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祁惜慌慌张张的跑进店里,发髻微乱:“夏枝哥,夏枝哥!”
“怎么了?”夏枝看她满头都是汗,连忙倒了杯水给她先润润嗓。“别着急,慢慢说。”
祁惜猛喝了一口,然后继续开口:“前几天我哥去了建温县的白象山上,现在已经过去五日了,一直没有消息传递回来,我担心他出事。”说完祁惜抿了抿唇,又继续说:“眼下我实在走不开,夏枝哥,我只能来找你了。”
祁惜是一个做事很认真的女生,有野心且上进,所以看起来总是很忙,不是在除忧就是在修习。相比之下的祁年倒好像有些不伦不类了。
“你别慌,建温县的白象山是吧,我即刻就起身出发。想来你哥哥也有能疗伤的契,应该不会有大问题,你放宽心做你的事就是了。”
祁惜闻言感动的鞠了一躬,说了些感激的话,又立马转身上了门口停着的进宫的马车。
看来祁惜连来找自己的时间都是挤出来的。夏枝这么想到。
夏枝立马让秦慕去府里喊人备车,自己坐在桌子面前写文稿送到玄真殿,告知他们自己察觉到建温县的白象山有异动,要去看看。像他们这种店直属于朝廷,不能无理由关店或离开自己的管辖范围,必须要写文稿向玄真殿的人“告假”才行。虽说建温县不归自己管,但眼下也管不了这么多了。
写完了以后夏枝折好文稿,贴了张符,文稿就变成一只小小的纸鸢向玄真殿飞去。也不管玄真殿怎么回应,马车一到就带着秦慕要上。
阿芸立马凑上去,递过去一个一个包好的药,看着倒是不少:“小枝哥哥,带上阿芸的药!还有把阿眠姐姐也带去吧,我担心……我一个人也可以的!”
夏枝见阿芸这样也没多想,只觉得自己现在确实有些乱了阵脚,深吸了口气蹲下来摸了摸阿芸的头:“谢谢阿芸,别怕我很快回来。”随后三个人就一齐上了车,马车飞驰而去。
夏枝在车上紧锁着眉头,满脸担心。
“别怕。”秦慕用自己的腿撞了撞他的腿。
“我怎么能不怕,据我所知他从来没有出去过这么长时间还一点消息不往家里传的。”夏枝说完又安慰自己:“希望是我想多了。”
原本要两日的路程,硬是被夏枝催成一日,下车前他给了车夫一大笔钱。
夏枝一行人上了山,少年召出小纸人四处寻找,他的小纸人认识祁年,想来应当会找的很快。但自己又不放心的边找边喊祁年的名字。
功夫不负有心人,半日过去,虽没找到祁年,但是找到了真女——祁年的契。
面前的女孩身材纤细,身高不高,鼻梁那一片有小小的雀斑,右手手腕上缠着一条洁白的绸带。
“真女姑娘,你怎么在这!祁年呢。”夏枝连忙对着前面的真女喊道。
真女看见夏枝居然出现在这里,也来不及惊讶了,拉着夏枝来到一个隐秘的山洞前:“祁年受伤了,我们把他安置在这里了,你们先进去看看,我要在这附近巡逻。”
夏枝向她点了点头:“多谢了。”然后带着人进了山洞。
祁年脸色惨白的躺在地上,周围都是干涸的血迹,一时间居然找不出伤在哪里,看的夏枝一阵心悸,对着坐在祁年旁边的长相憨厚的男人问:“春荷呢?”
