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祁惜一大早就带人来给祁年绑回去了。
“不好意思啊夏枝哥,我昨天忙到半夜才回去,不然绝对不会让我哥带着酒来打扰你的。”祁惜是个很漂亮的女孩子,皮肤不算很白,是很常见的肤色,但跟她哥一样眼睛大,鼻子也高,身量高挑,只比夏枝矮半个头。兄妹俩都是用弓箭的,所以都是身着蓝黑调交领齐腰襦裙,还穿着黑色的皮质肩甲,手腕上黑色的护腕倒是与夏枝和秦慕是一样的。
说着祁惜就一巴掌拍到祁年的背上,呵斥他:“道歉!”
祁惜在祁年面前是很有威望的,祁年怕妹妹这件事熟悉他们的人都知道。
虽说上次见面祁年在宫里和夏枝说下次来喝酒要把自己妹妹带上,但实际上两个人都知道这就是一句玩笑话,两个男人喝酒带个未出阁的闺女像什么话,所以祁年一个人出现的时候夏枝一点也不意外,也没问为什么没带祁惜一起。还有一个原因是因为祁年要是真和祁惜说了大概率也来不了。
祁年倒也是能屈能伸,被呵斥立马低头认错:“小枝啊,给你添麻烦了,哥给你道歉。”说完又对着夏枝身后的秦慕使了个眼色,意思是:下回再战!”
“……”
见祁年被连拖带拽的带走,祁年忍不住笑了出来,拍了拍秦慕的肩膀:“没想到这一晚上就喝出感情了,哈哈哈哈哈哈,下次再来就该烦你了。”少年眉眼弯弯。
像小狐狸。秦慕这么想到。
自从上次从春猎后山回来以后才过去小半月,宫里就又来人了。
这次的事与祁年上次进宫的事差不多:说是有一个宫殿废弃很久了,皇帝纳了新人准备将人塞进去,于是命人去打扫出来,但去过的宫女太监们都吓得不行,说是闹鬼。皇帝听说了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夏枝,叫人把他喊来调查处理一下。
夏枝向那人道了谢,又打点了点银子,将人恭恭敬敬的送走了。
阿芸跑过来委屈巴巴地说:“小枝哥哥你好忙啊。”但是又觉得自己这样不好,阻碍了夏枝做自己的事,又补充说:“小枝哥哥,你快去吧,我在这里乖乖等你回来!”
少年蹲下来摸了摸阿芸的头:“阿芸可记得看店该怎么做啊?”
阿芸眸子亮了亮,自信地抬着自己的小脑袋说:“记得!把门关一半,等小枝哥哥回来再全部打开,还有不要让别人闯进来乱碰东西!”说完开心地笑着瞧夏枝,等这个人夸奖自己。
“阿芸真聪明!我们尽量早些回来陪你玩,再给你带点好吃的,如何?”托身在店里原可以不用吃东西,但是阿芸毕竟年纪小,嘴馋一些也是有的。
“好!小枝哥哥注意安全!”阿芸情绪明显变高了。
皇宫里不允许他们这些除忧师用自己可以快速到目的地的巧招,每次都是宫里派马车过来,所以夏枝也不好让人家久等,只能又叮嘱了阿芸两句就走了。
不过夏枝也觉得总留阿芸一个人在店里她多少会有些无聊,心里盘算着要多收一个契,这样每次带一个人出去,另一个就可以留在店里陪阿芸玩。而且夏枝也看出来阿芸并不是不喜欢秦慕,只是觉得他凶,有些怕,所以每次就跟小刺猬一样掩饰自己的害怕,下次把秦慕留在店里陪阿芸说不定能缓和二人的关系。
正想着就到宫门了,宫里来了一个太监给两人领了路,来到一个宫殿前。宫殿门前的草坪有一半被修剪好了,另一半草坪仍然是乱七八糟高低不一的样子。空中也若有若无的飘着灰尘的颗粒。看得出来很多年没人居住了。
夏枝给太监使了银子就让人走了。随后召唤了几个小纸人,同时自己和秦慕也四处观察起来。
逛了一会,秦慕像是发现了些什么,到处摸索了一下,没试几次就听“咔擦”一声,木架子后面打开了一个暗格,里面静静地放着一把古琴。
“你以前是宫里人?”夏枝十分惊讶,除非是常年居住在宫中,对宫中布局习惯十分熟悉的人,不然很难短时间内发现这里有暗格。
还没等到秦慕回答他,就听到一曲悠扬的琴声传来,如怨如慕如泣如诉。
二人立马循声望去,只见一个女子梳着十字鬓,头上珠钗不多不少,恰到好处,不会让人觉得寒酸,反倒是显得人更贵气。身着以嫩黄和红色为主色的襦裙。低垂着眼,用水葱一般的指甲轻抚琴弦。
“你们走吧。”女子的声音冷清,像炎热的夏天里捞上来的那一口井水一般。
秦慕皱了眉,因为此时夏枝看着女人,眼睛亮的吓人。
显然秦慕是误会了,夏枝只是觉得面前的人很适合解决自己目前还想收一只契的心愿,正寻思着怎么能拉她加入自己。
“姑娘……”夏枝开口话还没说完呢,就见女子用手一拨,琴声化作利刃像二人飞来。二人连忙侧身躲避。
“你们是替皇帝做事的吧,如果还不自行离开,就休要怪我伤人了。”女人声音冷的吓人。
“姑娘,冷静些……”女人根本不给夏枝说完一个完整句子的时间,又是一波攻击。
没办法了,只能边打边说了。夏枝扔了符出去,直对着女人面前的古琴飞去。女人抚琴将那几张符切成碎片,秦慕乘机从身后攻击。
女人反应很快,两只手快速弹着,周身形成一个环形的气刃。秦慕连忙跳到夏枝旁边,一只手把他拦到背后,另一只手将大剑竖在身前,挡下了这次攻击。
“……”夏枝想说不必特地赶过来,只靠自己也能躲过去。
“你们为何如此执着,莫要逼我,再说一次快离开这里。”女人的怒气更甚,叫人有些害怕。
“我们确实是为皇帝做事的……”夏枝一边躲避女人的攻击,一边说道:“但我们的目的是为了保护百姓。”
“呵,既是帮皇帝做事,竟也还敢说自己是为了百姓,大言不惭。”
“……”这女人说的话太危险了,让人听了传进皇帝耳朵里去,只怕是要诛九族了......如果能找到女人的九族的话。夏枝抖了抖:“我听出来了,你是憎恶王权之人,但是你并不想伤害无辜是吗。”
女人不语,但攻击却变慢了。
“你可知道你吓走的宫女太监里,有日日梦魇从而身形憔悴的人,你以为你没有害人,实际上还是害了人。”夏枝乘胜追击。
“我……那他们也是为了皇帝做事才来这里的。”女人显然有些迷茫了,只是嘴硬的为自己辩解。
“他们是宫里的人,无论是情愿还是不情愿,都只能帮皇帝做事,这点你自己也清楚,你怎知你伤的都是真心为皇帝做事的人。”夏枝说得都要咬到自己舌头了,只希望这些大逆不道的话不要被别人听到了去告状。
女人不说话了,垂下了双手,不再攻击二人。
“姑娘,我知你心中有恨,我也没有资格让你放下自己心里的仇恨,但不知姑娘能否告诉我你心中有何幽怨?”
那女人沉默了一会像二人娓娓道来自己的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