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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入宗政府相邀极乐(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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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不夜牵住月千里的手就要走开,反被月千里拉住了。

月千里眼神示意他等会儿,抬起头,声音大了点:“皇甫公子抛花拦路,所为何事?”

皇甫昭只在阁楼栏杆处冲他遥遥道:“不如进来聊?”

月千里看他但笑不语,思索片刻,转头凑到江不夜耳边轻声说:“你在外面等我,我很快回来。”

江不夜蹙眉,目不转睛地盯了他片刻,勉强嗯了一声。

月千里转身进去了。

进来才知道,这竟然是个青楼。

一楼正中央架着一方表演的高台,数十个身着粉色纱衣的舞姬正随着两侧低眉弹琴吹箫的乐师翩翩起舞,台下赤脚踩地、身着露腰楼兰装的女子捧着夜光杯,一杯又一杯的含唇饮酒,又喂入客人的嘴里。

楼梯以卍型从四周旋转而上,牵起层层叠叠的红绸,往来络绎不绝的锦衣华服,各个都手环美人腰,酒杯不离手。

月千里移开眼,看见往二楼的楼梯处已经有一位白衣女子恭候多时了。

不是十一又是谁。

他不露声色的再次观察了一下她的脸。

那张柳无生所说的,是皇甫昭用[点红胭]易容术捏出来的脸。

这张脸不施粉黛都已经十分美艳,尤其是一双眼睛,眼尾上挑,眼波流转间就像是带了一点若有若无吸引人的钩子,眼角下两颗极为对称的泪痣,又给这双逼人的眼睛增添了好几份哀情、伤感与天真。

十一见到他,只是垂着头不作多话,像是完全不认识他,声音依旧冷淡:“公子请跟我来。”

月千里跟着她上楼。

踩在楼梯上,他一边观察这八仙极乐坊内的景色,一边却忍不住有些狐疑。

十一的这双眼睛,倒不像宗政明晓,尽管她们同样眼下两滴对称的泪痣,但宗政明晓的眼睛是清秀月牙眼,绝无十一的眼角一样冷艳勾人。

这倒像……宗政韫的眼睛。

他猛得皱了一下眉。

十一转过头来,他便收了神色。

“公子,请。”

推门进了雅间,只闻到一股及其浓厚的酒味。

皇甫昭还是坐在原处,竟然起身迎接他,笑道:“真是有缘,请坐……不知如何称呼?”

月千里皮笑肉不笑呵呵道:“月,月千里。”

皇甫昭一点也不见外:“那我就叫你千里了……喝酒吗?极乐坊独一份的陈年醉仙酿。”

月千里道:“能得皇甫公子请酒一杯,受宠若惊了。”

皇甫昭听笑了,招人倒酒,酒味一出,瞬间弥漫了整个雅间。

他先敬了月千里一杯,笑的竟然很温和:“叫我明灼便是。”

明灼是他的字。

月千里听见他道:“白日酒楼里得罪了,这一杯,特意来道歉。”

月千里回敬:“公子不必如此。”

两人对视,脸上都挂着笑意。

月千里最终还是先喝了酒,暗想,遇见一个比自己还会装的。

皇甫昭道:“外面那个是你哥哥?怎么不进来一起喝一杯?”

月千里眼珠子一转,笑眯眯应了:“嗯,公子究竟有什么事?”

皇甫昭笑,酒杯碰他泰然自若:“我觉得与你有缘,想同你今日就交个朋友,顺便为酒楼那一只醉香鸡赔罪,请你喝几杯酒,不过分吧。”

说的倒冠冕堂皇,喝就喝。

醉仙酿确实是好酒,但也是烈酒,月千里酒量不错,却也快有些微微晕眩。

目光轻飘飘的从屋内众人飘过去,他低声道:“这些都是皇甫公子的贴身婢女?”

皇甫昭低笑:“是,也不是。”

“什么意思?”月千里不懂。

皇甫昭散漫歪头:“她们的命给了我,为奴为婢,是我说了算。”

月千里微怔,握着酒杯的手停在了半空。

皇甫昭凑近了月千里,声音哼笑:“这些人自己来跟我换的。”

“胭城产胭,自然追求美人绝色,但仅仅上妆还不够,面皮骨相的劣等无论用何脂粉都掩盖不了,所以她们来求我要一张美人脸。”

月千里看着他笑盈盈道:“你可知道如何做到?”

