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19日,柴可夫斯基大赛在莫斯科正式开启。
进行了两个月封闭训练的祝音希在老师的陪同下,在小提琴组经过了一轮轮比赛,最终取得了第二名的成绩。
胖子临时有事没能过来,吴邪倒赶上了决赛,结束后便来向她祝贺道喜,还送上了一束花。
“音希,你表现得实在是太棒了!恭喜你!”
看到这束花时,祝音希微微愣了一下才接过,“谢谢你,吴邪。”
一行人回了下榻的酒店做了个简单的休整便去吃晚餐,其实也算庆功宴吧,只是人太少没什么氛围而已。
不知是谁提议了不醉不归,几杯伏特加下肚,祝音希就有点晕乎乎的了,她的酒量一般,平时喝的也少。
老师更是中途就提前退场回房间休息了,餐桌上一时就只剩他们两个。
作为有过命交情的朋友,吴邪也没什么避讳的,谈天说地了好一会儿就扯到了他的一个发小身上。
“这小子也是运气好,三年前和一江西老表跑秦岭那边倒斗玩,人是安全出来了,结果被逮进去。那老表直接就判了无期,这小子靠嘴忽悠来忽悠去的,咬死了自己是受蒙骗的,最后只判了三年。”
说到这,吴邪似是不堪回首般直摇头,“也怪我,要不是我从小就在他面前一直吹嘘我爷爷怎么厉害,还拿我爷爷的宝贝炫耀,怎么都是受了我的影响,他才会动倒斗的歪脑筋,也不至于吃三年牢饭。”
“这和你没关系,吴邪,他既然选择了这么做就得为后果负责,难不成他出来以后是找你寻仇的?”祝音希撑着下巴,她半眯着眼睛,虽然有些晕,但意识还是清醒的。
就见吴邪立刻摆摆手,“当然不会,我们好歹是这么多年的发小,三年没见肯定得好好聚聚。”
而祝音希则不以为意地挑眉,“如果只是单纯和几年没见的发小见面是件值得开心的事才对,可你的表情告诉我没那么简单,说说吧,我帮你参谋参谋。”
许是酒精上头,吴邪只犹豫了片刻便压低了声音道,“音希,你还记得我们在瓜子庙进尸洞以后,小哥抓住的那只尾巴上有铃铛的尸蹩吗?”
心知他想说什么的祝音希假意回忆了一会儿才点头,随后就看他的表情变得复杂了起来。
“后来我们在西沙海底墓里发现了一尊大珊瑚,上面挂了不少这种铃铛,我那发小他从秦岭里也带出了一个特别相似的铃铛,个头很小,只有一个小拇指尖那么大。”
说着,吴邪又抿了口酒,“这种铃铛的声音能致幻,而且居然在这三个没半点儿联系的地方都出现了,不说秦岭的,鲁王宫和海底墓不是一个朝代,都能被这铃铛串起来,再加一个秦岭,一定有阴谋!”
听到这,祝音希意味深长地笑道,“世上没那么多巧合,东西是死物,但能把这些串联起来的只有人。”
“不瞒你说,音希,如果我三叔没失踪,我根本不会想到这层。”说着,吴邪又闷了一大口酒,直呛的他不断咳嗽。
看他郁闷的样,祝音希不禁失笑,“大胆假设,小心求证就是了。三爷一定是有自己的事要做,至于为什么不让你知道,无非是觉得太危险,你又弱,知道了会坏事。毕竟中国式家长最喜欢对孩子说的一句话就是:为你好。”
“咳,音希,其实有时候也不用这么打击我的。”吴邪想起之前下的两个斗里自己的表现,心虚地摸了摸鼻子。
“好~那你打算怎么办?去秦岭那里一探究竟?”祝音希顺势问道。
说到这里,吴邪也正了正色,“嗯,我打算和老痒去一趟,不弄清楚我心里总不踏实。”
而祝音希则点点头,随后忽然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那我也要去!”
...
