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枝也很气愤,但他不能放任村子里继续死人,只得安慰宋眠:“我们不能放任这里继续死人,当然也不能由着村里人继续害人,周捕快不是在这里吗,不会就这么放过他们的。”说着还转过身望向周乔阳说:“周捕快,你说是不是?”
周乔阳见夏枝主动和自己说话,连对方说什么都没思考,只一味地点头。
宋眠冷哼一声,见此才愿意留下来。
“村里可还有生下女婴又残害了的人,赶紧带他们来村长家里,人命关天,不得隐瞒。”夏枝对着村长和那几个男人吩咐道。
几人连忙点头,风风火火的跑出去了。
“要我说这些人死不足惜。”宋眠见屋子里只剩他们三个人了,气不过的继续骂。
“周捕快,不知他们这样依律法该当何罪?”夏枝走到周乔阳旁边轻声问。
少年近看更是好看,周乔阳没见过皮肤这么细腻的男子,就连左眼下的小痣他也觉得乖的不行,一股淡淡的木质香钻入了他的鼻腔里,扰的他心脏狂跳。
“周捕快?”夏枝见他没反应,又试探性的叫了一下他,歪着头瞧他。
周乔阳如梦初醒一般退后了几步,满脸通红,攥住拳头,用拳背抵着自己的口鼻别过脸去:“嗯。”
嗯?什么意思?夏枝满脸疑惑。
“虽然只是刚出生的女婴,但也是一条人命,我会把他们抓回去会好好审理的。”周乔阳别过脸说道。
“哦。”夏枝见他这样,讪讪地挪到宋眠身边小声地说:“周捕快捂着鼻子做什么,我身上可有异味?”可他昨天晚上洗了头和澡,今天也没出汗,应该不会有什么难闻的味道吧。
“臭倒是不臭,可能是太香了。”宋眠故意放大声音让周乔阳听见。
夏枝觉得自从周乔阳出现后,宋眠说话就怪怪的,但他又想不通其中的缘由。
日落西山,村长领了一大帮人,一共五户人家围在了门口。夏枝看到这么多人皱了皱眉,宋眠则是气的不想出去。
“村长,可有地方能容下这么多人在一个房间里?”夏枝没想到居然有这么多人,多到村长家的房间还装不下。
“有的有的,村里开会的大堂。”村长连忙说。
“快些把他们都带去吧,马上天黑了。”看着村长带人往大堂过去,夏枝拉着满脸抗拒的宋眠一边安抚她跟着他们。周乔阳也默默跟在他们后面,偷偷瞧少年的背影。
所有人都进入大堂,夏枝在大堂里每隔一段距离就在墙上贴一张符,将房间围了起来,并叮嘱他们外面有什么动静都不能出去,然后又走出房门。
周乔阳也想跟出去,夏枝转身拦住他说:“周捕快,那东西恐怕凶狠的很,交给我们吧,你保护好自己,事情结束我们还要靠你为那些枉死的女婴们找到公道呢。”
周乔阳闻言指节捏得发白,却终究退回了门槛内,留在房间里。夏枝出门看着等在门外的宋眠,脸色依旧不好,出言安慰:“好了,周捕快都说了会抓他们了。”正在气头上的女人瘪瘪嘴什么也没说。
夜幕袭来,只听屋后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夏枝连忙带着宋眠朝着声源赶过去,就见一个女忧右手被灼伤,转过头来狠狠瞪着俩人:“臭道士,你休要来坏我的道。”
臭道士?我吗?夏枝被说的懵了一下。
还没来得及反驳,女忧就直冲二人面门而来。夏枝和宋眠向两边退去,少年手腕一转,捏了一张符扔出去,那符化作蓝色的锁链,困住女忧的双腿,宋眠拨动琴弦化作气刃攻去。
只见那女忧居然把身子向后折了180度,将自己后背贴紧了自己的后腿躲过了宋眠的攻击。夏枝往后退去,又捻符化成几十只光剑,宋眠也从另一面用拨动琴弦化作气刃攻击它。女忧躲闪不及被伤到几处。
突然女忧的黑发如毒蛇般缠上双手,原本纤细的双臂立刻变得又细又长,速度极快的卡住了夏枝和宋眠的脖子,把他两人举了起来。
夏枝眼前发黑,咬牙抬起自己的右手,将一张符纸往女忧的手上贴去,顷刻之间,幽蓝色的火焰顺着女忧的手臂窜起。
女忧惨叫一声,一把将夏枝和宋眠摔到地上。夏枝喉间涌上腥甜,咳了一口血出来,扔了一张符,那符化作几十个红色的小纸人,爬到女忧身上,将她燃成一个大火团。火焰腾起的瞬间,宋眠的古琴迸出几道气刃,将火团分割成燃烧的碎块。
夏枝蹲下身来抚过地上那几团烧过的痕迹:“抱歉,你们且安心去吧,我们会帮你们讨回公道的。”
天亮了。
周乔阳第一个冲出来,少年脖子上青紫色的勒痕在白皙的脖颈上分外骇人,他的手悬在少年颈边,指尖颤抖着不敢触碰那片淤紫:“你没事吧?”
夏枝摇了摇头:“周捕快,这些人怎么处理?”他指的是大堂里那些残害女婴的人。
“你放心,一个都跑不了,我带人把他们都抓回去,好好审一审。”周乔阳立马对他这么说到。
“那就有劳了。”夏枝对他颔首,带着宋眠离开。
本来周乔阳还想追上去问他们要不要自己送他们回去,就见夏枝往大堂旁边的一个房门上贴了一张符,两人开门走进去,门关上的一刹那,黄符消失,就再也没动静了。周乔阳跑去将那门推开,房间里什么也没有。
他好厉害。周乔阳这么想着。随后又转头进了刚才的屋子里,数了人数离开村子,回到衙门带人来抓人。
回到店里,夏枝心里暗暗失落了一下,店里只有阿芸一个人的身影。阿芸见两人脖子上被掐的青紫,立马找了药来,给夏枝敷了药,又小心包扎了一下。宋眠则是抱着阿芸蹭了蹭她柔软的小脸,然后进入了自己的托身里疗伤。
五日了。夏枝闷闷不乐的盯着那个大剑,仿佛要把它盯出一个洞来才肯罢休。这次伤的那么重吗。眼前又浮现了那日秦慕受伤的清净,那男忧的匕首上不知道附了什么,他能不能恢复好,再出来会不会跛了腿。
“小枝哥哥!”阿芸跑到夏枝面前很大声地喊了他一声,夏枝才终于回过神。
“怎么了阿芸?”夏枝连忙蹲下来温柔的询问面前撅着嘴的女孩。
“小枝哥哥我叫你好几声了你都不理我,我想让你给我读话本。”阿芸语气闷闷不乐。
“抱歉阿芸,我刚才在想事情,读哪里啊?”夏枝让阿芸坐在自己的怀里,把话本放在两人面前。
阿芸担心秦慕,更担心夏枝。这几日夏枝总是给人一种魂不守舍的感觉,没事就盯着那把大剑发呆,不知道在想什么,表情里也满是担心。阿芸不喜欢看见夏枝这样,这几日就总是缠着夏枝给自己读话本,想转移他的注意力。
天色渐晚,阿芸困了,回到自己的托身里,夏枝又蹲在大剑的旁边戳了戳它,然后起身从后门出去,穿过庭院回到自己的屋子里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