春荷是祁年四个契中唯一会治疗的契。男人向山洞深处指了指,夏枝朝着他手指的方向望了过去,看见不远处也躺了一个女人——春荷也受伤了。
“南寺、沈迹,搭把手把祁年衣服脱下来,我来给他上药。”长相憨厚的男人就是沈迹,南寺是另一个又小又瘦的男孩。两个人一起脱掉了祁年的衣服,就看见祁年肚子上有一条长30cm的砍伤。
“血是堪堪止住了,只是我们没有带药,春荷也昏迷不醒,拖到现在祁年已经有些发热了。”沈迹向夏枝解释。
夏枝咬了咬唇:“宋眠姑娘,麻烦你去看一下春荷姑娘的情况。”
宋眠点了点头,向着春荷的方向走了过去。
秦慕蹲下来轻轻拍了一下夏枝的手:“别慌。”然后从包袱里拿出来纱布和阿芸的药,但他并没有递给夏枝,只是对着另外两个男人说:“你们扶着他点。”然后自己上手给祁年敷药再包扎。
“宋眠姑娘,春荷姑娘如何了。”夏枝见这边没有自己能帮的上的了,就又转头询问宋眠。
“没有看出来有外伤,但是好像没有意识,应当只是昏迷过去了。”宋眠回答。
处理完祁年的伤口,真女回来了,来换沈迹出去巡逻。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夏枝紧锁着眉头,坐在了祁年身边问。
“几天前,有一上山打猎的猎户死在了这座山上,说是整个人被竖着砍成了两半,不像是人为的,祁年就带我们上山调查是怎么一回事。”名叫南寺的男孩语气哽咽地解释道。
真女拍了拍南寺的头安慰他,然后接过他的话:“往南面走有一片林子,那边的树全被拦腰折断倒在地上,只剩下了树桩。我们还没细看怎么回事,突然一个剑气飞过来,祁年反应最快拦着我们后退。可是……他还是被伤到了,他是为了保护我们才......。”说到这真女语气也有些哽咽了:“见祁年受伤我们就准备先撤退,再从长计议。但不知怎么的,刚撤离开一点距离春荷就昏迷不醒了,我们只能先找个地方躲起来。”
“看见那东西长什么样了吗?”夏枝问道。
两个人摇头,表示那东西面都没露。见状,夏枝不禁皱了眉头,看来对手很是棘手,面都没露就伤了两个人。
“先撤退吧。”夏枝觉得如今状况很是严峻,死磕下去只怕是会让损失更加严重。
“我们也想过,但对方好像不打算放我们下山,我们已经换了两处地方躲避了。”真女话还未说完,就听外面一阵喧闹。几人对视一眼,立马从地上弹起来向洞口外面跑去。
就见沈迹右臂流着血,面前站着一个又高又壮的人形怪物,上半身裸露着露出的肌肉虬结如铁块,一块一块夸张的让人看了直反胃。两个手臂化成了利剑的样子,脸上也长着长长的银色金属面具,双腿粗的夸张,像是把好几个腿并排缠在一起组成一只腿一样。
夏枝打了个寒颤,不禁想起自己在围猎场后山上看到的那个怪物,但是目前还没有看到他和后山的怪物一样有发光的部位。
来不及细想,那怪物抬起手高速旋转起来,向他们冲来。几人在几棵树间跳来跳去用以躲避,凡是被怪物碰到的树木都直接轰然倒下,夏枝看着他化成利剑的双手想到了四个字:削铁如泥。
夏枝寻找机会捏符想要烧它,但符还未靠近他就被削成碎片了。
他思索了一番,据他了解,沈迹的武器是流星锤,南寺是长枪,真女用的是绸带,秦慕是大剑。所以只有他和宋眠不是近身战斗的。
夏枝捏了张符,抛向空中,瞬间化作几百个光剑,刺向怪物,只是悉数被挡回。
“啧。”自己的攻击似乎也无法生效,“宋眠姑娘,有劳了!”
“嗯!”宋眠拉开距离,双手在空中一搭,手下就出现了一个古琴,宋眠指尖拨弦,琴音化刃,漫天袭去 。怪物本想故技重施,却不想琴气无形,斩之不尽,身上顿时添了数道伤口。
怪物逐渐停下旋转,随后两手在空中一砍,白色的剑气向上面砍去,直逼宋眠。
宋眠只得躲避,但怪物提速,越砍越快,宋眠躲避不及。南寺挡在面前,握住长枪中间快速旋转,替她挡下攻击。沈迹从左边攻击它,真女抛出绸带困住怪物的脚,夏枝也扔出符咒化作锁链将怪物定住。秦慕从树上纵身跃起,从上而下砍下了怪物的半张脸。
怪物脸上金属面具连着血肉掉在了地上,染红了那一片土壤,众人只见他没有五官,脸上正中央只有一个发着绿光的不明物体。
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