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走出洞府。
外面骄阳似火,层层叠叠被风吹拂的竹海波浪翻腾,他面无表情的擦了擦自己唇边的血迹,又听见一声人未先至的明媚大喊:“师兄!”
他偏过头去,看见一身绿色骑装,提着一把剑身雪白的镌刻着蓝色云纹的长剑的小师弟上来,兴高采烈道:“你见到师父了吗?他跟你说什么啊?你快告诉我!”
江不夜被他拽住,刚想抽开手,又看见他身后跟上来穿着一身黑衣的一男一女,手上都拿着一把剑。
这两人剑上都挂着一条素白流苏,只是剑鞘一个黑一个白,除了小师弟,这两人脸上也无半分笑意,俱是冷冰冰的,站在那里都想是一座仿人的冰雕。
江不夜看着他们,像是自然而然清楚他们的名字:池星霜,虞行。
虞行问:“他找你,做什么?”
江不夜道:“下山,除魔。”
池星霜若有所思,语调带着女儿家独有的柔美:“为何只派你一个?”
江不夜:“不知。”
他有些累了,便道:“明日启程,如若无事,我便先回去了。”
虞行见他走开,对池星霜扬了扬下巴:“你将他,带走,我去,看看。”
池星霜点头。
虞行追上江不夜,问他:“你,受伤了?”
江不夜声音冷冷的,嘴硬说没有。
虞行见状不由得笑了一声,犀利点评:“又,装。”
江不夜有些不快:“你若无事,大可走开。”
虞行正色道:“为何,师父,只叫你,一个?”
江不夜冷着一张脸走回自己的竹舍,将三尺水拿在手上开始细细擦拭,他也想知道,为什么师父只让他一个人下山。
但是他不想同虞行说,虞行纵使是绞尽脑汁,也从他嘴里问不出来半点话,最后离开了。
第二日清晨,他将三尺水带上,收拾好下山,只见山下路口,池星霜和虞行等在那里,不见身穿绿色骑装的小师弟。
池星霜给了他一只无声的哨子,道:“你下山一路小心,虽不知为何师父不让我们一同下山,但是你若遇到危险,可吹响此哨,这哨声只有一种特别的鸟雀可以听见,声音可传千里不止,我听见,便和虞行下山来找你。”
江不夜道:“未经允许下山,犯门规。”
虞行道:“怕个,屁。”
池星霜一巴掌扇过去,让他闭嘴,执意让江不夜收下,江不夜无法,只得收下。
他此前十三年全都在山上练剑,对山下之事不知甚解,看着群山翠峦,并无波澜,不知道前路如何。
他转头道:“我走了。”
虞行和池星霜站在那里,对他说:“走吧。”走吧。
他一脚踏出,骤然之间,天旋地转。
*
江不夜朦胧之中睁眼,只看见木制的天花板,他刚想动动手臂,却察觉到什么,停下了动作。
只见外面月明星稀,月千里不知守在他身边多久,竟然就这样枕着他胳膊,安安静静睡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