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们到底在干嘛？”

面对他们的发问，念淮不想回答，盛臾更是不想回答，要是被他俩知道真实的情况，怕是人都得笑翻。

最终老板还是将存货找了出来，念淮一拿到烟花棒就立马拉着贺初跑路，临走前还不忘和盛臾对了个眼神。

盛臾挑了一下眉已示回应，从此以后他们在大街上为了两盒烟花棒而争执的事就此打住，你知我知天知地知，反正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这点盛臾还是心领神会的。

看着两个人远远离开的背影，盛臾终于松了一口气，可气还没吐完就被沈图南的一句话哽住。

“你俩刚刚是在争执吗？”

挺好，刚顺下去的气又提到了嗓子眼，盛臾故作镇静，转身一把搂住肩，“哪有，我和念淮什么时候争执过？”

“真的？”沈图南将信将疑，“也不知道是谁高中最爱吵架？”

盛臾拍拍肩，语重心长地说道：“那是以前，你看现在我和念淮关系还不是最好的，再说了他哪敢对学长这样。”

“给他一百个胆子他都不敢。”

另一边离开的念淮忍不住打了好几个喷嚏，他都怀疑是不是盛臾在背后咒自己，结果说曹操曹操到，下一秒盛臾的消息弹了出来。

【今天的事，只能你知我知】

【包的】

念淮简短地回了两个字就将手机揣起来，就这么几秒的时间手都变冷了。

“盛哥怎么了？刚刚看他表情都不正常。”贺初还是好奇。

“他不舒服。”

贺初疑惑，“啊？哪不舒服？”

“应该是心不舒服，但有可能身体也会不舒服。”念淮淡淡开口。

贺初先是一顿，随后一副吃到瓜的表情，“被图南哥教训了？”

谁知道呢，但看盛臾发过来的信息，刚刚那件事应该还没有被第三个人知晓，所以有没有被教训，无人了解。

念淮耸肩，“谁知道。”

这摸棱两可的答案更让贺初坚信自己的想法，贺初不自觉地摇摇头，此刻他真想发消息给盛臾，认真且关心的问一句：你还好吗？

贺初一时有些感慨，忍不住小声嘀咕了一句，“没想到盛哥居然是下面的。”

“你说什么？”

身边的人突然出声把贺初吓了一大跳，贺初没回答，拖着念淮就往人堆里扎，放放烟花棒就该倒计时了。

两个人玩了会儿烟花棒，互相给对方拍了几张照片，在最后一分钟跑到广场的大屏幕前，准备一起倒计时。

熙熙攘攘的人群拥挤在一起，明明都是素未蒙面的陌生人，但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惊喜和对新年的期许，和旁边的人说着新年快乐，新年的祝福就是对彼此最大的祝愿。

贺初的手慢慢往下滑，和念淮十指紧扣。

“马上2021年。”

“嗯嗯，最后十秒倒计时了。”

大屏幕上的时间在慢慢流逝，在最后的几秒钟内，广场上的人在一瞬间开始躁动起来，亲人朋友开始拥抱，情侣则开始亲吻。

在这个充满仪式感的时刻，不仅仅是数字的跳跃，在零点的时候所有人都告别了过去，只剩下对新一年的憧憬和期待。

念淮耳边充斥着吵闹声，笑声以及说话声，他偏头看向闭着眼睛默默许愿的人，或许跨年的意义就在于此，和你爱的人一起迎接未来。

“3……”

“2……”

“1……”

“新年快乐！！！”

2021年1月1日00：00，一秒不多一秒不少，这一霎那就是新的开始。

贺初睁开眼时念淮正看着自己，目光柔和且带着笑容，明明是两个人一起跨年，弄得就像是以贺初为中心似的。

“念淮，”贺初笑起来，“你眼神给我一种要把我吃了似的。”

念淮坦然一点头，轻抬下巴挑逗地语气说道：“嗯，这就是我的新年愿望。”

啊？新年愿望是要吃我？！

胆子还挺大。

贺初双手叉腰，相当不服气，“切，明明是我吃你好吧。”

说这话贺初还动起手来，用手推着念淮，边推还边说着挑衅的话。

一开始念淮还顺着贺初往后退了几步，但周围全是人，念淮也只能停住脚，在贺初下一次出手时一把将人抱住。

“贺初，新年快乐。”

念淮双手紧紧地环绕着，舍不得放开也不会放开，他把脸颊贴在贺初的脸上，轻轻地摩擦，时不时柔软的嘴唇会碰到耳朵。

贺初整个人被禁锢在怀里动弹不得，只能维持姿势听念淮在耳边说话。

“很久之前我问过自己一个问题，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后来我发现这种感觉很复杂，不能用单一的词语来形容。”

“它可以是自卑，害怕，胆小。”

“还可以是试探，纠结，内耗。”

“同样也可以是悸动，惊喜，无法自拔。”

