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退了房间,打车回学校。
【宿主今晚有任务】
时逾被车晃的摇摇欲睡,“嗯?什么任务”
【今天星期六拉】
“……”忘记他还有个死老公了。
每周六的晚上半夜12点都要去扫墓。
时逾想到上次被女鬼姐姐追的场景,清醒了几分,让系统划出界面给他看一下,任务界面是透明的除了时逾谁也看不到。
只见屏幕上有两个任务线条,
【1.主线任务:人设(完成时间未知)
2.支线任务:找到女鬼的发圈,时间:七天(仅剩一天),任务失败则奖励被女鬼吃掉】
支线任务只有一天了,回到寝室整理好行李箱,时逾寻着梦中的记忆往教学楼那栋走去,
教学楼落在在大学的西北方向,旁边操场上有不少学生打篮球的声音,穿过明显安静的走廊,时逾数着经过的扇门,直到看到那扇微熟悉的铁门,在面前停下。
铁门被推开发出吱嘎声响。
时逾缓缓睁大了眼睛,和里面座椅上翘着腿的男人大眼瞪小眼。
半响,傅厉轻笑一声,放下桌子上的腿,扔了手里文件夹,“我正准备找你呢,宝宝你就送上门来了,心有灵犀啊”
时逾动作从来没有这么迅速过,关门就跑。
双腿离地,他被人从身后抱了起来,“放开——唔!”
铁门在眼前被关上锁死,灰尘簌簌。
时逾知道自己跑不了了,也不费力气挣扎了,被宽大手掌蒙住的脸上只有一双乌眸怯生生的看着傅厉。
他今天穿了一件浅黄色亚麻衫,方才的挣扎让衬衫前三颗扣子都崩开了,瓷肤
骨俊,不知是不是被扣子蹭到了,皮肤上有一条往上斜滑的红痕。
傅厉视线扫过又往上看着时逾,沉沉开口,“不跑了?”
时逾说不了话,努力摇摇头。
傅厉却故意会错意,声音低哑,“还要跑是吧?”
时逾摇头更起劲了,边拍打傅厉手示意他松开,他要说话。
傅厉无动于衷长指往前一探就从宽松的衬衫里面伸了进去,“不听话……就要受到惩罚”
……
良久,傅厉才大发慈悲的松开怀里的人,粗略的指尖擦过少年遍布湿痕的脸颊,微皱眉,
“不爽吗?”
“……”
时逾不想和他说话,指尖都是困的,闻眼瞪了他一眼,他卷翘的长睫上还挂着泪珠,湿红一片看不出丝毫威慑力。
傅厉低笑了几声,懒洋洋的把头埋进了时逾脖子里,狠狠嗅了一下,再不轻不重的咬了一口后才抬头,
“男朋友你来这干什么?”
“……谁是你男朋友?”
傅厉掐着他脸往外一揪,声音变沉,,“你再说一遍”
“……窝、窝窝说我来着康你”时逾怂的很没骨气。
“你怎么知道我参加了学生会”傅厉明知道他在撒谎还是控制不住内心的愉悦,松了手揉了揉被他捏红的脸,故意问道。
“……就是知道”时逾赌气的推了推他,软着腿从傅厉身上下来。
傅厉抱着胳膊随意靠在铁门上,支着腿,狭长的眼缝餍足的看着时逾慢吞吞的背影,见少年状似好奇的在房间里转悠起来,嘴角带笑。
时逾自以为演的差不多了才缓步走向方雅之前的那个座位,这里的一切布置都和二十年前一样没有任何变化,只是桌面大都翻新了,
他来到桌子前,往下一看,眉目蹙了起来。桌子下面没有抽屉只有和桌面一体式的一个柜子,时逾打开柜子一看,除了规整的一塔资料什么也没有。
那女鬼姐姐的发圈还会在哪里?
*
中午在寝室午休的时候,时逾又被拉进了方雅的空间里,不过这次不是过去。
时逾睁开眼就是一张怼到鼻尖惨白阴凄凄的脸,腐臭的恶气充斥鼻孔,声音尖啸,
“我的发圈呢?你没有找到我的发圈!”
“……还有一天时间”时逾白着脸嗫嚅。
“……”女鬼狠狠的看了他一眼,冷哼着飘到了房梁上面,血红眼睛呆呆的看着前方,宽大的破烂衣衫荡来飘去。
见女鬼方雅还是遵守条约的,时逾松了口气,他抬头看了一下四周,发现自己又回到了之前的办公室里。
眼前的一切都和二十年前的景象一模一样,棕黄的长桌数把长椅,桌面上放着未看完的书本,资料、红袖章散乱在一堆。
时逾想了想小心往前走了几步,抬头见女鬼方雅看都没看他一眼,才继续往前停在了桌子边,手轻轻拉开了那扇抽屉。
里面静静的躺着一个微蓝的发圈。
女鬼的目光不知道什么时候直勾勾的看了过来,时逾伸手蜷缩了一下还是拿起了发圈,迎着女鬼的目光,把发圈递了过去,
“……姐姐你要找的是这个吗”
时逾感觉指尖一凉,再眨眼时手里的发圈已经不见了,他看了一眼支线任务进度,只完成了一半。
女鬼爱不释手的拿着发圈,血红眼睛似乎恢复了一点神智,在房间里飘来飘去“我的发圈……嘿嘿……你觉得好不好看?”
