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哥们,这好歹是个教学楼,它也是有监控的,你们这样动手不太好吧?!”
林岳正在练习比赛需要的双人曲目,门外突然想起说要离开的熟悉声音。
急促的旋律变得空荡,沉浸在乐曲的女生回过神时,林岳已经走到门外。
外面的场景有些混乱。
王杰和杨兆兴两人互抓着对方的领口,表情凶狠的程度不相上下。
余斗则站在一旁推着双方的肩膀,避免两人即刻扭打到一起。
林岳见状,走过去抓住余斗的手腕,隔开他与两人的距离。
事情起因要从余斗下楼开始说起,他在楼下看到杨兆兴正好要上楼。想着他和林岳好像有什么恩怨,便也跟着上了楼。
走到中途,余斗被发现了,两人拌了几句嘴,王杰又从楼下上来了。
杨兆兴和王杰瞬间看红了眼,都不让对方去找那个漂亮女生。
身为遵纪守法的三好公民,余斗自然不能看着两人打起来,但又怕两人合起伙来找他的事,也就在旁边适当劝劝架。
许是不想在漂亮女生面前失了面子,教室门一打开,那两个红脸的人就没有再进攻的倾向。
“受伤没?”
林岳侧头问他。
余斗摇了摇头。
杨兆兴倒是挨了一拳,这也难怪。
王杰和杨兆兴的身高相当,块头却大不一样,王杰身材壮硕,看着像是经常锻炼的。杨兆兴这是有点瘦弱,气色苍白,再加上那张苦瓜脸,更像一个病秧子。
教室门打开后,王杰率先进了教室找那个漂亮女生。
杨兆兴则是愣在原地,盯着教室里的情况看。
因为有先前的阴影,余斗在心里早给王杰打下一个危险分子的标签。让他和那个漂亮女生共处一室,属实有点不靠谱。
余斗想进去看看情况,却被林岳紧紧攥住。
“我去看——”
看还没说出口,漂亮女生便背着书包从教室里走出来了。
她甩开身后拉着她胳膊的王杰,生气道,“别抓我!”
刚应付一个,门外又站着一个。女生愣了一下,但也就一瞬,表情就又变得不耐烦,径直下了楼。
余斗也是可怜这姑娘,被这两货缠着,不禁啧了啧嘴,刚想感叹“贵圈真乱”,就被杨兆兴瞪过来的眼神给咽了回去。
不过,这种现象属实对那女生有点危险,万一这两个有潜在疯子特性的人就办了疯子的事呢。想到这儿,他忍不住多嘴一
句,“你们不要乱来,会坐牢……”
话没说完,王杰就直接走了。
杨兆兴则留下问了句,“她明天还来吗?”
林岳看了余斗一眼,果断摇了摇头。
杨兆兴眼皮瞬间耷拉下来,也下了楼。
一场小闹剧结束了,五楼就只剩下余斗和林岳两个人。
“为什么不让我过去?”余斗问林岳。
万一那女生有什么危险呢,他不认为林岳会是个见死不救的人。
后者叹了口气,说:“他们是兄妹。”
随后便去教室里拿书包。
“兄妹?”余斗有些尴尬。
也不怪他看不出来,两人长得没有一点相似之处。
“还有,再遇到这种事,你不要插手,”林岳关上灯,边锁门边说,“这是学校,喊保安就行。怎么就不长记性?”
余斗急了,“我不长记性?我不长什么记性?!”
林岳看向他的右脸,上面的伤口已经长好了,但是留着浅红色的疤痕,他没有回答,只是不轻不重地扯了下余斗的右脸,囔囔又说了声,“不长记性……”
说罢,抬脚下了楼梯,“回宿舍。”
……
乏味的日子总是令人苦恼而漫长,即便如此,阳城还是迎来了让人燥热到心梗的夏季。
“余斗。”
王宁轩开完会回来,晃了晃课间小憩的余斗,见他没有要醒的打算,将头凑近他的耳朵,吹了一口气。
余斗猛然起身。
王宁轩也早有预料地向后退去,露齿笑道:“你醒了。”
余斗挠了挠耳朵,没好气道:“你最好有比天塌了还重要的事。”
“马上要举办运动会了……”
“不去。”
余斗果断拒绝,接着又要趴回去睡觉。
“喂喂,我还没说完。”王宁轩抢走余斗用来挡阳光的校服外套,“我想和你打个赌。我赢了你就答应我一件事。”
“不要。”
余斗伸手去拽校服外套,王宁轩转手将它藏到了身后。
“轩儿,你不行啊。仗着个高欺负斗儿个矮。”
张以良从外面刚接水回来,在一旁看笑话说。
“滚蛋啊,谁个矮,我四舍五入妥妥180。”余斗反驳道。
“人家入小数,你入整数,这么整轩儿都190了。”
张以良坐到余斗旁边。
再次分座,两人又坐到一起了。
“轩儿,你就还他吧。斗儿昨个因为成绩的事儿一宿没睡,今儿个上课,他眼睛就没睁开过。”
这时,老师来了,王宁轩将外套扔给余斗,耍无赖说:“那我就当你答应了。”
余斗抓起外套蒙上头,珍惜最后一点睡觉的机会。
晚自习结束,王宁轩又跑到余斗的位置。
“你想好没,赌不赌?”
余斗将试卷夹进书里,垒到前面的书山上。
“不,谁不知道你长跑成绩好,赌了我指定输。”
王宁轩伸手撑在张以良的桌子上,堵住他的去路。
“我还没说赌什么,赌成绩怎么样?期末成绩,如果在下学期分班的学生中,我成绩靠前就算我赢。”
“你幼不幼稚啊。”余斗打了哈欠,“别挡我,我要回去睡觉。”
“我输了送你亲签,只要有途径,随便你要。”
想到方勇说过余斗在宿舍无聊时就拿着手机看小说,王宁轩说。
这应该对读书人最心动吧。
余斗确实心动了,他这人没什么爱好,就喜欢看点推理小说。
“怎么算靠前?”
“你说。”
“既然都比成绩了,怎么也要NO.1吧。”
余斗预备拿下这个亲签。
王宁轩脸色有些难堪,但还是说,“NO.1就NO.1,不准反悔。”
说罢,回了自己的座位,从前面的一摞书中抽出上节课的卷子,好像真的要视死如归地赌上一场。
继上次以后,林岳基本每天都要去艺术楼练琴,说是在准备一个双人演奏比赛。
他不准备走艺考,但给他培训钢琴的老师对他不错,于是便答应参加这个比赛。
余斗很困,但回宿舍的话,方勇和张以良估计会在打游戏,还不如去艺术楼的椅子上凑合眯一会儿。
“你很困?”
林岳见余斗一直打哈欠,问。
“有点。”
余斗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说。
“干嘛?”
“我宿舍钥匙,你先回去睡会儿,我回去喊你。”
余斗没有推辞,椅子哪有床舒服。
和林岳道别后,他就向宿舍楼的方向去了。
走到四楼时,方勇和张以良的嚎叫声直贯余斗的耳朵,他惊叹这两人到底是怎么不被宿管查到手机的。
他彻底放弃了回宿舍睡觉的念头,一举奔向了六楼。
林岳的宿舍他之前来过,只有他一个人住在这里。
宿舍里没有什么多余的东西,床铺也整理得干干净净,这倒让他有些不好意思躺上去了。
不过这种情感也没持续多长时间,很快余斗的脑子便被困意侵袭,均匀细微地呼吸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