

一切都那么刺目。

林若齐瞬间红了眼,声音克制不住地颤抖起来:“殿下究竟想做什么?”

“毕竟是你亲姐姐,你挑选的定也是她喜欢的。”

澹台渊拿着其中一件往身上比划,随口道:“你以后也不必这般见外,可以直接喊我姐夫了。”

“姐夫?”他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满脸荒谬,“姐夫?”

“那我们之前的那些算什么?!”

积累了整整一个月的不解、委屈还有愤怒终于在这一刻爆发,他猛地掀翻了那些华贵礼服,仍不解气,扯过澹台渊的手腕死死盯着他的眼睛,妄图从中找到一个能够说服自己的理由。

“该做的,不该做的,我们都做过了。我吻过你的唇,我摸过你的全身,我什么山盟海誓都说了,什么蠢事都为你做了,我愿意为了你付出我的命,甘愿为你下地狱……你为何要这样对我?”

珠翠滚落的声音在屋内清脆回荡,剩余的只有林若齐困兽般的喘息声。

他绝望地说出了这一个月自己反复思索最终却永远无法逃避的结论:“你一直在利用我。我不过是你的一枚棋子。”

澹台渊看着他,眼中波澜不惊,一字一顿道:“我要的是整个林家。”

“要彻底扳倒太子,你一个人是不够的。我必须要林家的助力,而你给不了我,我只能问你姐姐要了。”

他说得理所当然,每一个字都如同一把刀割开林若齐的心。

“是你自己没用,说动不了你父亲。”

“是么?事到如今反而成我自己的过错了?”

林若齐只觉得可笑:“你若是拿我当个人看,都不会说出这种话。到头来,也都是我一厢情愿,我不过是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一条狗。”

澹台渊笑得残忍,“是你自己被迷昏了头,我说什么便是什么,如今反而说我利用你?不是你自己心甘情愿留下来的吗?”

“我当着你的面虐杀了我的四弟,我也给过你机会让你走了。”澹台渊凑近了他,语气如情人之间的低语,“我早就不是正常人了,你不是最清楚的么?”

林若齐眼底猩红一片:“为何非得是林家?为何非得是我姐姐?”

“是啊,我也想问。为何你非得是男的?若你是女的,我直接娶你就不用费那么多功夫了。”

他甩开林若齐的手,举起那条被捏得泛红的胳膊,剥开胸前的衣襟,露出一条触目惊心的刀疤。

他歪着头,一脸天真地诉说着最诛心的话:“太子不是蠢的,我和你走那么近,他早就动了心思要杀我了。若是我还不反击,等你说动你父亲的时候我的尸骨都凉透了。”

澹台渊撒了谎。

这伤口是他自己刺的。

刺客确有其事。太子是想杀他不错,但太子向来不将他放在眼里,所以也没有过分防备他。派刺客也是他与林疏月定下婚约后、并且在朝堂崭露头角时的事情了。

要不是他身边多了亲信大臣派来的侍卫,恐怕早就死在刺客剑下了。

但太子派来的刺客同样也启发了他。

他完全可以利用这一点去皇帝面前告一状,让他看看自己册封的太子有多愚蠢,连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弟弟都杀不死。所以他毫不犹豫地刺伤了自己,伪装成刺客所伤,也确实在宫中卷起了不小的风浪。

不过最终皇帝也只是高高举起轻轻放下。澹台渊并没有失望,他了解自己这位父亲,也知道这点小打小闹根本无法撼动太子的地位。

至于博得林若齐的同情,则完全是他刚才转瞬间产生的想法。

目前看来,效果不错。

林若齐盯着那道伤口,目眦欲裂。

如同原本完美的玉器被不甚摔碎了一个角。那伤口狰狞可怖,足见用力之深,离他心口也不过一寸距离,若再偏一点……林若齐根本不敢再往下想。

他颤抖着伸手,小心翼翼触碰那道疤:“疼吗?”

澹台渊面无表情地继续他的谎言:“我要是有第二个选择,我也不想娶你姐姐。可没有人会留给我时间。”

林若齐已经听不见他的话了,他全副身心都已经被那条伤疤占据。

他喃喃地自言自语:“你那么不吃疼……一定很疼吧?一定很疼吧……”

什么利用,什么背叛,这一刻全都忘记了。他只觉得自己也很疼,澹台渊胸口那一剑仿佛也将他贯穿了,疼得喘不过气。

除了疼以外,更多汹涌而来要将他整个人都吞没的,是自责。

见目的达到,澹台渊推开他的手:“疼,疼死了。你别碰我了。”

林若齐却突然掉了眼泪,像断裂的珍珠线一样。

“殿下……我错了,是我错了……”

他不敢再碰澹台渊,只能拽着他的袖子,边哭边祈求道:“你别丢下我……棋子也好,什么都好……让我待在你身边……求求你……”

“我不想看着你陷入危险,而我什么也做不了。”

见他哭得难过,澹台渊只觉得头疼。看来是自己吓唬过了头。

“……我没不要你。阿齐,别哭了。”

听他喊自己“阿齐”,他反而哭得更凶了,捏着他的袖子不肯松手。

澹台渊:“……你再哭我就把你扔了。”

一句吓唬果然有用很多,林若齐果然止住了哭声,只是眼泪还在滴滴答答往下流,就这么睁着一双通红的眼睛盯着他。

“我要杀了他。”

不用多说,这个“他”指的是谁,两人心知肚明。

澹台渊叹了口气,伸手替他把眼泪抹了,结果越抹越多。

他无法,偏头亲了亲他的唇。

察觉这做法有用,他便又亲了亲,张嘴用虎牙咬了下沾了泪水咸味的唇瓣。

林若齐的舌尖莽撞地闯进来,不管不顾地卷着他的舌吸吮,像沙漠中穿行了三日的旅人终于遇到了一片绿洲,如饥似渴地搜刮他的津液,带着几乎要将他整个人都吞吃入腹的狠劲。

一吻结束,林若齐终于平静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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