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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客栈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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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江乘风便驾着小船进了德州内城,在门卫的指引下到了府衙,说明了事情缘由后自有捕快将这三个人押进牢房。府衙的师爷让他们先去附近的客栈凑合一宿,等到了第二日案件会由知州亲自审问。江乘风和魏锦溪便在宵禁前的最后一刻进了客栈,要了两间房。

客房内,魏锦溪倒还有话问他,“你怎么知道船上那俩不是好人的?”当时她可是一点都没看出来。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江乘风缓缓说道:“其实一开始我也并未觉察到不对,只是略微提防。”

“那后来呢?”魏锦溪继续问道。

江乘风沉声回答:“后来同他们寒暄时起了疑心。他们上来就说我们是兄妹,这就有些不大寻常。”

魏锦溪抿了抿唇,疑惑的说道:“也不是所有人见了我们都觉得我们是夫妻吧。”

“其实最让我起疑的一点是,他们怎么知道我们要做的客船明天早上才出发呢?”江乘风又说:“码头上来来往往的客船可不少。”

这倒也是啊。魏锦溪经他这么一说也觉出不对劲来,但当时她糊涂着,没想太多。

“后来经过脂粉巷、茶巷。他们言语殷切,我就更加怀疑他们别有用心。”江乘风道。

魏锦溪恍然大悟,“怪不得你不让我喝他们送过来的热水。那水里是不是放了东西?”

江乘风点头,“能撒迷香,怕是水里也放了迷药。”

魏锦溪顿时觉得心有余悸。幸亏刚刚被江乘风拦住了没有喝,不然被迷晕了也不知道会被卖到哪里。咬牙切齿的怒骂他们道:“这群该挨千刀的,一定不是第一次干这种勾当!”只是没想到遇上了他们两个硬茬!

“我想他们在脂粉巷或是什么茶巷里也有同伙。”江乘风沉声说道:“德州的知州素有名声,这又是个关乎功绩的大案,想必会秉公办理。”

魏锦溪点了点头,“那就好。”说罢摸了摸脸,从到客栈到现在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脸上越来越热,她都快看不清人了。这么想着,干脆站起身来想去水盆旁边洗一洗,结果刚起身腿就软了,人倒了不说连带着刚刚坐着的还有旁边立着的圆凳噼里啪啦的歪了下去。

“你的脸怎么这么红?”江乘风赶忙从旁边跑过来,半跪着将把人扶起来,却看到就这么一会的功夫,魏锦溪的脸已经烧了起来,伸手摸了摸十分滚烫。

魏锦溪只觉得江乘风放在脸上的手冰冰凉凉的很舒服,不自觉的蹭了蹭。

江乘风手指顿时僵硬,缩了回去。他本以为魏锦溪是被风吹着起了烧,现在却有一点别的猜想。“你,感觉怎么样?”

魏锦溪现在已经全然迷糊了,刚刚在外面吹着冷风还不觉得什么,但现在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热气,腾腾的把人的脑子吹成浆糊。

江乘风蹙着眉头焦急的将人抱到床上,又拿来湿帕子覆在她的脸上。

湿淋淋的帕子落在额头,魏锦溪不禁打了个寒颤,但只一会的功夫帕子就被滚烫的鼻息染热。魏锦溪觉得自己仿佛置身火焰,低声道:“热,我好热。”说着就要解自己的衣裳。

江乘风眼疾手快的拿来被子将人裹住。魏锦溪本就觉得热,这下更如火焰添柴,热烫难耐,迷蒙着双眼低声道:“江乘风,我热,我好热。”

“迷药里面怕是含了媚药。你,忍一忍,忍过去就好了。”江乘风扭过脸不敢看她。

魏锦溪咬了咬唇,直直的往他身上撞,抵在他的脖颈间,轻吟道:“松开我好不好,不然我真的要热死了。”说罢还讨好的蹭了蹭他的脖子。

滚烫的鼻息简直让人忍不住战栗。江乘风整个人都僵了。可这样也不是办法,他下了床,直接将水盆端了过来。

魏锦溪没了桎梏,立马折腾起来,被子扭捏着被她从身上踢走,接着便是撕扯上衣的领子。只是这样还是觉得好热,那股热意带着酥麻从皮下窜过,简直像春雨下的雷电。但下一秒,空中下起了雨,打在脸上、身上,山火半灭。

是江乘风,直接将一盆冷水倒了下去。

衣裳、被子全都被浸湿,寒凉近身,热意倒退。

江乘风继续用湿哒哒的被子将魏锦溪包裹起来,低声道:“这样有没有好一点?”低头下去,便见睫毛上水滴滑落,顺着白里透红的脸庞滑落下去,沿着锁骨进到最里。如夙条入水,泛起阵阵涟漪。

江乘风的心中地起惊雷。

魏锦溪身上热意才歇又卷土重来,在冷热交替之下,忍不住低声呻吟,挣扎了半响挣扎不开,良久后垂下头去,轻声啜泣。

江乘风听着心中实在难捱,下颌抵在她的头顶,将手放在她的发间轻柔安抚,湿漉漉的触感仿若内心映照,低声道:“不要怕,我在这。”