他慢条斯理说。

“要先将脸上的皮肤一寸一寸完整的扒下来,将五官的骨头打碎重新捏好,再换上一张她们梦寐以求的脸,忍受六个月锥心蚀骨的宛如毒虫一般的啃养,皮入骨肉黏住再不能分割,就得到一张美人脸。”

月千里手指捏紧了杯子,听皇甫昭描述,竟然有些胆寒。

这就是[点红胭]?

皇甫昭低笑:“有些人撑不过那六个月,就死了,撑下来的,就站在你面前。”

月千里忍不住再去看十一,却发现这屋内的女子,除了那领首的云筝,竟都低下了头。

十一看似平静,却被他眼尖的看见,藏在袖中的手指发青,被捏的太用力,几乎快要乌黑了。

害怕。

她们低头,不是因为别的,是因为在害怕。

是皇甫昭的话,让她们再一次回忆起了自己痛不欲生、求死不得、万虫啃咬的那六个月。

月千里转头,皇甫昭微笑,眉宇间煞气萦绕,净是嘲弄。

“美丽是要付出代价的。”

求死不得,卖身为奴,这就是代价。

……

月千里不想再待下去了。

太过震惊,以至于他连寒暄套路的话都不愿意再说下去,胡乱又应了几句便向皇甫昭告辞,欲与江不夜汇合。

皇甫昭说完了让人浑身发凉的话,见他着急要走笑起来,慢悠悠让身后的云筝送客:“千里,再会啊。”

月千里仍旧没能弄清他为什么叫自己上来。

不过皇甫昭此人,他算是看透了。

放浪形骸,心计顽劣。

“公子?”

月千里回神,见那名叫云筝的女子一直在叫他。

他拱手:“抱歉。”

云筝摇头:“我送您。”

她比起十一看起来要年长许多,十一等人也唯她是从,恐怕跟皇甫昭要比他们其他人更久。

而且。

月千里多看了她好几眼,发觉出一点不一样的地方。

云筝长的同其他人有着微妙的不一样,尽管她眼下亦有泪痣,但月千里看着,竟然觉得比起十一的脸,要自然、鲜活上许多。

更像……是她本来的脸。

月千里有些意外,难道这位云筝本身就长这种模样?她没有被皇甫昭换……

云筝突然停住,语气听起来很婉约:“公子,我的脸是自己的。”

月千里宛如被当头棒喝,方才脚底发凉的感觉全然消失,只留下了尴尬和不知所措,在心里给了自己一个小巴掌:“我并非有意……抱歉。”

是他冒犯了。

他心中想着事,跟着云筝却未从来时的楼梯下去,反而沿着二楼回廊绕了一圈,绕道了另一道楼梯。

月千里无所谓,跟着她下去,心中盘算着江不夜恐怕等的久了些,低着头只看脚下的梯子,却还没走几步,就被迫停住了脚。

他转头看着拉住自己袖子的是一双指节宽大又粗肥的手指。

“娇娇,你去哪儿?咱们酒都还没喝完呢!”

月千里抬眼,见这拉住自己的是个面色酡红已然神志不清的客人,膀肥腰粗,穿金戴银,恐怕是认错了人,拉着他另一只手就要往他腰间搂。

月千里烦道:“松手,你牵错人了。”

他试图扯回自己的袖子,没想到对方还不依不饶起来:“娇娇,快跟老爷我回去喝!别乱跑!”

月千里要挥开他,没想到那人竟然猛的往他身上扑来,撅着嘴要去亲他的脖子!

他想也不想,条件反射抬脚就准备往人身上踹!

想死!

