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意外从同桌那里得到了肯定的答复,曾经让他一度好奇的信息提供者在拒绝了他的邀约后自己跑到了当事人面前,对于对方这种行为,北原悠真微妙地觉得自己被嫌弃了。
《被嫌弃的花子(划掉)北原的一生》
够了啊DNA刻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就算了你还开始篡改了??
北原悠真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深吸一口气继续提取信息。
得知情报提供者的真实情况,猜测柳真守前辈和狗比老师手下跳楼的学生认识这件事是大胆联想,五年前柳真守十二岁恰好和国小毕业当天跳楼的学生年龄对的上,再加上从小阵平那里得知他俩的谈话内容,“最好的朋友曾经是黑沼琴子的学生”“他和你一样”什么的,既视感满满,轻而易举就能想到五年前向警察报警无果的“好朋友”。
啊,这是解密游戏中都不需要动脑的难度。
——会猜出来理所当然吧。
麻烦的是他打算从同桌那里得到对方堂哥联系方式的时候被拒绝了。
“虽然很想帮你,但是真守堂哥一年前已经和家里断绝关系了。”
柳莲二淡淡地说:“据说是加入了□□帮派,高一退学后就和决裂了。”
“黑沼老师的消息是他主动现身给我的。”柳莲二深吸一口气:“大概是因为听到了黑沼老师负责我这一届学生很担心才来的吧。”
毕竟一年级只有四个班,四分之一的概率会让人担心也是很正常的事。
然而这证明线索又断了,没法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上真的是非常令人惆怅。
北原悠真叹气。
他本来还想能不能从对方手机再薅点消息来着,例如可以拉狗比老师下马的那种。
嘴上表示失望,北原悠真思想却不知不觉转到了今天下午——
因为担心自家黑猫又在他和小笨蛋看不到的地方和人激情对战,他俩顶着核善同桌的微笑齐齐在班级活动中请了假跑出教室,兵分两路去寻猫。
小笨蛋走光明大道,他选择少有人踏及的阴暗角落。
毕竟小动物随随便便往角落里钻是会裹满灰尘和苍耳的。
辛辛苦苦的铲屎官振振有词,并将动物世界里一边嘤嘤嘤一边让人帮忙拔苍耳的画面替换成了自家修勾。
嗯,毫无违和感。
北原悠真摸摸下巴点点头。
一头钻进了立海大的小树林和灌木丛。
感谢立海大学校的悠久历史(捧读),连绿化都布满了沉重的既视感(再次捧读),给他的寻猫之旅增添了重重困难。
呵呵.jpg
心里默默给立海大打了个差评,北原悠真钻小树林的身姿可是一点儿不含糊,他可一点都不想再看到某只蠢猫被几个人摁在地上揍得鼻青脸肿一脸血还不服输叫嚣的样子了。
想必研那边也是一样。
北原悠真表情一沉,通透的琥珀瞳染上了阴影。
他想起那个画面就觉得火大。
那是他头一次打架。
老实说,没什么感想,出手揍人非常自然活像他揍过千百次一样,完全没有什么凝滞感,反正看那几个高年级的傻/逼眼神他觉得很行。
就是打架的时候太爽快了没注意到小笨蛋嗷嗷着冲了上来被对面打了个熊猫眼,这时体力不佳——就算是未来的大猩猩被好几个高年级生压着打也会力竭吧——的松田阵平正靠在墙上想尽快恢复体力,结果一看小伙伴被揍——话说hagi你这个战五渣冲上去干什么啊当开胃菜吗——立马狂化挥起拳头再次加入了战局,萩原研二一边嚷嚷着“研二酱好歹也是正餐”这样让人啼笑皆非的话一边眼泪汪汪龇牙冲进了混乱堆。
北原悠真:......
