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你要烫死我啊。”陈守德恶狠狠地瞪着护工,两只眼珠几乎快溢出眼眶。
护工被吓得不敢说话,陈守德血压还是居高不下的,看见那清淡的粥就烦躁,“去去去,快拿走。”
妈的,那些个小情人平时都抢着要见他,现在住院了一个个的人影都见不着。
别说情人了,连他老婆也就来看过他一次,不用猜也知道肯定是来看他死没死的,见他还有气就不管他了。
那死丫头,回头这账必须给她记得明明白白的。
“陈董,棠溪总裁来看您了。”助理推开病房的门,把护工唤出去道。
陈董一听立马坐起,端正姿态,“咳”装的跟个没事人似的,虽病着,气势不能输。
“哟,陈董,这是怎么了?昨天不是还生龙活虎耀武扬威的,怎么今儿个就躺医院了?这果然是上了年纪,不易太激动。”棠溪孑好心劝诫着,嘴角的笑丝毫不掩饰。
看在陈守德眼里刺眼的很。
“哼”陈守德哼声,“你要是来看笑话的大可不必。”腰板挺得笔直,那肚子鼓得跟揣了个球似的,“我这是为企业着想累得,相信董事长也心知肚明,谁对企业付出最多那是一目了然。”
棠溪孑斜倚在电视机边,双手自然交叉在胸前,悠闲自得地欣赏着陈守德假惺惺的阿谀奉承。
耸了耸眉,他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她自然清楚,垂下头,低笑了下,“陈董,这没其他人,不用在这给我演,她是否心知肚明我不知道,但陈董的辛苦我确确实实是看在了眼里。”
“这不就特此代表各位董事来看你来着。”
“温念。”棠溪孑放下手站正,对着门口喊了声。
随即,温念手里拎着礼盒身后还跟着朱悠云走了进来。
棠溪孑接过礼盒放在了电视机柜上,拍了拍礼盒,“陈董,祝你早日康复。”
而此刻的陈董哪还顾得上康复不康复的,那目光早就被温念身后的朱悠云吸了去。
极品,他看照片就觉得丰姿不凡,这真人现眼前,果然不同凡响,这么一对比,他的那些个小情人都稍逊一筹,他这年龄段的就喜欢风韵犹存的,这陈董的眼睛都看直了。
棠溪孑嫌弃地走向他,手在陈守德一动不动的眼皮下晃了晃。
“陈董。”
“这是……”陈董收起色眯眯的眼神,到底是留点心眼。
“哦,这位是西星的财务经理,听说陈董想替我收拾西星的烂摊子,为了不劳烦陈董,我特此来之前跑了趟西星,人经理听说陈董因为这事病了,特意跟着来看望你。”
“作为投资者,我对西星深表失望,这到底该不该继续投资,还是个未知数。”陈董故作姿态厉声道。
棠溪孑不屑。
老登,色眼迷瞪的老色鬼,挺会装姿态。
朱悠云仪态得体道,“是,陈董说的是,但作为西星的一份子,我保证,绝不会让程氏失望,还请陈董再给次机会。”
“行了,多余的话就不用说了,这事还得经董事会开会讨论,崔助理,送客。”陈董一本正经着,半点余地都不给。
崔助理:“朱经理,这边请。”
棠溪孑瞥了瞥被关上的门,暗讽地笑了笑。
“棠溪啊,你这是何意?丑话说在前面,我陈某可不是随便就能被说动的,这西星到底何去何从,那都给靠数据说话。”
棠溪孑瞄了眼跳动的仪器,“得了,我可没闲工夫听你说教。”
“我看你这血压高的厉害,就不打扰了,礼呢,我也送到了,告辞。”
一直待在棠溪孑身边的温念睨了眼礼盒,淡声道,“陈董,祝你早日康复。”
毕竟是见识过棠溪孑的本事了,待两人走后陈守德也长了个心眼,唤来助理把礼盒拆开。
见到礼盒里的东西后陈守德摸着心脏舒着气,“死丫头,就知道没按什么好心眼。这是非得弄死我才罢休啊。”
礼盒里躺着一只被开了膛的王八,头不知所踪,血淋淋的。
“拿走,拿走,赶紧拿走,晦气。”
助理收起礼盒,“陈董,这事要不要跟董事长汇报一声?”
