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贺常念的喉咙有点沙哑,说话慢慢地。很疲劳的样子:“云清…怎么样…?今天是第一场戏还适应吗?...怕你紧张,之前都没给你打电话。”
“没事的,我感觉拍电视剧和拍电影差不多。还有康瑞挺照顾我的。
“明天我要和冯饶益去学校,正好明天没戏。这几天忙忘了,没和你说。”当然是在撒谎。要是贺常念知道了,不知道要节外生多少枝。”
“嗯…?”
“时间胶囊的时间到了,你们老师没有和你们说吗?”
“没有…我明天本来也没时间去…”
“我应该也不能帮你取…你是不是很累,要不要先休息?…到家了吗?”
“嗯…”贺常念坐在大厅的沙发上,一盏灯都没有开。就这么坐在一片黑暗里,窗外也只有些微月光、星光:“…我想你了…”
实在太离谱了,钟云清忍不住笑起来:“哈哈,你说什么呢?昨天早上才见过。”
贺常念迟疑地问道:“…你明天…有空吗?”
“哈哈,当然有。那我去找你?”
“嗯…”
“那你早点睡,我也要睡了。我明天要早起呢。”
“嗯…”
“那拜拜?”
“拜拜…”
挂断了电话,整个空间突然变为死寂。
过了一会儿,贺常念才拿下手机。沙发完全大到陆常念可以伸展开。
但是,贺常念蜷缩在沙发上,衣服还是白天的那一套。
抱着双腿蜷缩成一个球状,闭上眼睛。然后,累得不知不觉睡着了。
康瑞是贺常念的人,当然不能和她提前说自己要干嘛。
一早起来,看看时间。钟云清边往外走,边给康瑞发消息:“姐,我和朋友有急事出去。我看没有排戏,可以的吧?”
她立刻秒回:“可以。”
然后,迎头就撞上穿着一身训练装备的康瑞。她手上还拿着一杯超大杯冰美式和一个大运动水壶。
她站在电梯口,在等电梯。
在钟云清能偷偷溜走之前,“嗨嗨!”康瑞笑着举手向他打招呼,转过身,才看到她手里抱着一捧玫瑰花。
略微有点子心虚,有点逃课被老师抓到的感觉。他尽量正常地,也举手打招呼:“嗨!”
“我订的花到了。”她拿起其中一朵递给钟云清:“来,鲜花配美人。”
钟云清接过花:“谢谢。”
美丽而没什么瑕疵的花朵,刺去得很平整,像是从没有过刺。很新鲜,还沾着露水。
钟云清用手指,指一指她怀里的花。又用手掌指一指她:“的确是鲜花配美人呢。”
“哈哈。”她挑挑眉,开心地笑起来。
然后,电梯到了。走进了同一班电梯。时间太早,只有他们两个人。
“是和朋友要去做什么事情呢?方便说吗?”
“嗯…是私事…”钟云清试图伪装成一个较为大而紧急的事件:“不太方便说。”:【大而紧急的事件,这怎么就不是呢?】
她看着他,歪歪头:“…你老是为什么这么紧张,你知道吗?实际上你除了陆施如,其他都可以不用太顾及。”
钟云清尴尬地笑笑,一些资源咖的委婉说法。然后,突然反应过来不对。
连她都这么说,那说明,陆施如背景很硬。
那为什么要冒着得罪的风险,那为什么要把他和自己安排在一个化妆间?不是不接触更好吗?
【…有问题。】
“为什么今天才告诉我,昨天我都和他拍过一场戏了。”钟云清下意识就脱口而出了。
然后,反应过来不该说。【这是不是还有点责问的口气?】钟担忧地在电梯房反光里,观察对方。
却见对面,看着自己,微微露出一丝慌张。细微得像是玻璃细微的裂痕,要不是钟特意观察都注意不到,但很快恢复过来。
她收敛起表情,严肃地说:“对不起,是我的疏忽…”
这时候,电梯门开了。钟云清说了一句:“没事…”然后,就离开了。
他打算在走之前,顺便带一杯咖啡走。就在门口的咖啡店,点了一杯。
在柜台点单等待的时候,百无聊赖地倚着柜台。细细又端详起那朵玫瑰花来。
这次,那朵花仍然是那么美丽。但是,钟云清看着却没有这么喜欢了。
其中一个店员开玩笑:“是要送给谁这朵花吗?”
“啊…不是…”钟云清连连摆手,真是尴尬。
他决定还是往咖啡店的拐角走。往里面一走,就遇到了完全没有戴什么帽子、墨镜来伪装的
陆施如。
钟云清想道:【啊…是熟人…啊,不是,怎么就觉得他是熟人了。】
陆施如一看到他,就举高了手打招呼。
钟云清上前,递给他:“来,哥们。路上捡的,送给你。”
对方却睁大眼睛很惊喜的样子,动作停顿了,迟迟没有动作。
“要不要?”钟云清轻柔地摇摇玫瑰花:“睡着了吗?醒一醒!”
陆施如这才反应过来,笑起来,接过玫瑰花。
他拿着玫瑰花,抚摸着花瓣。露出一个笑来:“人不要总是这么好心,知道吗?”
钟云清皱皱眉,只是疑惑:【不就是一朵花嘛?至于嘛?】
钟打算不理睬,歪歪头,说出一句:“have a nice day !”就打算走人了。
此时,陆施如忍不住“噗呲!”一声笑出来。陆连忙用手盖住嘴巴。
“怎么了?我口语很差吗?”钟云清皱起眉毛,虽然觉得不可置信,但是只有这个可能了:“我这是标准英音好嘛!”
