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希清望着闫与桉思索。脸上的表情变得木然,又染上了一点愤怒。注视了闫与桉几秒后,愤怒很快消失不见,转而脸红了。抿着唇打开要送闫与桉的盒子,翻开自己的礼物,从里面拿出来一条鞭子。
捧给闫与桉,心甘情愿地求:“您罚我,您别不要我。”
这一通变脸看得闫与桉是莫名其妙,他也看清了陈希清送他的礼物是什么,一些训诫用品。
闫与桉呼了口气,接过陈希清手里的鞭子,预估了伤害度,随手一挥,就在陈希清胳膊上留下一条血痕。
他惊了一下。
陈希清没什么反应,就是看着眼里有了雾气。
“确实好厉害的鞭子。”闫与桉多挥了几下。
打了陈希清后身体舒坦了一些,闫与桉开口:“没有不要你。”
“我就是不想听你叫我雄主。”
“为什么?”
闫与桉狠挥了一记,鞭子从脸贯穿嘴唇。
陈希清疼的嘶一声。
“我说什么就是什么,问什么问?”闫与桉强词夺理,眸光淡淡落在陈希清身上。
陈希清摸了下自己嘴唇,手上沾了血,怔怔看着:“那希清称您什么,殿下吗?”
闫与桉直说:“叫我名字,闫与桉。”
陈希清猛地仰头看闫与桉,眼里的错愕和震惊简直要把闫与桉埋藏:“希清,希清不敢,这样对您没有敬畏。”
闫与桉劈头盖脸又是几鞭,陈希清这回学聪明了,挡住脸。打完,也不再管,把鞭子扔到陈希清身上,回身要进房间。
陈希清见闫与桉要走,眼疾手快抱住闫与桉的腿:“您别走。”
闫与桉动不了了,蹙眉往陈希清抱自己的地方看去。陈希清的胳膊有几处往外冒血珠,刚刚的手上还有他脸上的血。
陈希清显然也反应过来,忙放开手,俯身叩首:“希清不是故意污了雄主衣服的,希清只是想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还请雄主告诉希清。”
陈希清一个俯身间,闫与桉踩住陈希清的肩膀,把陈希清的脸压到地面,转动脚尖踩住:“我刚刚说让你叫我什么?”
尽管对面是自己的雄主,陈希清此刻才深刻感受到被虫踩到泥土里是什么感觉,比耳光受到的屈辱感更甚,结结巴巴说:“希清不敢。”
闫与桉没听到想要的回答,踢了陈希清脸一下,重新踩住,有意去踩嘴,陈希清连忙说:“闫...闫...闫与桉!”
闫与桉又踹了陈希清一脚,转身走了。
真正地喊出闫与桉这三个字,陈希清脑子里有什么东西正在坍塌,什么尊卑之分,什么敬畏之心。仿佛叫的一刻,他和闫与桉真的是平等的,而不是他跪在地上捧着鞭子请求闫与桉挥鞭子到他身上,被迫踩肩膀踩脸。
他神情恍惚,摸着自己被踩的半张脸,嘟囔着:“闫与桉,闫与桉,闫与桉...”
“雄主?”
“殿下?”
“闫与桉。”
界限感一下子被拉进,陈希清形容不来那种感觉。他拾起旁边的鞭子,这是军部新研发的,主要用来驱使星兽,也可用来审讯,用最小的力气给以最痛苦的享受,他今天可算是感受到了。
他把鞭子放进盒子里,绞尽脑汁也不知道自己刚刚做错了什么。
他把盒子抱在怀里,抬腿要走。
突然,眼前的房门再一次被打开,陈希清嘭一声膝盖砸到地上,听着就觉得疼。
“雄...闫与桉。”叫出这三个字,他莫名地就有点不想跪了。
闫与桉把刚刚的裤子扔到陈希清身边,指向旁边的那个房间:“以后你就住那里,我的房间,你不准进来。”
“是,...闫与桉。”陈希清应道。
“去吧。”
“是。”陈希清捡起被自己脏污的裤子,站起来下楼。
闫与桉目光追随着陈希清的背影,无声地说:“对不起。”
一直到晚上,陈希清的兴致都不高,做好晚饭叫来闫与桉,闫与桉独自吃着饭,他跪候一旁。
吃完,闫与桉捏着陈希清下巴看,心道:雌虫的恢复能力是真强,五六个小时就消下去一半了。
闫与桉离得陈希清近,陈希清眸光又在闫与桉脸上转,转着转着,肉眼可见开心了。
闫与桉哼一声,无语地笑了:“有什么好看的?”