陈董:“汇什么汇,蠢货,昨天那事她能不知道?到现在连个屁都不放,这点破事你还能指望她放出个什么屁?”那纯白日做梦。
要不是程曼纵容她,她能这么无法无天?
“这跟徐氏的合作突然交到我的手里指不定憋着什么坏,我倒真要好好注意着点,这万一弄不好怕不是始计趁机要把我踹下去。”
这母女俩,表面不对头,私下真假那谁知道。
别被当枪使了把自己玩进去,芝麻没捡到,西瓜也丢了。
陈董细细琢磨着,忽然问道,“电话她给了?”
助理点头,“给了。”
陈董满意的存了号码。
送上门来了,再不要就显得多余了。
过了会,棠溪孑像是算准时间似的给陈守德打来了电话。
“陈董,实在抱歉,来得太匆忙,没来得及给你把王八处理干净。我这才想起来,人家说宰相肚里能撑船,我看你那肚子应该不止撑一条,肯定不会建议的。毕竟我这也是为你着好,想着让你补补,快点出院为企业效劳,让董事长多记着点你的辛苦。”
搁在一旁的崔助理嘴角抽动。
合着话都让你说了,这让陈董说什么。
果然,陈董什么话也没说,直接黑脸的挂掉电话,气得把一旁的杯子摔的个稀碎。
*
“程氏跟我们合作的负责人换了。”徐玉黛目色深沉,眉头紧锁着。
“换了?”徐瑾阳眉头也跟着皱了皱,“程曼跟我们合作的意思究竟为何意?”
这是她们发展的新主线,主线的负责人突然被换,对谁都有影响。
徐玉黛沉思了一会儿,摇摇头,“不太清楚。”
“我们还是按照我们的流程来,至于程氏想怎么搞,我们管不着,他们的内斗,我们不参与。”
“只是,你在与他们接触的时候要多加留心,别被波及。”
“内斗?”徐瑾阳抬眼问道。
“我只是猜测。”徐玉黛不敢肯定,“这次换的负责人是陈守德。”
“而就在昨天,他恰好住院了。”
“据说是被吓得。”
“只是这消息暂时被封锁了。”
“总而言之,你小心为重。”
“行了,别苦丧着脸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要去赴死了。多大点事儿,放心,我会谨慎的。”徐瑾阳吊儿郎当的搭起二郎腿,看着徐玉黛摇摇头。
她对他的关心总能不经意间的溢于言表。
每当这时,他对宋霁骁的愧疚就会随之加深。
他们三个就是一个稳定的三角。
“徐总,监控的事还是没查到。”助理敲门而进。
徐瑾阳面色凝重,“知道了。”
“什么监控?”徐玉黛抓着重点问,“你又在外面惹事了?”
徐瑾阳松了松表情,“哪能啊。”
“我听了你的话去学校找了他,这脖子上的事非但没问清楚,差点就出车祸,要不是我两命大,现在站你面前的就不是我了。”
徐瑾阳张口就来,能把事情说的多严重他就说的多严重,期间还不忘观察徐玉黛的表情,见她着急的表情,他差点没忍住笑出声。
“这到底怎么回事,什么叫命大?”徐玉黛一听车祸,急得火上眉头,“你怎么什么也没跟我说,臭小子,你两是不是合着伙把我当外人了?我怎么什么都不知道?他有事没?”
徐瑾阳偷笑着说:“放心吧,没事。我这不是还没来得及告诉你嘛,为了这事我查到现在。”
“那车开得太快,我俩连车牌都没看清。”
徐玉黛一听没事,松了口气,“连你也查不到?”
