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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除夕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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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理完办公室的零碎,他回了房间。崔勇饭局比他结束得早,孟回开门回去的时候他正躺着看手机,见了孟回照例当做空气,只拿鼻子高傲地哼气。

等孟回洗刷完了,那边已然响起了鼾声。

孟回站了一会,决定这次做个没素质的,也不管室友睡不睡觉,自顾自在那打包,其实东西不多,但收拾起来也是细致而麻烦,叮叮哐哐的,崔勇睡眠质量还行,一直没被吵醒,孟回收拾完之后,“嗤嗤”地撕胶带,粘纸箱,崔勇开始不耐烦地翻身,被子踢来踢去,整个人蠕动着往床尾钻。

孟回抬眼看了下他的睡相,联想起他这些时日针对自己的举动,想着这样一个人居然可以没心没肺睡得这么好,跟他的同类人都可以没心没肺地,心中一阵烦躁,起身去卫生间洗了把手,默默安慰自己:睡醒就滚蛋,今后再也不必见。

房间不算小,但被大箱小箱的占据了空间,他经过崔勇的床时不小心搡到他露在床外的腿脚,劲头还不小。崔勇立时一个激灵,醒了过来。

“他妈的!你他妈——”这位室友人都还没彻底清醒,不干不净的话先一步吐了出来。

孟回站在床脚,想说声抱歉,实在是没有说出口,只居高临下看着对方:“没注意。”

“你他娘的大半夜搞什么东西?老子睡得好好的你他妈——”

虽是理亏,但这会不知道为啥,孟回看着室友蓬头垢面唾沫子横飞那样,心中也是一万个不爽,几乎要按捺不住,因此并没有管理自己的表情。

昏沉的灯光下,崔勇骂着骂着脑子逐步清晰,看到孟回站在床脚阴着一张脸看自己,他心中也是愈发膈应——其实从他知道孟回是个弯的之后就一直膈应,生怕这个死gay哪天□□焚身把主意打到自己身上,那可真是恶心死他啦!

“看他妈什么看?你他妈什么眼神?他妈的死gay一天到晚恶心人没够了——”

他话没有说完,孟回已经跨出一只膝盖压在他床上,倾身下去,一只胳膊撑住身子,另一只手覆着薄被按在崔勇的脖颈,距离骤然拉进,孟回更加真切地看到了对方油渍麻花的大脸——啊,真是怎么看都很没意思的一张脸。

崔勇心中当然没有对自己清晰的认知,他这会先是惊慌了一下,然后瞬间暴怒,他认为自己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室友真的对他下手了,他感觉自己马上就要吐出来了。

他确实干呕了一声,随后他挣扎了半下,马上就挣脱开了来,手脚并用掫开被子,顺带着把孟回掀翻,一脚踹到床下,随后,他那只穿一条裤衩子的胖大身躯从床上暴起,窜下去骑在孟回身上,劈头就是一拳。

“你他妈的恶心谁呢?草!”

崔勇边说边挥拳头,他今晚一定要把这变态打服了,活了这么多年,向来都是他轻薄别人,潇洒自由地流连花丛中,虽然始终没有女性真正看上他的外表或者灵魂,但总有涉世未深者为他大方的小财买单,他虽然时常郁郁,但大致满足,无论如何,他信奉阴阳协调,并且十分之在意自己的雄风。

今天一个没注意竟然差点被一个死gay占了便宜,崔勇出离愤怒了,他为自己那莫须有的或许可以称之为贞洁的东西而愤怒。

孟回被他压在身下,其实是没什么招架能力的,体型差距太大,孟回本人又不是一般的虚弱,但他不知道生了哪门子邪心,仿佛讨打一样,他嘴角已经有血流出,脸颊差不多疼麻了,但他还是狠恶地、同时阴森森地笑着,专门盯着崔勇的脸,妄图用眼神给对方留下阴影。

发觉这招用处不大之后,孟回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活了二十多年,他从来温良,学生时期也不曾跟人红过脸,拳脚功夫更是无从施展,而就在此刻,他看着骑在自己身上的这个一脸横肉的恶室友,他忽然想要试他一试。

猝不及防一扑棱,他竟然稍稍挣开了崔勇的拳脚,随后他反应迅速地、用尽毕生力气蹬了对方一脚,他感觉自己的脚踝差点折掉,但没关系,也就是这出其不意的一下,令他在肉搏中短暂扭转了颓势,他趁热打铁,歪七扭八地压到崔勇身上。

崔勇方才被他一挣,山一样的躯体沒支没撑地仰倒向后,后脑勺砸在了床头柜,“砰”一声闷响,两人俱是一惊。孟回短暂地害怕了一瞬,随后血气继续上涌,他就着骑坐的姿势狠狠冲对方索还了好几个大拳头。