“……好看”
“……你真有眼光”女鬼看着看着鬼脸突然皱了起来,抬手让时逾看自己戴在手腕上的发圈,“但它好像有点奇怪,感觉少了点什么”
时逾明显感觉到女鬼少了一丝鬼气多了一点人的感觉,他认真的看了一下,说,虽然没看出来什么,“好像是有一点”
见女鬼心情似乎很好,时逾壮着胆子问,“姐姐,你知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女鬼翻来覆去的玩着发圈,“忘记了……好像是”她白眼珠子一转盯着时逾裂嘴一笑,“嘻嘻……不告诉你”
“……”
时逾决定继续加把火,“那你还记得……许姝吗?”
他话音刚落,女鬼的动作就停了,目光呆滞喃喃道,“许姝?”
时逾:“对,许姝那个姝就是发圈上面的那个字”
女鬼愣愣低头,发圈上一向模糊的字眼逐渐清晰映进红色瞳孔,“……姝”,
“……啊—我头好痛!”女鬼抱着脑袋蜷缩起来,不断有血红色的眼泪从她皲裂的眼角滑落,变型干瘦的手指却紧紧抓着发圈。
时逾担忧的看着她,“方雅姐姐你还记得那天晚上天台上发生了什么吗?是不是许姝把你推下去的?你的发圈被她拿走了吗?”
“……晚上……天台……许姝……”女鬼的头从来没有这么痛过,痛的她想把五脏六腑都吐出来,但她却想感觉不到一样,血红的眼泪一滴一滴砸落在发圈正中心“姝”字上面,
碎成浆液的大脑组织重新运转起来,女鬼想起来了,好像她的头过去也这么痛过一次,痛的她刻骨铭心,
那是……她死的那一天。
肉身死亡导致的记忆残缺终于再一次回归本体,
二十年前,教学楼天台。
方雅扎着头发,身上演练的西服还没有换下,她握着手机跨上天台正好碰到许姝准备往外走的身影,两人一时无话。
许姝从嘴里夹出烟吐了一口气,“傻子……你还真的来了”
“……你找我来想谈什么?”方雅看着她娴熟的抽烟动作,皱了皱眉,“你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
“我会的多了去了”星火明灭,许姝丢了烟用脚碾碎,“行了你回去吧,其实也没什么说的了”
她毫不犹豫转身就走,
“许姝”
夜色下许姝背影似乎僵了僵。
“你……考虑和冯应分手吗?”声音带着小心。
许姝没回头:“我为什么要和他分手”
“……这真的是你想要的生活吗?”方雅看着她,目光微露哀伤。
“……对,这就是我想要的生活”
“那你知不知道他除了你,除了他的妻子,他外面还有多少其他女人!他能给你什么?你忘了我们以前的约定吗,你不想看看世界了吗?就真的为了一个根本不值得的男人?留在这里?”
良久没人说话,似乎连空气都缓缓凝上了一层薄冰。
“……方雅你不是我,你不会懂的”许姝沉默半响,回头看了方雅一眼,天台的大风吹散了她的发丝,寒声道,
“以后别再管这件事情了,就当你从来没有认识我也从来没有看到什么……我们以后也别联系了”
方雅似乎被她激怒了,她上前一步握紧了手机,“你知道你自己现在像个什么样子吗?”
许姝冷笑一声回头,“我是什么样子?小三?贱人?”
方雅白了脸,她别过视线,声音发颤,“这是你自己说的”
许姝恶意道,“方雅其实你才是最恶心的”
“……你说什么?”
“我最后悔的就是大学认识了你”许姝转身离开冷淡的声音却顺着风飘到了方雅的耳朵里,“如果你把事情说出去,我不会放过你的”
“许姝……回来”
方雅喃喃看着许姝逐渐消失的背影,西装被吹得作响,天台的风很大,方雅的声音一下子被风吹散,也没能留住想留下的人。
她半蹲下身好一会才平复了心情,方雅转身准备也离开的时候,黑暗中突然出现一双大手狠狠的将她推下了天台,
身体失去重力的瞬间,她惊恐的瞳孔里倒映出了男人下巴上的一颗黑痣。
……
“……我当时很害怕,天台太黑了而且掉的太快了,我就像个西瓜砰砸下去……但我、我看见了他下巴上的黑痣……是冯应!是他!我们学院的教授……”
“……冯应……是他!”
恢复记忆的女鬼方雅神经兮兮兮兮的抱着桌脚哭泣,脸色一会阴狠一会茫然,瘪着血嘴重复,“好痛——痛死我了——痛——”
“……好痛啊——”
“原来不是许姝……”时逾微微睁眼了圆眸。
女鬼听到他声音,翻着白眼珠子看过来,也不喊痛了,龇着死白死白的尖牙怼到时逾前面,
“……嘻嘻……还有一天……找不到吃了你……嘻嘻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