“什么车?”
徐瑾阳一下严肃起来,忽的走出了办公室。
*
“是谁信誓旦旦的说要把这车找出来的?”
赤裸裸的嘲笑让徐瑾阳无地自容。
“是我,是我行了吧。”
臭小子,非得损他两句才高兴是吧。
徐瑾阳拉着宋霁骁又回到了这条路。
望闻问切,首先就得先折看四周环境。
这么多监控,居然没一个查得到的,这车主到底是哪位人物?
在沪市能得罪徐氏的人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
徐瑾阳的面色凝重,“你真没看清那车牌?”
宋霁骁转着手中的篮球,面不改色,“没有。”
“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走?走去哪?打篮球?”徐瑾阳揽上宋霁骁的肩不让他走。
又想着走,没门。
他这手是铁砂掌吗,还伤着就打篮球。刚给他从篮球场上拽走,绝不可能再放他回去。
顺手,手欠的想拍掉他手里的篮球,没想到被他躲开了。
他就知道,这小子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你这脖子……”徐瑾阳偏过头,被他脖子上的牙印吸引。
一晚上没见,怎么还多了个牙印?
一边一个,倒是对称。
眯起眼眸,调侃道,“狗咬的还是女人咬的?”
宋霁骁扫了眼他,不但不反感他的调侃,反而勾着炫耀的笑。
“蛇咬的。”
“蛇?”徐瑾阳闷笑,“有毒没?”
“剧毒,劝你别碰我,免得中毒而亡。”宋霁骁撇开搭在肩头的手。
徐瑾阳打趣道,“好啊,我也想见识见识这蛇究竟有多毒。”
“唉哟。”Noan手疼的五官紧紧挤在一起,甩手得速度都快赶上发动机了。
拧巴着的五官冲向罪魁祸首宋霁骁。
这是篮球,不是武器,疼死我了。
还好我拦着,不然这球得把傻不愣登的温霖洛砸出脑震荡,本来看起来就不太灵光,砸傻了又逃不了被她一顿祸害。
好险。好好走个路,差点就飞来横祸。吃一记长一智,得亏他戒备心重,老远就看到了宋霁骁。
Noan一边疼着,一边松了一口气。
这下可以商量着不用唱中国话了。
埋怨的眼神忽然透出一丝感恩。
篮球砰砰落地,宋霁骁单手弯腰拍起,对着呆滞的温霖洛冷脸道,“手滑了。”
Noan努努嘴,小声嘀咕,“滑的真是时候。”
这得滑成什么样才能滑到他脑门上。
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现在得赶紧拉着温霖洛走。
他看着温霖洛的表情不太对劲,估计又被吓傻了。
胆子真小。
宋霁骁睨了眼Noan,又把目光停在愣神的温霖洛身上,随着他的眸光瞥向身旁的徐瑾阳。
眉心似有若无地动了下。
徐瑾阳的眸光紧紧地落在温霖洛身上。
两人对视着,谁也没说话,但又好似说了很多。
Noan才不管这些,拉着温霖洛就走,“霖洛,走了。”
温霖洛木讷着,一动不动,唯有眼神透露着他的胆怯。
忽的,徐瑾阳冲着他露着淡淡的笑。
温霖洛瞬间回神,瞥过头,慌乱地躲开视线,像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谁也没理会地落荒而逃。
“?”Noan愣愣地不知所措。
他怎么了?
眨着眼看了看宋霁骁跟徐瑾阳。
温霖洛跑了,留下他一人,两人同时盯着他,怪不好意思的。
咧着嘴,天使笑,“拜拜~”
随即追温霖洛去了。
“他叫什么?”徐瑾阳深沉的眸光不知望向何处,淡淡地问道,“长得乖的那个。”
宋霁骁讽刺地笑了笑。
长得乖?
不见得。
云淡风轻地回了声,“温霖洛。”
“怎么,认识?”
看他的眼神像是藏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