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两个干什么呢。”冯饶益面无表情，沉声说道。

赵云清很少听到他这样说话。一下子清醒了过来，赵云清推开那位同学，说话有点结巴，支支吾吾的：“啊…嗯…这是…”

“有什么事情需要抱在一起？”冯饶益继续着刚才的语气，他双手抱胸，眼睛直勾勾的地看着赵云清：“上次那个人说你是，你就真是了?”

“当然不是！”赵云清几乎是下意识的大喊出声，而后才语气放缓：“我肯定不是 …你看我交那么多女朋友呢。”

冯饶益挑挑眉，微笑着，语气放缓了：“你确定就好。”

随即冯饶益又招招手：“快点我们走吧，去上课了 。”赵云清走过去，上去就被他勾肩搭背。

贺常念在一旁看着，可以说他的存在感很低。赵云清不理他，冯饶益一眼也没有看他。

于是，看着两人要走了。贺常念终于出声道：“冯饶益？”语气像是现在才认出冯饶益来。

“嗯？”冯饶益这才把目光看过去。他有些惊讶，眼睛微微睁大 ：“贺常念？”这倒是现在才把认识的人认出来的反应。

“嗯？你认识？”赵云清看看冯饶益的表情，又回头看看贺常念：“我们之前见过他吗?”

“哦，这个人你没见过的。我本来还打算找个时间介绍你们认识呢，就是我转学来的表弟，都快搞忘了。”

赵云清一副一点印象都没有的样子，但还是煞有介事地微微点头，就这么应和着：“哦…”

冯饶益和赵云清说完，又继续和贺常念说话：“这个就是我经常提起的那个云清。”

“嗯，云清，赵云清。”贺常念看着赵云清嘴里念念有词：“哦…是有印象。我还以为你说的那个云清，姓云叫清呢。”

“哦？你知道我名字啊？”赵云清有点惊讶，转着眼珠子思考：“我之前和你说过吗？”

“哈哈，我叫云清叫习惯了。”冯饶益微微皱眉，却笑着拍拍赵云清：“你跟他之前见过?”

赵云清看向冯饶益：“对啊，就是之前那个，王瑞宁打碎窗户玻璃那个。那次见过，这次都是第二次见面了。”

赵云清又微笑着，看向贺常念，说道：“那我们真是有缘分，看来我们是注定要当朋友的呢。”

“啊，那真有缘呢…”冯饶益嘀咕道，而后说：“那我们还是得先走了，还得上课呢。”

“那拜拜。”贺常念笑着摆手。

“拜拜。”赵云清摆手，笑着问道：“你是哪班的？什么时候我找你一起玩。”赵又扯扯冯饶益：“学校旁边还是有很多好玩的，你说对吧？”

“嗯，嗯。先走吧，不急，后面再说。”说着，冯饶益临了说一句：“先走了，拜~” 说着，就拉赵云清走了。

一天的课程很快也就结束了。

下课了，两人还是一路聊一些有的、没的。回到了寝室，冯饶益先去洗澡了。

赵云清听着“滴滴答答”的水声，无聊地拿出了抽屉里的日记本。

崭新的本子已经在抽屉里放了一阵子了，甚至还带着塑料包装。时新的“五年日记”，黑色的厚厚一本，还是带锁的。

他边“咔啦！”撕开包装，边想道：【我或许还是应该写日记，不是说写日记可以排解一点，焦虑 ?或者说忧伤 ？】

这么想着，赵不由自主地顺手翻开了本子。

写上日期，第一天开始写日记。他思考了良久，也就憋出了那么几个句子。

左看右看，又感觉像是流水账，不过总归是写完了今天的日记。呼出一口气，好像真的感觉有什么东西，顺着这个流水账日记抒发出去了。

日记咔嚓咔嚓 ，摁好密码。往抽屉里一放，然后，“咔嚓”一声，那个抽屉上的锁也锁上了 。

旁边传来“咔嚓”一声门开的声响，伴随着拖鞋的啪叽啪叽。赵云清莫名其妙感觉到有点做贼心虚？连忙转头看过去，这个时候冯饶益正好从浴室里出来。

冯饶益一出门，就看到赵云清睁着大眼睛看着自己。反正一看赵云清，冯饶益就笑了。

他系着浴巾，精瘦的腹肌和手臂肌肉一览无遗。他用毛巾一边搓着头发一边笑着说：“哈哈。怎么回事，你做什么坏事了?”

“怎么都不想点我好的？”赵云清皱皱脸。

“那有什么好事吗？比如说你跟她分手了？我早说过你跟她处不久的。”冯饶益摇头晃脑着，这么说道。

这么一听，赵云清就不乐意了，他眉头一拧 ：“因为什么?就因为你跟她处得不好，拜托，谈恋爱分手很正常，是我和她谈，关你什么事？！”

“跟你谈恋爱当然要考虑我。“他双手一摊开，很坦然的样子。但是，随即又话锋一转，抓着赵云清往衣柜那边推：“好了，你快去洗澡吧 。”

赵云清因为想站在原地，被推得踉跄了一下。火气被推得腾一下冒起来了，把冯的手一甩：“你以为你是我的谁啊！”

“你就因为她，要对我说这么伤人的话，真是分得好。”冯的语气没什么起伏，说完却大喘气了一下：“你要因为一个都已经分手的人，对我这样吗？”

赵云清回头一看，却见他捂着脸。这一下赵就噎住了，赵是明白这是什么状况的。也许，冯饶益哭了。

“对不起。”赵这么说道，感觉在他这里永远占不到理。但是，也就这样吧。

赵云清知道冯饶益经常表面上平静无波，但是，实际上内里碎得稀烂了。

“哦，对了。我一件睡衣不见了，你有看到吗?就是我经常穿的那件…”赵云清站在浴室里，比划起来 ：“那件纯棉的米色的。”

冯饶益用刚才擦头发的毛巾擦擦眼睛：“这我怎么知道?…好了，快去洗澡吧，反正你不是有七件睡衣吗?”

