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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京中贵女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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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帮人里也不是全然蠢人。赵大膘一死,若他们空手而回,还说他们被一破落户杀得丢盔弃甲,怕是没脸见人还要被问责。

面前九死一生,后者也难说不是死路一条。

他们心中惴惴,却不知,黛玉也正是如此打算。

她衣袂轻曳,唇边浮起一抹浅笑:“若诸位实在拿不定主意——府中还有几只饿极的活尸,今日府里受损颇多,倒也缺些填补的。”

此言一出,众人瞬间变色,竟有两人噗通跪地,接着其余人纷纷跟上,磕得额头砰砰作响,个个如竹筒倒豆子般,将所知京中闯王一事和盘托出,不敢有半点藏私。

殊不知,所谓的“活尸”,也早被护院清除干净,此时不过是她借刀唬人罢了。

将近一个时辰,十余人你一言我一语,碎片般拼凑出了京中局势的诸多端倪。黛玉虽听得心头纷乱,却面色如常,直至末了才缓缓起身,掸了掸衣摆。

“你们若愿留府,须签下身契,从今往后安分守己、听从调遣。若不愿,也无强留之理,今日府门自开,愿走便走。”

她还需要回去好好想想,转头道:“莫云嬷嬷,交与你了。”

莫云看着家丁们替贼人松绑,愈发觉得不妙——这不是放虎归山、养虎为患么?

她皱眉迟疑片刻,终究快步追上进了后楼的主子。

此时,黛玉正与裴石低声商量。她听得脚步声来,目光轻轻一挑,裴石立时噤声,侧身而立。

莫云说了自己的顾虑,并不无道理。如今京城形势不明,只见夜行活尸,闯军逼宫,就连朝廷如何都不可知。

京中局势风云诡谲,便是你方唱罢我登场的乱局。

黛玉缓缓抬眼,深秋已至,暮气沉沉,天色比以前早一些暗了下来,约莫不用多久,便要入夜了。

“嬷嬷,”她轻声道,“开门放人之时,要小心活尸。”

只此一句,莫云一顿。

裴石恭敬的抱了个拳转身离开,黛玉颔首,步履轻缓地转身上楼。

莫云望着那背影,轻叹一声,亦不再多言,转身追上裴石。

府门之外,有人踟蹰不前,也有人终于还是留下。

“你傻呀?大家都想着一朝翻身,这就在临门一脚了,你怎么还卖身入大户人家?还是个破落户!”

“可在这儿,至少还有口饭吃……”

莫云瞧着留下来的三人,他们不像穷凶极恶之辈,反倒是眉眼间透出几分老实和怯懦,站在人群边缘被人质疑,也不敢与人对视。

毕竟,要是家有薄田,不愁生计,谁又会起事造反,卖身为奴为婢呢?

准备送出府的贼寇,被分批赶入两辆箱车,其中一箱车是尚存一口气的,另一板车,则全是尸首。

角门开,车辘滚动,十余名护院或骑马或驾车,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荣府。他们不急着处理这些人,而是沿着午间的路重新折回——要去寻回那两车临时弃置在巷中的药材。

幸好那巷子白日人迹罕至,货还在,边上横七竖八躺着十几个人也在那。

一整车的尸首被倾倒在此,跟着地上的同伴一起,只是这些人中有的入夜后便会成为活尸。

马车换好,裴石淡声吩咐:“张顺、倪二,你们先带货回去,别停留,免得叫人盯上了。”

两人应下,带几辆空车原路返府。裴石则留了赵安和两名护卫,继续驾着载人那辆箱车缓缓向前。

车内十余人挤在一起,听着车停、卸载、又重新出发,面面相觑,皆心生不安。他们被捆着,还封口,问不得,心头七上八下。

说好的放他们回去,究竟要去哪里?

“裴总领,前面有户人家,是前兵部侍郎一家。”

这次他们没等多久,马车前行不过一会,便有人打开了箱门,叫他们下车。

十来人下了车,眼见他们进了一处普通的宅子,门破瓦碎,却干净整肃,好似未曾有人造访。

护卫们只是将他们赶下车,便驱车退至门外,没有给他们松绑的意思。

众人正要开口发难,一只瓦罐在院心砸碎,一瞬血腥四溢。

屋中忽有悉悉索索之声,一道门后,有微微碰撞动静传来,像是某种“人”正从死寂中被气息唤醒。

裴石眯眼看着那滩暗红缓缓渗入砖缝,带着身边的护卫出了院子。

众人疑窦丛生,可还没来多想,只见赵安用力将一瓦罐砸到地上,瞬时一滩血从罐子中崩出,小小的院子中立刻弥漫着浓重的血气,不过多久,只听木门序言的屋中似有骚动。

他并未看那些贼人一眼,只将厚重的院门关紧、上锁,冷然听着屋内已经发出惊恐低鸣。

这一刻,旁人眼中持箸不伤蚁命的佛门弟子,不见了。

唯有一个裁决尘世恶因、却不沾一丝因果的冷面刀人。

门上传来惊慌奔逃的撞击声,短促而凄厉——仿佛正在偿还自己种下的血债。

一旁的护院低声问道:“这样……真的可以吗?”