脚还没踹上,那人随着动作从袖中掉出来一只及其细小的白瓷瓶,清脆地砸在地上瞬间碎了一地。

月千里的鼻翼几乎是立刻闻到一股浓郁的、难以让人逃避的香气。

这让他竟然一瞬间跑了思绪,想到了东掌柜那库房里糜烂富裕的玫瑰味。

瓶子一碎,那原本还想要亲他的肥头大耳瞬间就是被吓清醒了,看见自己的白瓷瓶碎了,慌乱地就要去捡:“完了……”

月千里见他收手,立刻就嫌弃的往后退,那白瓷瓶里面不知道装了些什么东西,还溅了些点子在月千里的手背上,红色的痕迹,就像血一样。

眼看瓶子里的东西全撒了,那人一脸呆滞地坐到了楼梯上:“完了,全完了。”

月千里转身就走,要去找江不夜借帕子擦干净。

前面的云筝转头来看这一出闹剧,声音婉约,却被月千里听出来催促和恳求的意味:“公子,可以走了吗?”

月千里说走。

两人下楼,月千里出门,云筝行礼告别,不作多话转身便回去:“公子慢走。”

月千里回以一礼,转过头却看见不远处江不夜逆者人流朝他走来,神色郁郁,不由分说地牵住他的手凉凉说:“你敢不敢去的再久点?乌龟去了一趟都回来了。”

月千里笑,安抚道:“好了好了,知道你等的急,这不是回来了。”

两人并肩往客栈去。

月千里要了手帕要去擦手上的水珠,没想到这会儿功夫就干了,又把手帕塞回给江不夜:“算了不用擦了。”

“碰到什么了?”江不夜见他摊手,低声问,语气听起来没什么异常,“皇甫昭对你动手动脚了?”

月千里莫名:“什么动手动脚?他怎么可能会打我,我又不是柳无生。”

江不夜静了静道:“说了些什么?”

月千里思索片刻,随后道:“今日宗政轩带人来找茬,我临时起意本想以献计博宗政韫一信,试探打听宗政书云和皇甫长珩有关的线索,没想到宗政韫倒不按常理出牌回绝了。”

江不夜偏头,看他沉思的侧脸,垂眸:“你就算献计,也未必能得宗政韫说出你想要的线索,宗政韫此人威厉狠辣,非一般女子。”

月千里道:“我观宗政轩对皇甫商铺如此痛恨,还以为宗政家上下口风都一样,没想到宗政韫魄力十足,那可是多年当家的行当,怎可随随便便就说放弃?”

若是曾经默默无闻倒也罢了,只恨辉煌鼎盛过,再沦落为无人问津,这种差距可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

江不夜:“但她掌家,家中关系却有裂痕。”

月千里看他:“这倒是……我倒看不懂,她既然如此雷风厉行,怎会又放任宗政轩胭城闹事,而且那宗政明晓今日哭哭啼啼跑出来说的一番话,简直将宗政韫打成了冷酷无情亲缘淡薄的外人。”

夜已深,胭城街上人流渐少,月光轻薄,将两人并肩的影子越拉越长。

江不夜淡声道:“看不懂。”

月千里噗嗤笑出了声:“人性何其复杂,看不懂实属正常。”

月千里缓慢正色:“宗政明晓眼下有两滴泪痣。”

江不夜知道他在暗示什么。

“先前我送柳无生去医馆,他说皇甫昭有一个全胭城都知道的求而不得的心上人,方才皇甫昭在极乐坊又同我道十一他们的脸全[点红胭]秘术所做,[点红胭]既然是易容术,没道理只能捏一张脸给所有人,肯定是皇甫昭自己故意的。”

江不夜:“你觉得,皇甫昭倾心宗政明晓?”

月千里停住脚,摇头:“不。”

他注视着江不夜的瞳孔,认真又大胆猜测道:“我觉得,皇甫昭倾心的不是宗政明晓。”

“是宗政韫。”

……

夜里起了凉风。

“蔡章,关窗。”

书房内的书桌上墨研了一半,蔡章得令去将窗户关上,回头见烛火边宗政韫握着毛笔,坐得端正又肃穆,专注而安静的在册子上写着什么。

她一直带着面纱从未摘下过,已经快要巳时却不见疲累,青丝如瀑,美艳动人。

蔡章恭敬道:“家主,该歇下了。”

宗政韫不答,边写边问:“今日那两位客人说的话,你如何看?”

蔡章有些犹豫,还是谨慎道:“如若是能重振旗鼓,想必……想必也是不错的。”

他在宗政府做了快三十年关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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