为什么你就那么自然的接受了自己是盘菜的设定啊小笨蛋。
心里这样吐槽,他果断将这场单方面霸凌变成了混战。
结局就是所有参与人士个个挂了彩,几个高年级生更惨,毕竟松田阵平从小学拳击,他北原悠真下意识知道怎么打人最痛,目前战五渣萩原研二在两人的掩护下偷偷下黑手。
恭喜!铲屎官带着猫猫狗狗首次作战大成功。
就是黑沼琴子脸有点黑。
被乌泽刚拽过来的时候还想着抓住了三个臭小鬼的把柄,结果他们中最焉坏的那个红头发小鬼揉着脸上的瘀青说他有证人——一个拄着拐杖颤颤巍巍牙都没剩几颗的老爷爷推着老花镜说是个儿高的几个人先动的手,他坐在不远处的长凳上看完了全程。
所以说你为什么会坐在立海大的长凳上???黑沼琴子发出崩溃的声音。
哦,老头子我啊想起当年夕阳下的奔跑,那是我逝去的青春哦呵呵呵呵。
黑沼琴子:表情逐渐扭曲.jpg
这件事最后不了了之,但也给北原悠真和萩原研二提了醒,除了同年级学生的恶意,还有高年级坏孩子的找碴呢。
从那之后,他俩对自家小卷毛多多少少有些过度看护,虽然松田阵平嘀咕着你俩好烦,最终还是没再瞒着他俩单独行动。
所以这次喊了好几声还没找着人,铲屎官心里有些慌,正琢磨着再去广播室登录寻猫启事的时候,他突然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感觉——
像是直接触碰大脑皮层产生本能的反应,神经肌肉一下子战栗紧绷,他清楚地意识到有什么东西混进了立海大。
无法形容的感觉,平静中透着一股诡异的异样感。
北原悠真本能朝着那个直觉感知的方向跑去,途中遇见了正逐渐陷入慌乱的研,他无暇照看自家小孩,因为他看到了。
一个背影,并不特殊,如同水滴汇入河流般自然,身边的人似乎谁也没注意到有这么一个人从自己身边走过。
萩原研二也是。
他没注意到那个人。
然而在他眼里,那个人像是白米饭中的梅子,无论从颜色、气味、形态,它本身就是个异类和这里格格不入。
直到那个人彻底消失在了立海大门口北原心中的这种感觉才算是消退。
真是......莫名其妙的直觉,又莫名其妙的、在意呢。
而正是因为执着于那个人他才在后续的交谈中全程陷入沉思,回家路上也一直在想着这件事...嗯结果把自家小孩彻彻底底忽视了呢。
北原悠真眨眨眼睛瞅了一眼坐在自己身边乖乖咽下西兰花的小孩。
嗯,怨念超大的样子。
他想。
回家路上因为思考得太认真,没听到自家小孩拽着袖子喊他的声音,最后发现实在是喊不动便宜哥哥的萩原研二一股脑冲到他面前结果被完全没察觉到的北原悠真撞倒摔了个屁股蹲儿。
北原悠真:......
嘶!
他吓得倒吸一口凉气谢谢。
有记忆力来唯二两次被吓到,一次是初见小笨蛋落水一次是现在小笨蛋摔倒。
两次都有你参与呢,研。
听我说谢谢你......
咳咳。
一个没注意大脑又自动开启抽风模式,北原悠真眼睛一眨上前几步就想拉人起来。
自家小孩自家心疼,瞧着小笨蛋手心蹭红流血的地方北原就忍不住皱眉。
在他印象里萩原研二这只修勾酷爱撒娇,他都做好了背这小子回家的准备了。
......
北原悠真歪歪头。
萩原研二自己爬了起来拍拍身上的灰,碰到手上脱皮的部分也没喊疼,眯起眼睛笑着说“一点都不疼啦悠真哥别担心嘛”。
小孩笑起来软乎乎的,带着这个年龄特有的甜和天真。
北原悠真觉得有哪儿不对劲儿。
然后这种预感一直持续到了回家——
吃饭的时候不会故意转移讨厌的西兰花——话说野里妈妈是真的很喜欢买西蓝花呢——看动画片的时候也不会耍赖撒泼硬拉着他一起,催促他睡觉的时候也没有扒拉在自己身上嚷嚷着再看一分钟......
北原悠真看着野里妈妈一声令下乖乖关电视去洗漱的萩原研二,陷入了沉默。
一整晚没被缠着呢。
有、有些寂寞啊。
虽然还是会软乎乎笑着喊“悠真哥”什么的...果然还是很在意啊可恶!