“此刻也可以是长久，想和一个人长长久久的走下去。”

所以喜欢一个人到底是一种什么感觉，这个问题居然也把贺初问住了，他并没有念淮这些复杂的情绪。

不知道自己会在哪一刻就对一个人脸红心跳，每天会迫切的想见到他，他所有的事他都想知道，微信一响就会想是不是他，和别人太过热情地说话他会生气，晚上躺在床上会想起他，只想把好的一面展现出来。

这些下意识的反应让贺初后知后觉地感受到，自己有喜欢的人了。

贺初不像念淮，他想不出那么多词来形容自己的喜欢，自始自终他就只坚持着一点：

今天永远都比昨天更喜欢念淮一点。

“念淮，你知道我许了个什么新年愿望吗？”

“许你年年有我，我年年有你。”

许你念念有我，我念念有你。

**

广场上的人多到行走都开始有些困难，念淮和贺初两个人花了差不多二十分钟的时间才离开那水泄不通的地方。

要说仪式感那肯定是少不了其他几个朋友的，因为念淮和贺初不在福城，他们都只能打视频。

电话一接通就听见他们几个聚在一起叽叽喳喳的声音，反倒他们俩这边安静不少。

“你俩果然在一起。”宋玄烨瘪瘪嘴，虽然一脸嫌弃但这话怎么听出一丝羡慕。

贺初反驳，“哎哎，什么叫果然，你应该说我俩就该在一起。”

“确实。”赵悦笛自顾自地拿起镜头，现在视频里就只剩下她和姜柔两个女生。

镜头外还听得见叶禧和宋玄烨两个人吐槽的声音，看画面晃得不行应该是来抢手机了，但依旧没改变结果。

“祝你们新年快乐！”姜柔冲镜头挥挥手。

“你们也新年快乐！”

赵悦笛竖了个大拇指，嘴角压制不住的笑意，得意地说道：“说实话，你们幸福我就开心。”

念淮和贺初对视一笑，这姑娘应该是磕CP的雷达又响了。

“你们别误会，除了磕CP这一点，作为朋友看到你们幸福真的会感动。”赵悦笛认真地解释。

但越解释描得越黑，姜柔将手机接过来，小声补充道：“笛子觉得自己都快幸福哭了。”

念淮笑了笑，“谢谢你们。”

“哪有哪有，”姜柔又将手机放到桌上，这下所有都入镜了，“我们是朋友，是好朋友。”

“就是，淮哥总是那么客气，你呀就是太客气了。”

这下终于轮到叶禧说话了，对着镜头一顿输出。

“我家附近新开了一家台球室，等你们回来一起去呗。”

“不去。”贺初摆摆手，“要好好学习，马上期末了。”

话一说完镜头那边得四个人都沉默了，贺初这小子难不成真被爱情给感化了？

以前那都是课余时间基本不学习，贺初脑子好用，人家上课学得精，老师一点就通。

“你被感化了?”宋玄烨不相信。

叶禧没说话，但满脸一副不可置信得神情。

“学霸，给我们学渣留条活路。”赵悦笛只觉得头大，随后又补充道：“哦，这话是说给你俩一起听的。”

姜柔只是疑惑，“你们理科竞争那么激烈？”

一瞬三个人齐齐刷刷转头，不得不说难得三个人这么整齐

“时常文科前三名的人不要说话。”

念淮看了眼时间，觉得也该回去了，两个人和他们打了招呼，祝大家新年快乐之后就挂了电话。

许是因为跨年的缘故，一路上车不在少数，越到半夜这温度是越来越低，索性打车回家。

到家门口的时候发现屋里有人，整个房子被照得通亮，念淮看到了外面停着的黑车，他知道念文彬回来了。

“贺初，我爸在家。”念淮抬头怔怔地看着身旁的人。

贺初能猜到念淮和他父亲的关系似乎并不是很好，虽然不知道具体是什么原因，但他觉得不是什么大问题，反倒念淮会受影响，自己烦躁还要来安慰贺初。

“没关系……”贺初话音刚落，一看到念淮地眼神时有些愣住了。

复杂的眼神里有不同的情绪，这双眼睛明明是多么漂亮，可总是表露出多愁善感，总是把目光看向别人，担心别人，在意别人。

干嘛总是这样忽略自己呢？

贺初一时有点心疼，他用手指将念淮皱起的眉头缕平，手顺着念淮的脸颊慢慢往下，最后轻轻捏了一下耳垂。

“我没事。”

“不用太担心我。”

还在说话的间隙，面前的门突然被人从里面打开，站在门口的念文彬先是看向念淮，随后目光落在贺初身上。

“叔叔好，我叫贺初，和念淮一个班的。”

念文彬笑着点点头，“你好。”

等贺初打完招呼，念淮缓缓开口，“才回家吗？”

说着话念淮偏头瞟了一眼停在院子外的车，车没有停在车库，那应该是还要离开。

“嗯，先进来吧，外面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