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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又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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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鹤卿的搬家十分顺遂,他如今是戏班里除了赵梦蝶外最红火的人,班主指他是个摇钱树,痛快让他带着阮青兰一块走了。

宅子虽不大,但住他和阮青兰,外加一个伺候的丫鬟,绰绰有余。

阮青兰从进门开始到了院内,不断东张西望,神色略有些复杂。

陈鹤卿兴奋地给他解释着:“师哥,我特地挑了这个院子,方便咱们练功!”

阮青兰笑望回去:“师哥算是沾了你的光。”

陈鹤卿有些兴奋,正想回话,瞧见门口的人时,眼睛一亮,奔了过去。

阮青兰追着他的身影转过了头,脸上不复喜色,一片木然。

来人正是叶昭文,小戏子搬家,他来瞅瞅。几人行李不多,还在收拾,陈鹤卿领着叶昭文进了自己那间屋子。

屋子还没收拾干净,缺了些物件,叶昭文前后看看,琢磨着要不要给小戏子置办些家具。

陈鹤卿搬家很兴奋,少见地嘴里一直叭叭叭说着什么话,讲着自己的一堆打算。

叶昭文一句没听,看他上下一张一合实在吵闹,捏着下巴对着喋喋不休的嘴巴吻了一下。

陈鹤卿顿时噤声了,还呆立在那儿了,脸通红通红的,抓着衣角有些不知所措。

叶昭文看他呆傻的样子,无奈一笑,好在耳边终于清静了,便自顾自地穿过房门,看着打扫出来的空间,继续盘算着要置办什么。

在他看来,这地儿迟早都要成他玩弄小戏子的地方,自然要弄得更合自己心意一些。

身后颤颤一声:“爷。”

叶昭文转过头去,陈鹤卿还是那副无措的样子,像只蔫儿了吧的花。

“我嘴上有毒,把你毒死了?瞧你那样。”

陈鹤卿急眼,抬头叫:“不是不是!”

叶昭文走过去,抬手轻轻拂过温热的脸颊,贴着陈鹤卿的耳畔低声蛊惑着:“那陈老板脸红什么呀?”

陈鹤卿脸上红得快滴出血来,他脸皮薄,实在不比叶昭文这种流连花丛的花花公子没皮没脸,像是定了很大决心,侧头往叶昭文脸上亲了一下。

叶昭文:“……”

你自找的,叶昭文心想,你自找的。

他一手揽过陈鹤卿精瘦的腰身,把人往自己怀里一带,捧着陈鹤卿的脸,对着柔软的唇瓣就吻了上去。

叶昭文是第一次亲吻一个男人,也是第一次因为一个亲吻浑身汗毛都舒爽地颤栗起来。

他吻技高超,含着陈鹤卿的唇,一点一点描摹着唇形,肆虐过陈鹤卿嘴里所有的角落,两人吻的啧啧作响,陈鹤卿眼含着水光,虚虚抓着叶昭文的手臂,就算换气不及时,略有些窒息,也没放开叶昭文。

要不把他办了吧,办了吧,就地办了吧?叶昭文蠢蠢欲动。

“鹤卿。”

两人难舍难分时,门外一声呼唤,陈鹤卿如梦初醒,这才退出叶昭文的怀抱,喘着气抹了把唇。

啧,叶昭文不满地一仰头,看也没看来人,走进了里屋。

早不该答应让这个碍事的一块住进来。

陈鹤卿羞得脸上的热意就没退过,却还是略恭敬地叫了声:“师哥,什么事?”

阮青兰瞧着他有些意乱情迷的样子,又看见那道走到里屋的身影,登时就了然了,却没表现出尴尬,十分自然说:“你看这里有些东西放得合适吗?替我瞧瞧。”

陈鹤卿转头看了眼叶昭文,还是诶了声:“哪呢,我看看。”

叶昭文往床上一坐,想等着情热散去,却在听着外边儿陈鹤卿的声音愈演愈烈,左右不是滋味,干脆起身走了。

他在院子里,冲陈鹤卿打了声招呼,便离去了,目的嘛,直奔绛雪楼。

陈鹤卿应了声,有些心不在焉,不自知地瞧着他离去的方向,眉眼里明晃晃地写着失落。

阮青兰将一切收之眼底,难以察觉地嘲讽笑笑。

二人的关系似是更进一步,却又像没有进展。虽然外界已经传到了叶昭文买了间屋子把陈鹤卿给包了,但实际两人认识到现在只亲过一次。

可是谁信?

叶昭文似往常般,替陈鹤卿置办了新的家具物件,却在陈鹤卿略带渴望的目光中,轻轻拍拍他的肩膀,讲了两句体己话便走了。

他依然捧他,排场依然大,却还是那么克己复礼。

陈鹤卿想留他,又不知如何开口,他到底还没学会公子哥调弄人的调调,只能找借口,在叶昭文带他吃完饭回去时,说消食想走走,借此多增一些相处的时间,却没有勇气主动拉起叶昭文身侧的手。

他却不知,叶昭文已经要忍疯了。

陈鹤卿态度逐渐在软化,也开始想要主动了,可惜他想捧的戏子是个实打实的雏儿啊!真是雏儿!什么都不会啊!