“小悠真是和小研二闹别扭了吗?”萩原野里敷着面膜问道,今天两个小伙伴之间暗潮汹涌没能瞒得住两个大人,一向主张孩子自由生长的萩原野里憋到了现在才向另一位当事人提问。
听清这个问题北原悠真第一反应是否认,看到野里妈妈犹疑的表情后才忍不住摸摸脑袋将回家前的事儿和盘托出,重点强调了自己因为走神不小心撞倒萩原研二这一点。
“嗯,我现在是真的有些疑惑啊。”一向做人做事都游刃有余的北原头一次露出困惑的表情。
这样少见的画面让萩原野里忍俊不禁,甚至还想掏出相机拍照,毕竟小悠真很少露出这种表情。
可惜看到了面前这孩子困扰的样子她实在是下不了手,扶额想着怎么琢磨语言。
在小悠真说明这件事的时候她就明白了事情的本质。
——这就是靠谱的成年人。
萩原野里忍不住叉腰大笑。
北原悠真:......
要不还是换个人问吧?野里妈妈看着有些不靠谱。
他想起了曾经温和知性的野里妈妈,再看看现在的贴着面膜大笑的女人......
嗯,时间真是把杀猪刀。
被自家儿子腹诽的萩原野里眼睛一眯,一把捏住北原的脸:“你那是什么表情?”妥妥恶女威胁的现场表演。
被迫变成嘟嘟嘴的北原悠真:......救命。
当然了,萩原家没人能反抗这位曾经的大姐头,最后是主动松手的萩原野里冷哼一声:“嘛,小研二那边的问题我大概知道了,那你呢小悠真?”
她定定地看着北原:“你今天又为什么生气?”
被疏远后也选择了安静,一直承担着萩原研二情感输出的他在没有修勾配合后情绪也同样变得内敛。
像是、不对他就是在愤怒呢。
被主动提到这个话题,觉得自己格外幼稚的北原悠真抿抿唇不自在地挠挠头:“啊,的确是在生气呢。”毫不犹豫地承认了这一点。
“因为小研二的疏远吗?”
“不是。”北原悠真摇摇头,他仰起头看着野里妈妈沉默片刻,说:“那个笨蛋,又在勉强自己了。”
这一刻,沉默的是萩原野里。
作为一名成年人,作为一名母亲,就算曾经缺席了两个孩子一段经历她也仍旧坚信自己是了解孩子的。
尤其是研二,她的小儿子。
在最为忙碌、最为重要的关头出生的男孩,从出生起就让她面临着理想和生活的抉择,萩原野里不想变得像其他女人那样一辈子在家庭忙忙碌碌,她想在自己喜欢的领域大放光彩,所以那时候她选择了理想。
同丈夫商量后她将小研二和小千速送到了保育园。
一所能够从六个月到五岁的孩子都可以接收的托儿所,不同于以学年教育为主的幼儿园,保育园并没有节假日,如果经济允许甚至一年四季都可以将孩子托付给他们。
萩原野里没有那么残忍将两个孩子扔在保育园那么久,但是她也不得不承认,在小研二最需要家长的时候,他在没有父母存在的保育园里。
他们缺席了儿子的童年,但他们仍旧爱他,而天生对人情感洞察力极高的萩原研二同样很爱他们。
他很爱他们,所以不愿意让他们更累,所以他选择了勉强自己。
在小千速升国小后会在他们担忧的时候说保育园里快乐的事和小伙伴,被推下水明明差点死掉的是自己他的第一反应也是安慰惊慌失措的妈妈。
他的家人很爱他,他也很爱自己的家人,所以他很乐意。
直到小研二遇到了小悠真,像是把所有积累的天真和任性释放出来,研二那孩子总会在小悠真面前无所顾忌地撒娇耍赖,像是坚信着无论如何对方都不会生气一样。
在小悠真面前,研二不会勉强自己。
这是一个令人喜悦的事。
她原本以为只会有自己和阿娜达清楚这一点。
萩原野里有些惊讶地打量着北原悠真,他抓着头发正露出苦恼的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