他并不会打架,但知道使力气,这种肉搏让他感受到了某种快意,大概他的内心并非真正的温良,大概他也需要拳脚、需要这种不计后果的释放,来让自己的内心平静。

他的压制只持续了很短的时长,到后来几乎一直在挨揍,他闷声不吭,沉默地挨了半宿的揍,偶有反击,也是不准但狠,最后二人都打懵了,也忘记了如何结束的。

后续的清算事宜不必多提,没有怎么见血,也没有缺胳膊断腿,唯独身上脸上遍布淤青,次日姚金山张着个大嘴连连吸气,最后各打五十大板,将此事草草了结。崔勇皮糙肉厚,孟回对他的伤害并不见骨,但他已经没有力气去计较这些,只把自己裹了个严实,墨镜口罩俱全,就这么潦草地回了长川。

就像是大病一场,他在床上昏天黑地躺到了大年三十。

这天孟回醒过来是下午,他面无表情拉开窗帘,窗外灰蒙蒙的,一副要下雪的光景,街上行人不多。打开窗户想要感受一下温度,猝不及防窜进来一阵冷风,吹得他一个激灵。

胃里空空荡荡,他对于吃饭没什么欲望,只是出于习惯。家中并无存量,往年这个时候他已经在何许爸爸妈妈家里了,过年事宜不必他来费心,自有何许跟何爸爸卖力张罗,孟回唯一需要做的就是包饺子,他跟刘阿姨,何许偶尔会加入。

孟回嘴巴叼,何许记着,刘阿姨也记着,他愿意吃芸豆肉馅儿的饺子,何许一家人原先只包素韭菜鸡蛋和酸菜肉馅儿的两种,知道孟回喜好之后,会特地再多调一种馅儿,然后捏成复杂的元宝式样,跟其他的区分开。

孟回一个外人,在何家倒是被面面俱到地宠爱着,何许自己宠得没遮没拦,何家妈妈则是看孟回细条条的,白嫩嫩的,又想着他亲爹亲妈不管,总觉心疼。何家一家人都温良,孟回的任性都是有度的,他也不会一味去做甩手掌柜,逮着机会总想做点家务,奈何手笨,做得没条理不说还要添点乱。

刘阿姨于是就会说:“哎呀,孟孟你不要忙活啦,有小许跟他爸爸呢——说起来也不怕怕孟孟不高兴,有时候觉得你就像个小女孩一样,招人心疼,要真是我家女儿多好。”

几个人围坐一处,说说笑笑的就来到了晚上,一年又一年开始了,主持人和明星穿得喜气洋洋的,也是说着笑着,印象中何叔叔身体还是不错的,年年都是他跟何许张罗年夜饭,四个人,吃一大桌,随孟回指派。

............

孟回关上窗户,一个人出了门。

超市有卖速冻饺子的,他不乐意吃,想想就没胃口,磨磨蹭蹭买了几样蔬菜,又切了块五花肉,凭着印象买了些食材,付完账发现没买饺子皮,又折返回去,将要付账的时候想起来还没买酒水饮料,家里倒是还剩些,但他爱喝的石榴汁好像没了——还有没有来着,他忘了,总之浑浑噩噩地也拎了一包回了家。

就像是赌气一样,孟回觉得自己一个人也可以过好年。

伴着电视机的背景音,他沉默地包了一屉饺子,看着也是那么回事,到了八点,春晚准时开始,熟悉的热闹、熟悉的人,一切都是那么喜庆,就连无趣也是喜庆的,尴尬的节目也是喜庆的,不好笑的相声小品、合唱独唱,那一张张国泰民安的笑脸,全部都是喜庆的。

往年,何许会在忙碌的间隙偶尔来到他身边,孟回这时候就会扯着他一通吐槽,给他念热搜上网友们或刻薄或搞笑的评论,拉着他不让他走开。

何许:“哎我那个鱼——”

何许爸爸:“你陪小孟玩会吧,我看着——”

脑海中不自觉地回溯这些片段,反应过来的时候,孟回发觉自己嘴角上扬,竟是在笑。

包好了,看着越发是那么回事,但他并不饿,餐桌上仍旧放着没拆开的并不齐全的食材,他做这些工作的时候做不到井井有条,他并不会按部就班地准备好一顿丰盛的大餐,购物袋他都懒得抖落干净。

他决定放弃年夜饭计划。

水饺扔进锅里,煮了一会,他把它们捞出来,盛进何许买来的盘子中,端上桌来,他又掏出两只高脚杯,一杯倒了红酒,另一杯倒上饮料,他坐在桌前,努力模仿着记忆中的过年仪式,窗外烟花仍旧不停,他的眼前、耳朵里都是喜气洋洋的喧嚣嘈杂。

他面无表情站起身来,然后挥手,把一桌东西全都扬了。

于是地上一片狼藉,杯盘破碎,还滚烫着的晶莹剔透的水饺,红酒、红饮料,全都公平地破碎在地上,孟回站在原地,干笑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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