“不是…不是…”陆施如用另一只手快速地摆手:“…我想起了其他事情…”
钟云清只是疑惑,又皱了一下眉:“好了,我先走了。拜拜。”
“拜拜。”陆施如又摆了摆手,回到柜台,拿了咖啡就走人。
没有注意到店员意味深长而又八卦地看了一眼他空空的双手。
还有几分钟,冯饶益早早已经在那里。站得板正地在车边站着玩手机。
今天,冯饶益又穿得很低调。戴上了上次参拜时候戴的帽子,来遮挡他显眼的一排耳钉。
连带着车也是稳重的风格。乍一看,钟云清真的会幻视贺常念。
冯饶益还是一如既往开车又快又稳,这次没有其他事件干扰,起步也很稳。
到了学校,老师也没有来。来的是年迈的维修工婆婆,手里拿着一个小电锯。
花园旁的小房间里,一个个标着班级的排列在生锈的铁书架上,结着厚厚的灰尘。
因为,锁芯都已经生锈了,钥匙也没有什么用。
用小电锯打开巨大鸡蛋形状的时间胶囊之后。
里面的一堆小铁盒子,没什么损伤,锁也好好的,但是钥匙已经丢失了。
实际上,根本没有几个人来。一些根本不熟的寒暄,即使说出名字:”我是…啊。”
“诶呦,我当然记得。”
有人提出聚餐,冯饶益和钟云清默契地说后面还有事。不知道剩下几个人有没有成功组局。
两人找出来自己的盒子,让婆婆锯开锁。
钟云清拿出纸条,密闭无光的环境,纸条只有微微泛黄。
摸起来还像新的一样,就像昨天才刚写。
他展开纸条,在看到上面的之后,忍不住露出自嘲的笑来。
冯饶益头凑过来,钟云清立刻把纸条揉成小团,凑过去看冯饶益的:“你先给我看。”
“不!”冯饶益把纸条握在掌心,把手放进口袋里:“不给你看,你先给我看。”
“我不!不稀罕看你的。”冯饶益头仰得高高地:“切!”
又打闹了一会儿,他搭上冯饶益的车去了贺常念那里。
之后坐露陌的车又回到了剧组。
明明从不晕车,可是却感觉一下车就有一股强烈的呕吐的冲动。
钟云清用手捂着嘴,努力不在路上吐出来。在不吐出来的情况下,小跑起来。
终于快要到房间了,“咔嚓!”的开门声。房门前面突然闪出一个人影。
避闪不及,直直地撞了上去。碰撞的挤压让钟云清完全忍不住了,一整个大吐特吐。“呕~呕~”
全部东西都吐完了,胃酸都往外吐了,才吐完了。
抬头一看,才发现是陆施如。
呕吐在陆施如的衣服上,几乎全都粘上了他的呕吐物。
钟云清尴尬地一直说:“对不起…对不起…”
但是,耳朵一整个大耳鸣。听不清陆施如在说什么。
陆施如完全没有什么嫌恶的感觉,面色如常。只是说出一句:“怎么还是这么容易吐啊。”
钟云清完全听不清,眼前也是模糊的,他半眯着眼睛,把重影的好几个陆施如看成一个。
可是却站也站不稳,脚下趔趄,幸好抓住了陆施如的衣服。
陆施如也把他往上拉,这才没有跌进自己的呕吐物里。
又过了一小会儿。耳鸣终于过去了,他听到陆施如说:“要我送你回去吗?”
“不用,太麻烦你了。让我来吧。”周愿心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旁边。
他捏着鼻子,做出呕吐的假动作:“哇,钟云清你好恶心啊。”
“你这人一点同情心都没有的嘛!”说着,钟云清把手松开,拖着虚浮的腿,挂在周愿心身上。
“真的…对不起…我会好好赔偿的。”钟云清看着他剪裁精良合体的衬衫,满是脏污。但是,却透出些肉色,立刻转头不看了:“抱歉,我后面再跟你好好道歉。”
“没事的,你快去休息吧。”陆施如还保持着刚才托举着钟云清的动作,的脸上只有关切。
“嗯…谢谢…”钟云清就这么被拖着走了。
钟云清躺在自己床上,靠在周愿心堆起来的枕头上面。
周愿心摸摸钟云清的额头,又摸摸自己的额头:“没发烧…”又问道:“这个角度还好吗,要不要我去我房间再给你拿枕头。”
钟云清苍白着脸,话也说不出来。只是摆摆手。
“你要胃药吗?我房间有…”周愿心又问道。他皱着眉头,咬着唇:“你动起来会恶心吗?我送你去医院?”
“我…我没事…只是又有事情刺激到了…不是…胃病…”
周愿心脸沉下来,皱着眉,双手抱胸。音调上升,一字一顿:“贺。常。念?”
“...我太累了…先让我睡会儿吧…”这么说着,钟云清已经自顾自闭上了眼睛:“谢谢你…对不起…就算我要和你说,也不是现在…我现在…太累了…对不起…”
“哎…”周愿心深深地叹一口气,抱胸的双手也放松,垂到身体两侧:“…你好好休息…有事叫我…”然后,轻柔的“咔嚓!”一声带上门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