裴石瞥了他一眼,平静答:“我们既拿了刀,便不能与主子一般,妇人之仁。”

————

卜旌新调的药方里加了神香安魂的药,黛玉这一觉睡得沉实。可惜白日睡太多了,夜半醒来,便怎么也没办法再入睡了。

她撑起身,见紫鹃还在身旁熟睡,便轻手轻脚地,可还是把紫鹃吵醒了。

“姑娘又做噩梦了?”紫鹃一睁开眼只见黛玉似要下床榻,以为黛玉又梦中惊惧。

黛玉苦笑,见两人都睡不着了,轻声道,“你若醒了,陪我在府中走一走罢。”

紫鹃起身给黛玉披上衣襟,掌灯反对道:“三更半夜的,虽说姑娘你是主子,但是万一被人冲撞了就不好了。”

“可是我白日睡太多,实在是……”黛玉想了想,还是说:“就在荣禧堂里走走便好了。”

紫鹃无奈,却拗不过她,只得随行。

夜露寒浓,风过庭阶。黛玉一行才下楼,便觉得有些许冷意,紫鹃又忙叫雪雁去找更加暖的衣裘来。结果衣服还没送来,倒是把小红也给叫了起来。便是这夜半出门,搞得鸡飞狗跳,黛玉又觉得有些后悔,可又不好说出口。

下了楼,见贾环院前石阶上,有人蜷成一团坐在石阶上打盹。

那是红棉,被分给贾环的家生女。

红棉是府中几代服侍下来的老家眷之后,自幼就在贾府长大,虽父母没有大差事,但从爷爷起便是贾府之人,一家子早没了出府求生的打算,但也注定了她只能仰贾府鼻息为生。她被派到贾环身边,不过是因其“听话识趣”,又对贾府忠心耿耿。

而粉絮的母亲死于贼寇入府,则是对贾环足够警惕。

红棉被叫醒,一见灯火,忙翻身跪下。

黛玉叫人扶了起来,问:“三爷还没回来?”

红棉耷拉着嘴,点点头,怕主子刻薄,怪她差事没办好。

黛玉却将自己肩上的坎肩解下,让雪雁给披上:“披上吧,夜冷。”

红棉愣住,不敢接,忙摇头:“奴婢不敢——”

黛玉淡淡一笑:“还委屈你在这里接着等三爷。他此时丧母,定是心中不快,还要你和粉絮多加安慰。”

红棉终是接了,毕竟这天确实有些冷,喏喏地说不出话。

红棉点点头,怕弄脏了衣服,倒也不再坐下了。

黛玉见身边如今跟着好些个人了,便借口要去补上因病漏了的查夜,斗胆要离开荣禧堂了。

她是主子自带威仪。众人不敢拦她,只得秉灯领路,从荣禧堂缓缓行出。

沿途各处角门的活尸已清,黛玉反倒觉得这府中竟少了什么似的,有几分空荡荡的静谧。风一吹过,她拢了拢披风,神色淡然,又若有所思。

五人成队的家丁正巡逻往交接处去,悄无声息却步伐整齐,显然是训练有素。

黛玉叫住他们,一时间几人惊得手脚发僵,只道自己是不是看花了眼,当家奶奶怎会夜半三更在府中行走?

“你们夜里如何排班?”

黛玉开口温和,一问一答,细细询问各处换班节点,又关心夜里是否困顿,还问起了厨房熬煮的粥汤:“现在天冷,有没有加姜?喝的人可还满意?”

起初家丁们诚惶诚恐,话都不敢说利索,后来见她问得耐心,关心也真切,竟慢慢放松下来,几句问答后已带了笑意,倒像寒夜里一炉火。她并未高高在上,也没有咄咄逼人,一点也不似往常别人说的那般刻薄。

看着主子一行人走远,方才几个家丁面面相觑,其中一人突然低声说:“这算不算异变啊?”

另一个赶忙摇头:“快去找裴总领报个备,别天一亮咱都被罚了。”

几人马上催促一人赶忙去了。

黛玉从原先太太住的院子绕出,打算去大观园转转。忽听得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疾如风掠。她回头,只见裴石纵马而来,影子与月色重叠,如一道黑影掠入夜中。

马未停稳,裴石便已翻身落地,快步上前:“可是后楼出了什么事?”

“无事。”黛玉笑了笑,眉眼间如旧说了起夜的缘由。

“不过是我白日睡多了,这会睡不着,想着出来走走。小红倒把后楼的人都叫了起来,倒叫她们困顿还要陪着我一同出来打秋风。”她回头看了眼紫鹃、小红和雪雁,语带调侃,“倒是有裴总领你在,竟让我觉得夜行也安心不少。若早知如此,便不必劳师动众。”

话里带着一分若有若无的“不满”意味,她只是想静静,奈何这些姑娘们紧张兮兮的,叫她不好推拒。

现在倒好了,黛玉邀请裴石:“裴总领不如一道巡府?”

裴石不答,默默转身将马牵至她跟前。

“不是你的焦骊马,但也算性子温顺。”他将缰绳递来,伸出手,“骑马,总比你夜里走动省力些。”

黛玉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马,一抬眉竟没推辞,只抬手搭上。他虽伸手扶,却知道分寸,黛玉靠自己一步步坐上马鞍,动作虽缓,却稳稳当当,叫后头的紫鹃和小红看得心从提着终于放下。

她坐稳了,居高望下,竟不再觉得府中黑漆漆的,望着府中星点灯火,心中一动。

冷风徐徐,黛玉反而吹得头脑清醒,她笑笑对众人道:“我与裴总领要谈府中要事,留下紫鹃和小红,其他人都回去歇着吧。”

说完,黛玉策马向前,好不潇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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