虽然祝音希活了两辈子,但这也是她第一次来西安,长时间的航班飞行下来,她现在最需要做的事就是倒时差。
酒店安排的车已在等,可她这边着急想赶紧休息,那边祝庭芝却精神抖擞完全没有半点儿疲惫的样子。
他在出站通道里闲庭信步,到处看了一圈,最后只得出一个结论。
“国内的发展还是不行啊。”
走在前头的祝音希无奈地叹了口气,她忽然后悔答应让他也参与这次秦岭之旅了。
要不是顾虑剧情里还挺危险,祝庭芝又从小被丢去学马伽术,虽然打不过小哥但也是一个很强的战力,不然她才不会提。
“哥,过两天一定有你发挥的空间,现在能不能让你可怜的妹妹去酒店倒下时差呢?”
听到她的话,祝庭芝总算收敛了,加快步伐来到她跟前,“希希累了?要不要哥哥背你?”
这话让祝音希心里一软,她自然地挽上他的胳膊笑眯眯道,“没关系,我还好。吴邪得明天到西安了,哥,这次你必须得听我的,好好养精蓄锐。”
自从妹妹和姓张的在一起,祝庭芝就好久没和她这么亲昵了,他垂眸按下心中的怀念与不满,同样笑着答应,“好,都听你的。”
一直到第二天傍晚,两边的人才碰面。
吴邪看着这对有五分相似的兄妹,虽然提前和祝音希沟通过,但亲眼见到了,就这脸这身段,还有难以描述的矜贵气质,他才不得不感叹,不愧是真正的富家公子。
面对外人时,祝庭芝是礼貌且冷淡的,多年的教养让他习惯敛去了真实想法,主动向面前看着温和无害的青年伸出手。
“你好,早已从希希那里听过你的大名,吴邪,我是祝庭芝,后面几天多多关照了。”
这种感觉和最初与祝音希见面时很像,吴邪和对方握了握手,也打了招呼,但就是有种无形的沟壑横在两人中间。
不过吴邪并没有在意,他又介绍了一下自己的发小老痒,四人随即一起去吃了顿本地特色。
在此之前,吴邪对祝音希家里多有钱没概念,他也没主动去问人家家里做什么的,那样听着就像查户口。
但等祝庭芝眼睛也不眨地掏出一张黑卡结账,又额外抽出一张红票子当小费一样递出去后,都不用祝音希阻止,吴邪就已经先一步按住了他的手。
“咳,兄弟,国内不流行给小费,而且你这黑卡也太招摇了点,别忘了咱们...”
不过祝庭芝也没有出言反驳,他顺手将卡收回,又抽了两张红票子抖了抖,笑得颇为戏谑,“这样可以了?”
看对方这么配合,吴邪就点点头,没再多说。
这人与祝音希最大的不同大概就在这,被刻意藏起来的那种张扬,虽然很有分寸,但在某些时候绝对会让人不爽。
转头一看老痒那直勾勾的小眼神,吴邪就知道自个发小在想什么,立马用胳膊肘捅了捅他,“你小子这下放心了吧,人家怎么可能跟你抢那些东西?”
但老痒只是瞅了他一眼,“你想什么呢?我是在思考别的,嗐,待会跟你说!”
晚饭后,吴邪本着来都来了的理念提议几人一起去逛逛夜市什么的。
不过被祝庭芝以明天需要早起为由谢绝,拉着祝音希就回去了。
最后就剩吴邪和老痒,两人一路吃吃逛逛一直到十二点多,又找了家排挡坐下,操着一口南方话聊明天倒斗的事。
还没来得及喝口啤酒,老痒就一脸忧心忡忡的样子,“...老吴,你给哥——哥们说句实话,你是不是看上那个姓祝的女的了?听——听哥一句劝,这俩人看着就不像能跟咱们下斗的,那个男的出手这么阔绰,一看就是有——有钱人家的大少爷,万一那俩人出了什么事,咱们负——负不起这个责啊!”
“这你放心,音希有下斗经验,而且她哥学过格斗术,根本用不着咱们担心。”吴邪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话说到这份上,老痒也不好再说什么,两人便讨论起明天的具体事项来,可聊着聊着,边上不知什么时候来了个老头。
“两位,想去啊答做土货买卖嘞?”