第二日日上三竿,魏锦溪从客房内醒了过来,身上像被车轮碾过似的,又酸又痛。直起身,醒了神,发现所处的地方好像并不在自己房里,脑海中浮现出昨晚发生的事情,面上突然间变得暗色潮红。

枕头、被子,干燥清爽,就连自己身上的衣裳也不是昨天那件。

铺盖什么的倒也罢了,毕竟换了个地方,可自己的衣裳是谁换的?难倒是......魏锦溪脸又红又白,突然想找一块豆腐撞死。

“你醒了?”此时房门被人推开,江乘风从外面走了进来,手上端着一碗清粥和馒头,“快到晌午,先吃饭吧。”

魏锦溪很想再躺下去装死,但那样实在太刻意,僵直着身子侧过头露出半张熟透了的脸。

江乘风看到她不自然的样子,自己也有些赧然,干咳了两下道:“你的衣裳,是我托店家娘子给换的。”

魏锦溪立马松了一口气,但又想到自己昨晚种了媚药,一副窘态被江乘风看到,又觉得面上难堪。吞吞吐吐、吱吱唔唔的问:“是不是该去府衙了?”

江乘风却说:“清晨已经去过了。”

去过了?魏锦溪没忍住转过头来惊诧询问,“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再一想,那什么,好吧,她确实没那个精力知道。

江乘风将粥碗和放馒头的碟子拿到床前,“你先用饭,我慢慢跟你说。”

魏锦溪很想知道那几个王八蛋是什么下场,也不再扭捏,接过粥碗,抿了一口碗沿,“你说吧,我听着呢。”

江乘风缓缓开口:“今日卯时,府衙的衙役传我过去。德州的知州大人当堂会审崔墨、黄金水、花二娘三人。”

魏锦溪嗯嗯两声示意他继续。

“经知州审问,他们几个的确在做杀人越货、买卖人口的生意。”江乘风道:“崔墨是客船的伙计,负责踩点选人,专挑船上那些落单的富户或平头百姓下手。或是引他们去花街柳巷,又或是引他们去茶馆画舫。若是都没上钩,那就假借渡船将人迷晕,搜刮钱财。男子灌哑了卖去做苦力,女的......”

江乘风虽然没再说下去,但魏锦溪也能明白落在他们手上的姑娘们多半没什么好下场。这么一想,她立马气的牙痒痒。

江乘风顿了顿又说:“中间牵连着四五个暗门子。知州大人当即命捕快去拿人,一早上捉了二十余个。”

“那他们都什么下场?!”魏锦溪恨恨的问道。

“崔墨和几个暗门子的店家是主谋,宣判死罪,待大理寺审核过后不日问斩。”江乘风回答:“涉及的其余人手为虎作伥逼良为娼,统统杖责一百,流放千里。”

听见这个宣判,魏锦溪才算出了一口气,不过还是恨的厉害,喃喃道:“不知杀了多少人,害了多少姑娘,只是流放千里,真是便宜他们了!不如全砍了算了。”

“那倒未必,杖责流放比砍头难捱。”江乘风笑着说道。

杖责一百,光这一项罪责就能活活打死人。侥幸没死的也要拖着残躯带着镣铐前往流放地。中途病死的累死的不知多少。就算活着到了地方,可那样的地界能是什么好地方,十有八九都是不毛之地,难有个谋生的手段,大概率潦倒一生。

“经你这么一说,我心里可就好受多了!”魏锦溪长舒了一口气道。不过很快又把碗放了下来:“坏了,今早开船,已经误了时辰,我们可怎么南下啊?”

江乘风丝毫不急,“已经到了德州,离济州就不远了。我想着过午去码头问问有没有去南下的船只。”

哦,那也不算耽误的太晚。

魏锦溪又把碗端了起来,可下一秒一口粥差点从喉咙里喷出来。只听江乘风道:“昨晚,你我算是有了肌肤之亲。你放心,我会对你负责的。”

噗!

魏锦溪捂着嘴重重的咳嗽起来,良久后才喘匀了气,“衣裳不是店家娘子给换的吗?!”

虽是这样没错,可一盆水下去,江乘风也是看到了魏锦溪的身子。若说他受伤时魏锦溪看到过他的上半身,但那算是救急救人,情有可原。但这回呢?是他看了人家姑娘的身子。从没听说过男子看了女子的身子还能一笑置之的,他不能枉做小人。

再者,他也...很乐意娶她。

魏锦溪听他这么说可不愿意了,“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你看了我...的身子?”声音由高到低,接着扭过脸又说:“那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私奔苟合的事我可不做!”

把救命恩人带回去跟带了个相好回去这差别可太大了好吗?再说了,要是真私定终身了,那她包袱里那一百两的欠银还要不要了?

哼!

江乘风也觉得自己说的突然,而且脑海中也想起顺州李铁山告诫他的话来,定定的点头道:“你说的...也是。那便等到了济州见过我的家人再说吧。”

魏锦溪:......呸,别说的跟见公婆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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