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虎告诉黎影试训通过了，他想要睡个懒觉，可惜没能如愿，半觉醒来一看时间，早晨七点三十八分。
黎影朦胧中听到手机振动两声，闭着眼皮打开手机，艰难地睁开眼看了一下。
陈虎的消息悬在手机锁屏页面。
陈虎tiger:“现在有时间吗？你的合同拟定好了，来一队会议室这边签。”
“嗯。”黎影眼睛有些睁不开，就着手机随便按了两下:“给我十分钟。”
黎影洗漱的时候，陈虎弹过来一个电话。
黎影比刚才清醒不少，接通:“嗯？”
陈虎问:“刚睡醒啊？我就是想问一声，什么时候有时间过来签合同。”
黎影用毛巾擦干脸上的水珠:“我微信不是回了？给我十分钟。”
“你微信回了？”陈虎不自信地退出去确认:“没有啊，我没看到，网络延迟也不可能延迟这么久吧。”
黎影把毛巾挂上挂钩，切出通话界面，点开陈虎的聊天框，陈虎十分钟前发的消息后面空空如也，还真没有。
“我回的时候太困了，可能当时发语音没按着。”黎影往前推敲，很快想明白因果。
“行。”陈虎又告知:“你收拾一下行李，合同签完就在这住下，跟一队的队员好好磨合磨合。”
“哦。”黎影听话地去收拾行李，胡乱地折成一团就算叠好一件衣服，扔进行李箱:“那麻烦多等我二十分钟。”
陈虎:“……”
二十分钟后，黎影拖着行李箱，按响了一队的门铃。
陈虎来开门:“行李箱随便放在客厅，签好了再带你熟悉布局。”
他带人进会议室，递过来一份崭新打印的合同:“myth的直播合同全在布谷平台，shadow你在布谷的合同上规定的一个月直播时长是多少？”
黎影接过合同:“一个月180小时，这个不用担心，我是一年一年签的，还有七八天就到期了，到时候时长可以重新谈。”
陈虎点点头:“你试训期间好像没有开过直播，这个月的直播时长是不是不够？”
“够的。”黎影翻开合同，“我每次直播一般会播十几个小时，每月的前二十天大概就把全月时长补完了，这十天不开播没事。”
陈虎颔首，步入正事:“我们这边的打算是先签一年，基础签约费九十万，觉得差不多可以的话我们就签了。”
黎影也是签过合同有经验的，逐条看过没问题也就签了。
陈虎见他就这么水灵灵签下字，忍不住问:“你不为自己提下价？不嫌弃赚得有些少了吗？”
“不少。”黎影不想驳了新东家面子，道:“够得上直播的零头了。”
“……”陈虎难得噎住，半天才找到话讲，拿出一张白纸:“是这样，我们需要知道选手的账号，这样才能确保掉马的时候能够第一时间公关。shadow你把你绝地求生所有的账号写在这张纸上。”
“没别的账号。”黎影顿了顿说。
“我看我信吗？”陈虎满脸不信:“我查过你，十六岁刚开始直播的时候账号是新创的，粉丝看你一路路从青铜打上宗师。我看过你最开始的视频，那种操作不可能是刚接触绝地求生的人能打出来的。”
黎影脸上丝毫没有被戳穿的羞愧:“不是，不玩的账号也要写吗？我大号冲分，主玩大号，都好久没玩过小号了。”
“当然要。”陈虎平静说:“组排训练的这些基本都用小号，你们训练的主要目的是为了练配合练枪，不是为了冲分。”
“奥。”黎影抓笔刷刷写下三行字，推出纸:“只有这么几个。”
陈虎垂头看，三行ID大刺刺地印在白纸上，首行英雄联盟第一ADC，次行王者峡谷第一打野，尾行和平精英第一突击。
绝地求生账号，每个都有吹牛，但每个都一字不提绝地求生。这么取ID，要是绝地求生打得几把差，别人也拿不了ID来抨击。
陈虎:“……”
陈虎将纸对折两下，静静地收好这张白纸，“好了，我带你熟悉熟悉基地构造。”
黎影起身:“好。”
黎影和陈虎出会议室。他昨晚睡觉姿势可能没找好，轻轻活动活动肩胛骨，眼睛一瞥，瞥到了训练室坐着的祁凉。
祁凉听见动静，抬头看到黎影，空气有一瞬间凝固。
黎影怔愣一下，不知该做何反应，便移开视线。
祁凉在转椅坐下，握着鼠标的右手崩出凌厉的线条。他轻敛眉眼，神色晦涩难懂。
陈虎道:“祁凉？你怎么又这么早起床？”
祁凉默然收回视线，说:“前几天起太早了，作息一下没调整过来。”
“那你抓紧时间调整好。”
陈虎没再管，指了一个收拾得干净的机位对黎影说:“这是你的位置，楼上拐角第一间就是你的房间，我们基地有阿姨做饭，一个月点外卖次数不能超过两次，每次点单金额不能超过70。被抓到超过一次罚款5000。”
“？”网瘾少年的聚集地还不让点外卖，黎影接受不了说:“为什么不让点？”
“为了你们的健康着想。”陈虎在垃圾桶边蹲下寻找里面有没有外卖包装盒的痕迹，边道:“外卖的油份超标，有数据表明，不吃外卖的职业选手的事业巅峰比常年吃外卖的职业选手持久了一年多，伤病退役要延迟两年之久。”
“……”黎影有点被陈虎这动作创到，表情一言难尽。
黎影临时想起说:“对了教练，基地可能养狗吗？”
“狗？”队规中似乎没有相关规定，陈虎道:“理论上是可以，但得问问其他人的意见，都同意就可以。”
“好。”黎影应下才想起陈虎口中的其他人里有谁，看着停在电脑主界面的祁凉，心里乱蹦半天没想好怎么说开场白。
“可以。”祁凉摘下耳机，几丝发梢有些凌乱，耳朵被耳机压得桃红，“他们也都同意。”
“奥……奥好。”黎影回道。
祁凉看黎影似乎没有太抵触，本想趁现在把微信加回来。有外人在一旁，再加上队友这一层关系，黎影总不能当场拒绝。
就在他欲付诸行动时，少年胡乱背沙发上的包，率先截断了话题:“我去接狗。”
祁凉拿手机的动作一滞，不动声色地将手抽回，吸了口气说:“嗯，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