陈希清眼睛都直了,忙说:“您好看,您哪里都好看。”
“啧。”最讨厌这睁眼说瞎话了。
闫与桉手指伸进碗里试了试手边番茄蛋花汤的温度:还行。端起来倒到陈希清脸上。
这突如其来的汤水,呛了陈希清一嘴。陈希清下意识就想掰开闫与桉的手,手刚碰到闫与桉的手,就被一脚踹飞了,咳咳个不停。
他倒在地上看闫与桉的脸,闫与桉明显不悦地踢开椅子,说:“味太浓,我不喜欢。”转身走了。
他黑着脸先去收拾了自己,再去吃饭,然后去手洗闫与桉的裤子。
做完这一切,卫星已经挂在了天边。他从洗衣房出来,去院子里挂上。天上有飞行器在行驶,他心里向往,一定努力让雄主签了他的任职同意书。
月华如霜,回来的时候,一束小小的亮光闪到他的眼。他看过去,发现是滚到窗台下的一枚勋章。他走过去,想要捡起来。
突然听到楼上有声响,他朝楼上看去,收回手:“雄主,不对,闫与桉说过不许我再碰这些东西的。”
他留恋地深深望了一眼,从自己的制服上踩过,去了自己的房间。
闫与桉探头探脑,发现陈希清回去了,轻手轻脚下楼到刚刚陈希清所在的位置。捡起那枚勋章,放到袋子里。
“我记得一共有14枚。”
户外的风吹个不停,花圃里的花草摇摆着脑袋,闫与桉双手双脚在地上爬,他拿着小手电,沙发下面照照,墙角里找找。用了一个小时,才找齐这14枚勋章。他的刘海已经被汗浸的一缕一缕,他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拾起陈希清的制服,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他先去看那些勋章,拿着小布条细细擦了一遍,放到光下左瞧右看,确定没有脏污,也确定没有被自己造成划痕后,摆放到桌面上。
“这也不好收啊。”闫与桉拿过光脑,又下单了14个装勋章的小盒子。
然后去洗陈希清的制服,他不能挂在外面,把它挂在了自己的窗边自然风干。
他看着还往下滴水的白色制服和短靴,回想了一下陈希清刚站到家里时的样子:“确实穿着制服好看。”
这边闫与桉忙来忙去,那边陈希清洗了澡趴在床上和自己同僚聊天。
对象是自己军队里的副官秦临。
秦临:闫与桉殿下好看吗?
陈希清:好看,比匹配界面上的证件照更好看。
秦临:性格呢?你有没有受到爱抚,那方面厉不厉害?
陈希清这句还没回,秦临下一句就来了:不过,雄虫的性格就没几个好的,找个好看的至少比不好看的强。
陈希清觉得这句话说得对,说不定其他雄虫更是又丑又变态的。
陈希清:你这么说的话,我现在觉得我雄主挺好的了,看那张脸我就恨不下去。
秦临:切!炫耀是吧,你现在还和我发消息,新婚第一天就没受到雄主爱抚!啧啧啧!
这就往陈希清心窝子戳了,雄主不喜欢放荡的,他主动勾引会适得其反:怎么了!不行?
秦临:行行行。
陈希清:你好好去追你的雄虫吧,擦亮眼睛,哪里不好了直接踹,你还没结婚,还有的选择。
秦临:现在哪里还有好雄虫,能追上一个就不错了,你还说我?你敢踹雄虫啊。
陈希清手指敲击键盘:我敢!