还是老痒反应快,学着对方那腔调回了几句,一听到“上冈冈的青头”这里的盗墓黑话,便连忙招呼吴邪走了。
经过一番解释,也怕真被人顶盯上,两人没再停留也回去了。
每次在下墓之前都有一段极其痛苦的过程,第二天早晨7点不到,一行人便带上必要的行李出发了。
大约三个小时的车程到达陕西宝鸡的常羊山,然后又转向嘉陵江的源头。
就是这一会儿一个小转,一会儿一个大转的盘山公路给吴邪和老痒两人晕够呛,祝庭芝倒没什么感觉在闭目养神,而祝音希已经靠着他的肩膀睡着了。
就在这时,一声爆炸突然从远处传来,震得车窗玻璃嗡嗡作响,祝庭芝本能护住自个妹妹,祝音希更是一个激灵被惊醒,茫然地看着窗外。
只见对面山上已经漫起满天的烟尘,老痒立马吓了一大跳,“咋——回事?地——地震啦?”
前面一个当地人样子的中年人转过来笑道,“几位外地来的,这都不知道?那是有人在炸墓,这季节,一天里总有个两三炮。”
这番话在二十一世纪的国内简直可以用奇特来形容,吴邪当即询问,“这光天化日之下,这盗墓的胆子这么大?”
那人则咧开嘴笑得露出了满口黄牙,“对面那山和这山可不一样,别看中间只隔着一条嘉陵江,我们这边还有盘山道,那边可是连走路的地方都没。你就算现在报警,警察赶到那边最起码要一天一夜,除非你能长翅膀飞过去,不然就只能干瞪眼。”
稍作停顿,他又指了指爆炸的方向接着解释,“这也算咱们这地方的特色,特别是现在这个季节,现在古墓越来越少,没几年好折腾了,深山里头可能还有点,但是路太难走了,政府也只能听之任之。不过看刚才这动静,怕是炸药放多了。”
其实这人说得很有道理,所谓远水救不了近火,而且以目前国内的警力来看,也做不到20年后那样高效全面,总有鞭长莫及的时候。
但作为切实在20年后的现实世界里的中国生活过的人,祝音希还是忍不住提了一嘴,“听说国内近几年正在打黑除恶,这么说,似乎在这方面成效不大?”
那人立马收敛了笑,有些一本正经道,“话可不能这么说,这不前两天才抓住一波?”
见状,祝音希便不再说什么,那人倒也不在意,转头就跟吴邪他们聊了起来,不想是个为了拉客的黑导游。
车又开了个把小时,总算到了太白山脚下,黑导游非要介绍旅馆,几人一合计决定跟着他去。
安顿完,农家乐老板娘热情地做了晚饭,吴邪两人不好意思跟他们一家在客厅里吃便带回了房间。
但祝庭芝并不介意,他完全利用了自己这张脸的优势和老板娘聊了好一会儿,但没多久就又来了五个人,看样子是熟客,都是大包小包的。
几人从祝音希身边经过时,她明显感觉有道炙热的目光在盯着自己,抬头一看,那几人都没看来,而坐在对面的祝庭芝已全然没了刚才那副轻松的模样。
“哥?你怎么了?”祝音希疑惑。
虽然祝庭芝的脸色不怎么好看,但面对自个妹妹时还是露出温柔的笑道,“没事,多吃点儿,今晚早点休息。”
上楼和吴邪碰头后,祝庭芝才知道了昨晚两边分开后,他们在夜市的遭遇。
“还真是够巧的,被这帮人知道你们也在这,你猜他们会做什么?”祝庭芝似笑非笑道。
这话一出,吴邪和老痒都沉默了,他们当然清楚其中利害。
好一会儿过去,还是吴邪先开口,“...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他们来这里一定有目标,我们缺少经验,与其乱闯不如跟着他们。这里是深山老林,不会那么容易被发现,就算被发现了,我们也能跑。”
说完,他看向其他三人征求意见。
老痒最先点头,祝庭芝则直言道,“希希同意我就同意。”
然后,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祝音希身上。
这段她还是知道的,其实跟不跟都无所谓,但看老痒那副不信任她的样子,祝音希微微叹了口气,也同意了。
第二天还算顺利,买票进入景区后,几人便远远地跟着他们,沿着石头铺的山路走走停停一直到天黑,那五人才停下生火,看样子会歇好一会儿。
不想放弃半点线索的吴邪和老痒蹲在不远处的灌木丛里监视他们,而祝庭芝和祝音希则找了更隐蔽的地方休息。
“亲爱的妹妹,别告诉我,你前两次回国也是这么辛苦追在那个姓张的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