“七件?你数过?我都没数过呢 。”

“好了，快去洗澡吧，别磨蹭了 。”冯饶益说着 直接打开赵云清的衣柜，把内衣、浴巾、睡衣，往赵云清怀里一塞：“好了给你拿好了，快点去洗吧 。”说着，就打开浴室门，把赵云清轻轻推了进去。

“哦，对了。周末你有空吗？我姐和我要出去玩，她说那你也带上…”赵云清笑着，拍拍胸脯：“哦，有什么花销，都我请客。”

“是有什么事情吗？为什么突然…？”冯饶益微微皱眉：“突然出去玩…”

“没有什么事情，就是单纯出去玩。”赵云清摆摆手，把门“咔嚓！”一声关上：“好了，我要先洗澡了。”说完，就传来了“哗哗！”的水声。

过了几天，很快就到了星期五下午。他俩在校门口开开心心地坐上施云程的车，不管后续什么山珍海味，先去美美吃麻辣烫先。

趁着冯饶益不在，施云程说了一些话。

“姐姐可能后面就不在国内了。有什么事情，你都跟饶益多探讨探讨、倾诉倾诉，不要就自己憋着啊。”施云程看着赵云清心不在焉的模样，拍拍赵：“我不在的时候，多听饶益的，知道吗？”

“什么呀，搞得他多成熟。”赵翻个小小的白眼：“而且，姐姐，我又不是小孩了。”

“OK，记住你的话哦，好好照顾好自己。”

趁着赵云清不在，施云程也有话和冯饶益说：“我后面就不在国内了，云清的妈妈和爸爸也离婚了。”

冯饶益听到后半句，惊讶地猛地一抬头。而后，说道：“我当然会好好照顾他。我都计划好了，到时候我们上同一个大学，当他婚礼的伴郎，当他小孩的干爹…当然，我也会好好审核他的对象的，放心。”

施云程听着，越听越觉得不对。她转头去看，冯饶益全然一副认真的表情。她打算委婉一点：“哈哈…什么审核对象啊,云清喜欢最重要啊…”

冯饶益摇头，干脆利落地回道：“这样不行。”

施云程皱眉，她感到一种深深的不对劲：“不是，你总不能…”她正要试图纠正一下，赵云清跑过来，急促地挥手：“姐，饶益，快过来！哇~！有…”

对话就这么被打断了，随后，这个周末也就稀里糊涂这么结束了。

又是一节体育课。

冯饶益坐在台阶上发呆，赵云清走上前来，一只脚踩在冯饶益的双腿之间一点一点的，身体前倾着和冯饶益说话。

夏日的暖风吹拂着，微微发汗的温度。人的气味与热度，在这个距离就像被风传递一般。

冯饶益感受到了赵云清的气味和温度，透过松散的校服短袖衣领。没有谁会把扣子全都系上，松开的一颗领口纽扣，透气，透出独属于赵云清的气味。

冯饶益看着赵云清，却完全听不进话，像是在观看默片。

“你有在听我说话吗？”赵云清气愤地推推没有反馈的冯饶益。

“当然有在听。”

“那你说，我刚才说了什么？”赵看着沉默的冯，“哼！”了一声：“我觉得你就是没有谈过恋爱，所以才会这样。除了学习、运动，没有其他事情做，净发呆了。你应该去谈个恋爱，也许就不这样了。”

冯饶益低头，双手托住额头，恨恨地说出一句：“赵云清，我真想杀了你。”说罢，起身，往台阶上走，离开了。

赵云清还站在原地，脚也不动了，半晌才发出一声疑惑的：“啊？”

过了几天，又是星期五，赵云清坐在学校操场的草坪上晒夕阳。接到了姐姐打来的电话。姐姐说她要和她的妈妈出国了，打算直接移民了。

施云程语重心长地嘱咐道：“好好读书啊，别搞那些有的没的。最好也别谈恋爱，专心读书。”

“嗯嗯…”赵云清在电话这边，一脸敷衍地点头。

施云程咬咬嘴唇：“听饶益的，但是，你也要有自己的想法，知道吗？”

“哈哈，怎么又改口了。”赵云清笑着点点头：“嗯嗯，当然了。”

赵又继续说对道： “我没事，我又不是小孩了。那…拜拜…”就这么草草地在手机上告别了，谈话到最后，再不舍也得结束。

冯饶益默默坐在赵旁边，赵云清靠在冯饶益的后背上，一声不吭。

冯饶益感受着赵云清温热的眼泪，浸湿他的衬衫。

“我改变主意了。”赵云清的声音闷闷的：“你一辈子都不要和别人谈恋爱吧…不要抛弃我…”

冯饶益忍不住脸上绽开笑容：“想得美，就算你抛弃了我，我也不会抛弃你的。”

这么说着，冯微微侧过身子，轻轻拍打着赵云清的背，轻声说道：“不要担心，就算你什么都没有了，你还有我呢。”说完，冯饶益脸上的笑变得更加满足，唇角高高翘起，他又重复承诺道：“我永远不会抛弃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