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的他,锖兔依然能够顺利地完成选拔,回到鳞泷师父的身边。
“义勇。”锖兔看著富冈义勇伤还没好全就忙著检查他有没有受伤的样子,心裡像被什麽东西堵住了一样,他不知道该怎麽将心裡的想法说出来,却又知道这件事情不能让他逃避,更别提让富冈义勇逃避了:“你以为我死了,所以想用我留下来的刀自杀,是吗?”
锖兔感觉抓著自己手掌的那双手僵硬了下,然后强装无事地继续观察他的手,好像这样就能够逃过一劫。
——但是不行,这件事情不是能让义勇逃避的事,他不能让富冈义勇将他生命的价值綑绑在他的身上。
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所有侥倖的心理全都如潮水般退去:“你想要把我保护在背后,试图不让我碰到任何一点危险,哪怕这可能让你失去性命。”
富冈义勇秉著呼吸,抓著锖兔的那双手也许正紧张得流手汗,于是他将锖兔的手翻来覆去的检查,藉此确认自己没有手汗这个问题......儘管他已经分别检查过锖兔的手心和手背三次以上,握刀的手被保护的很好,除了厚厚的茧以外,连疤痕都没有。
他没有办法解释想用刀划破自己的喉管的理由,那太过不可思议,他也没有办法证明他确实回到了过去......而且他确实不希望锖兔出任何一点意外,哪怕他需要为此付上更多代价。
“我的羽织......一半就交给你保管了。”锖兔的话让他猛地抬起头,那是锖兔被弃养时,鳞泷师父把裹著还是婴儿的锖兔的衣服改成的羽织,应该是对他来说很重要的东西才对......
“别那麽看我。”锖兔不自在地抬起另一隻手压下富冈义勇的脑袋,揉了揉对方因为惊吓而微微炸起的头髮:“确实是很重要的东西没错,但是我没有要找、也不在乎是谁抛弃我的,所以那件衣服不完整在我身边也没关係......我希望你至少能看在那件衣服穿在你身上的份上,好好保护你自己的身体。”
富冈义勇的脑袋在锖兔手底下不安地动了动,他有一种预感,锖兔就像宣达判决的法官,即将宣告一些他不希望发生的事情。
“我会离开你,直到你需要我——”锖兔感受到手下的脑袋将他的手甩开,富冈义勇想反驳他的话,于是他狠心地将话说得更清楚:“不是那种需要,你明白的吧?义勇。”
“鬼杀队不需要这种‘需要’也能活下去,我们是为了杀鬼而存在的,没有家人也不会怎麽样,不如说我们大部分都是因为失去了家人才集结在一起的。”想到富冈义勇的姐姐,锖兔顿了顿才继续说下去:“所以你不能将我当作必需品,没有我你还是可以活下去。”
他看著富冈义勇彻底失去血色的脸,和眼底不知道什麽时候消失了的高光,咬牙将想了许久的话说完:“我会离开你,除非你需要我守护你的背后,直到那时我才会......”
“是因为我,才让手鬼逃了的吧。”富冈义勇突然开口打断了他的话,要不是情况不对,锖兔都有些想和鳞泷师父分享富冈义勇在面对他时,头一次打断他说话的这一大进步。
富冈义勇的声音淡淡的,说话的语调却有种熟悉的感觉——和鳞泷师父很像。对于推论的事情,只要说出来,便是有九成以上的把握才会开口,因此语气皆有不难察觉的肯定:“如果我没有伤到失去意识,又或是我的刀子没有断的话,锖兔肯定能杀了那隻鬼。”
富冈义勇抓紧了锖兔的手:“我不会有需要你的那一天。”
——所以别离开我。
富冈义勇不需要锖兔来保护他的背后,只要锖兔活著就可以了。只要锖兔活著,无论眼前是神还是鬼,他都有握紧刀柄面对敌人的力气。
锖兔意识到富冈义勇对他的了解还真是清楚得过分,眼睛一闭一睁就知道所以事情的前因后果,富冈义勇确实是他停下追杀手鬼时的考量,毕竟要是成功斩杀了手鬼,只剩一把断刀的义勇和村田却死在了藤袭山上,任何东西都将变得没有意义。
同时他对自己的状况也了如指掌——瞧瞧,看上去那麽惨烈的伤势,富冈义勇一句轻飘飘的“死不了”,才没过多久,就已经恢复到思考顺畅,气人满分的状态了。
在富冈义勇对他们两人的了解都精准到这种程度的状况下,当富冈义勇说不会有那样的一天时,如果锖兔不比对方预期的还要更努力百倍、千倍的话,便真的永远不会有那样的一天。
于是锖兔沉默著挣开富冈义勇的手,推门离开房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