喜欢是迟钝的,挽留是不敢的,渴望是憋着的,明明眼巴巴地希望他留下,却就是死活开不了口,一张嘴就是爷慢走。

叶昭文能察觉他是喜欢,却远没有到他爱戏的那个程度,他没有捅破窗户纸,又不肯委屈自己,怀着一胸的心火和一肚子□□,发泄在绛雪楼的姐儿身上。

袁锦辉最近也霸占着秋棠,原因嘛,那赵老板的气好像是生不够的。袁三爷左哄右哄压不住,脾气也上来了,懒得伺候,又回来跟他抢秋棠。

局面似乎僵住了,无法进展,陈鹤卿憋着说不出口的喜欢,叶昭文积蓄无法发泄的欲望。

转机发生在阮青兰的辞别。

搬进新宅住了快一月,阮青兰却说要跟戏班的师兄弟们对戏,要走了。

陈鹤卿有些不解,试图挽留,阮青兰却笑:“我到底和鹤卿不一样,也是跑龙套的命了,再和你住,不大合适,班主都给我眼色瞧了。”

陈鹤卿不知说什么,只好同意。

他走后某一天,陈鹤卿一早起来练嗓,一张口,声音嘶哑无比。

隔了两日,揽月楼一出《玉堂春》唱罢,阮青兰的苏三获得一片叫好。

事情从何说起?可能祸根从那一出替演的《贵妃醉酒》便已埋下了。

赵梦蝶不喜陈鹤卿,不仅仅只是因为嫉妒,还因为他的出名是借了他的成名戏。

陈鹤卿演罢杨贵妃,再提起杨贵妃时,众人只知陈鹤卿,无人再提赵梦蝶,就算提起,也是两相作比,遗憾叹一句,略逊一筹。

本来还能借着资历压着陈鹤卿一头,戏班里众人也顺着他来,不给陈鹤卿好脸色瞧。

偏偏来了个好色的叶昭文。

好手段啊,那么气派,一出《西厢记》,给一个红娘造那么大的声势,不知道还以为红娘跟张生在一起了,他崔莺莺倒成了媒婆!

以前唱堂会,也是他的场子先排,这公子哥儿硬生生把陈鹤卿的场子抬上来。

那么大手笔的捧那个该死的陈鹤卿,他陪过那么多老爷公子,有几个这么捧他的?

他差在哪了??

赵梦蝶恨得咬牙切齿。

这叶昭文一来,班主也瞧着人眼色,开始捧陈鹤卿,隐隐有压他一头的趋势,戏班众人也不再刻意针对陈鹤卿,甚至还有的讨好去了。

直至他注意到这么一个阮青兰。

唱功还行,却不出彩,模样还行,也不出彩,在这戏班里,实在是中庸水平。

他瞧见阮青兰盯着叶昭文送的那水钻头面,盯了许久许久,眼里的神色,和他自己有什么不同?

他们二人一同拜师,一同长大,一同练功练嗓,如今一个成了名角儿,一个还在跑龙套。

阮青兰也恨啊。

赵梦蝶几经试探,便敲定了主意。

他替阮青兰排了出戏,阮青兰为陈鹤卿也排了出戏。

陈鹤卿的嗓子毁了,再唱不了戏了。赵梦蝶是喜的,阮青兰虽有愧疚,也是喜的,他们以为叶昭文同陈鹤卿一样悲,哪晓得叶昭文比他们还喜!

“张嘴,啊——”叶昭文舀了一勺黑棕汤药喂给陈鹤卿服下,汤药刚煎出来,有些烫,叶昭文总需要吹上一吹才能喂给陈鹤卿。

一开始得知这件事的时候,叶昭文没多大感受,小戏子能不能唱戏不在他的关注范围,但想到小戏子不能唱戏了,就不能对戏那么痴迷了,他又嗅到一丝可乘之机。

陈鹤卿是那么无助,带着他去看西医时,他眼睛里写满了惊恐和害怕,只能紧紧攥着叶昭文的手。西医表示嗓子可能终生难愈时,陈鹤卿如坠冰窟,说什么也不敢信,要来看中医,叶昭文又把他半扶半抱地带去看了中医。

中医看了倒没说什么,开了药方以后,等陈鹤卿出去以后,才悄声告诉叶昭文,最多只能恢复到说话没什么问题,唱戏,怕是难了。

陈鹤卿一蹶不振,整日待在床上,不愿出门。叶昭文有些心疼,但更多也出于私欲,便一同爬上床抱着他,哄他吃饭喝药。

要查是谁害了陈鹤卿么?若叶昭文对他真有那么几分真情,可能便去查了,但他没有,只是做做样子把那伺候人的小丫鬟赶走了,另找了一个丫鬟继续伺候,自然,陈鹤卿无暇关注这些。

叶昭文没有放过这段能彻底走近陈鹤卿内心的机会,他索性把换洗衣物都带来,以看护为名光明正大地和陈鹤卿同衾共眠,同吃同睡。

一碗药喝完,叶昭文将瓷碗搁在桌上,坐上床把人抱进怀里:“没事儿啊,不就是不能唱戏了,爷在呢,爷养你一辈子。”

陈鹤卿微微一震,靠近他的胸膛,掉了几滴泪。

“喜欢戏咱们还可以听啊,有多少喜欢又不会唱的,不照样看戏呢?再不行,你学学吹拉弹唱,唱戏哪能没有这些玩意呢?”

陈鹤卿侧了身子,把半张脸埋了进去,也抱紧了叶昭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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