秦临:我是没这么大志向,我已经预估到日后我直立不起来的膝盖了。你赶快,下周来军部告诉你个好消息。
去军部?他看着键盘上那三个字,他当时信誓旦旦跟秦临说,他在学校侍候雄主的课程分数都很高。他一定会好好伺候雄主,任劳任怨,乖顺听话,让雄主放他回去工作。
按今天发生的事情,他觉得他被允许回去的可能性几乎为零,如果知道哪里错了还能改,可是他就是觉得闫与桉在拿他乱撒气。他想讨好都没方向讨好。
他把光脑一关,翻身,闭眼睡觉。
翌日。
闫与桉到楼下的时候,陈希清已经在做早饭了。
“闫与桉,马上就好,你...您请稍等。”叫了名字后,他总是嘴快得忘了尊称,直接称你。
“不急。”闫与桉倚在厨房门口,看着陈希清在忙,真有了几分寻常夫夫的感觉,温馨又美好。
他身上忽得一痛,暗骂声系统。
他的目光在陈希清身上逡巡,发现陈希清身上已经完全没有伤痕了。想了想,去一楼尽头的小房间里,挑了一个项圈,给项圈上挂上个链子,坐在餐桌前,撑着下巴看着陈希清忙活。
陈希清做完,端来面包小粥,一眼看到了放在一边的项圈。他看了眼闫与桉,吞咽一下,有了不好的预感,矮身跪到闫与桉腿边。
果不其然,闫与桉平静地用完饭放下碗筷,侧身一手揪着他的头发把他脸仰起来,看着他的两边脸,一手去拿项圈。
他的头皮被扯得生疼,皱眉抿嘴,目光死死锁着闫与桉的脸。
陈希清的脸已经完全恢复,胳膊上身上的伤也没有了印子。
“这好得也太快了。”闫与桉状作不满,用项圈轻轻拍了拍陈希清的脸。陈希清想偏脸,他拽紧,说:“别动。”
陈希清涌上来一阵恐慌:“闫与桉。”
闫与桉听到,朝陈希清抿嘴轻笑:“嗯。”
陈希清一愣,反应过来后,项圈已经箍到自己脖子上。
“真听话。”他拽着项圈把陈希清往一楼那里的房间扯。
“闫与桉,你要带我去哪里?”陈希清惊问,半抗拒半跟随地进了小房间,被明亮的灯光晃了晃眼。
闫与桉把陈希清扔到地上,吩咐:“跪着。”
陈希清跪好,环视了一遍四周,不安感达到顶峰。
闫与桉在一堆工具中挑挑拣拣,选了一条打人疼但是伤不到内里的鞭子:“就这个吧,受点疼,别真伤了。”他想着,几步走回陈希清身边。
扯着陈希清项圈上的链子,使陈希清只能去扒着项圈,让自己呼吸,顾不上其他。
他不知道他现在是什么表情,可是看着陈希清脸通红、眸子惊恐,嘴里不断喊着:“雄主,求雄主,希清知道错了,雄主...”他猜测他现在肯定像一个魔鬼,沾满了鲜血的魔鬼。
他仰头没办法地哼一声,忽略陈希清的痛苦。毫无章法得把鞭子往陈希清身上挥,脸上、大腿上、胳膊上。
挥完了,他把鞭子一扔,又拿来一个木板。陈希清不喜欢挨耳光,他偏要打耳光。他把链子往手里收,陈希清只能随着链子往他跟前爬。
最后他食指勾着项圈,拇指顶起陈希清下巴,抬起陈希清的脸。
他看到,陈希清眸光闪烁,恐惧地看着他:“雄主。”
他举着木板,二话不说,挥动了手。
他也不知道打了多少下,等到基本看不清陈希清相貌的时候,扔掉手里的木板,抚上陈希清的脸,烫烫的。
他摸到,他打的,他心疼。
“闫与桉。”陈希清头被固定住,盯着闫与桉眼睛,企图从闫与桉眼中看出点别样的情绪。他说出来话的语气还是有点讨好和乞求,和叫雄主的时候一样。
“嗯。”闫与桉应道,拿手拍拍陈希清的脸,平淡说,“这样的好看。”
“真的吗?”陈希清心底苦涩地问。
“真的。”闫与桉脸上笑了。
陈希清禁不住也跟着闫与桉笑:“你喜欢吗?”
闫与桉被噎住,心底震动:这个人还在关心他喜不喜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