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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轻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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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在睡不着,等余茶熟睡后,阮娘悄悄摸摸爬起来,潜入奶奶的房间。

宋淑芬好似知晓她会来一样,坐在椅子上正在擦拭着一把老旧却完好的大刀,见她进来也不看她。

阮娘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安安静静地撑着下巴看她擦刀。

“记得你初见我擦刀的时候,那小脸惨白惨白的,活像我要砍你一刀似的,怎么,现下是一点也不怕了?”

大刀搁置桌面,宋淑芬将她拉起来从头看到尾,这一身罗纱套在身上倒是有那么几分小姐模样了,之前跟着她天天粗布麻衣,将好好一张小脸蛋都衬得黯然失色了几分。

看来阮娘嫁入余家倒是过得不错,那她也能放心一些。

“我一直都未曾怕过,只是当时肚子饿,才衬得脸白,奶奶休要将这事揪着不放。”阮娘嘴硬,坚决不承认曾经怕过,拉着她的手摇了摇,撒娇:“况且我如今也会耍大刀了,有甚好怕的。”

她的大刀乃大当家所教,比奶奶耍的不知要好上多少倍,但她不敢太过自得,怕被揪耳朵。

“会耍也没用,你如今嫁了人,再耍大刀怕是不合适咯。”

阮娘沉默片刻,道:“奶奶,我觉得您都这把年纪了,还是少去耍大刀的好,我在余家每月能领十两银子呢,到时我全都给您,您在家享清福就好了。”

宋淑芬今年五十有三了,虽说长相比实际年龄要年轻一些,但骨头确确实实算得上有些脆弱了,万一摔了磕着了,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况且她耍的还不是一般的大刀,那可是要冒着牢狱之灾的风险在耍,一个不小心进去了,她也捞不出来啊。

阮娘皱着小脸,想着怎么劝她‘金盘洗手’,脑袋却忽然一痛,她“嗷”一声,抬手捂头,眼泪汪汪地看着面前的小老太,“奶奶,你又打我作甚?”

一着急,连尊称都忘了。

“自然是你该打。”宋淑芬尤觉不够,又揪住她的耳朵,小声骂道:“什么叫“你都这把年纪了”,我看起来很老吗,小没良心,嫁了人连话都不会说了是吧。”

阮娘顿时连声讨饶,声音娇娇憨憨,顺着窗户就飘了出去,听在余茶耳朵里,竟意外地有些喜感。

她坐在窗边,手里捏着一只丑蚱蜢,左看右看,如何也瞧不出曾经那条帕子是她绣的。

就这手艺,曾经竟然绣出过两只栩栩如生的小鸭子,余茶百思不得其解。

阮娘从奶奶房里出来的时候,一眼就瞧见窗边的余茶,还清清楚楚地瞧见她眼里的些许嫌弃。

她微怔,在看到那只丑蚱蜢后,恍然,这是嫌弃她编的蚱蜢不好看?

想到余宅处处透着雅致,连洗脸用的铜盆都雕着凤凰图纹,精致得只装得下她的两只手。

只是……嫌弃还捏着她的蚱蜢不放。

阮娘鼓鼓腮帮子,借着离余茶还有些距离,轻“哼”一声,随后走向厨房旁边的猪棚。

她家里也养了两只种猪,长得肥头大耳,一瞧就知道伙食极好,此刻见了自己的饲养员,皆“哼哼”着拱了过来,想往她的腿上拱,但被木栅栏挡了去路,只能焦急地跺着小猪蹄。

两只粉嫩的猪每隔一段时间就能享受一次沐浴,瞧着倒是很干净。

阮娘伸手摸了摸它们的头,大猪猪立马抻着鼻子去吻她的掌心,痒得她软下眉眼扬唇轻笑。

这副模样倒是渐渐与记忆中的脸吻合了。

余茶将手里的丑蚱蜢收入囊中,就这么望着浅笑的她,像望着某段不受控的情绪,脱离她,跟着别人起伏。

在娘家呆了一天,阮娘才一手抱着一只鸡,一手推着余茶往回走,小小和方葵放下礼物就驾着马车回去了,这会儿只剩她们俩人在走一段‘热闹’的道路。

一路上,耳边充斥着“可惜”“命好”“撞狗屎运”等酸言酸语,阮娘目不斜视,心里却想着:羡慕也没用,谁让你们出生时不挑个好时辰呢,没有享福的命,还这么多酸话,小心下辈子还是这副穷酸样。

这时,左边的大门忽然打开,一位三十多岁的微胖女人倚在门边,白眼一番就开始说道:“哎呀,瞧瞧这是哪位幸运儿,竟还要给人推……”

她就是今早嫉妒过阮娘的李翠,说话不大好听,不过这次没能把难听的话说完就被余茶颇为冷厉的眼神吓得哑在当场,连对视都不敢,就怂兮兮地退了回去,把门一关,偷偷拍着胸口安抚自己的小心灵——真真是吓人。

走在后面推轮椅的阮娘自然不知道余茶做了什么,见她话说一半又关上门还觉得莫名奇妙,但这不在她的关心范围,只瞪一眼那扇破旧的门,又继续走自己的路。

当全村最气派的房门关上后,余茶忽然开口:“他们说的话,你别放在心上。”

莫明,阮娘瞬间就懂了她说的“他们”是谁,心下微暖,“不会,更难听的我都听过,他们只是习惯了把目光放在他人身上,却忽略了自己的可怜人罢了。”

她有勾人的容貌,仅此一点便足以引来无端的祸患,几句闲言碎语而已,又怎抵得过她打瘸的那几条腿。

也不知道余茶知道她背后如此凶残会是什么感想,是替她喝彩“打得好”,还是会觉得她是蛇蝎美人?

余茶见她确实不像难过的样子,便不再多说,微扬唇。

许是担心她会为这些闲言碎语伤心,进房后余茶便让小小替她煮来一碗汤圆,甜甜的。

阮娘边吃汤圆边悄悄瞄一眼屏风,上面映着半个身子,手臂微抬,水声泠泠,她感觉有些热了。

好一会儿,屏风后走出一位——面无表情的大美人。

貌似心情不大好,难道知道她在偷偷盯着屏风瞧?

阮娘殷勤地拿起帕布替她擦着还在滴水的长发,余茶睨她一眼,没说话。

她不是话多之人,相处的这几天,阮娘就看出来了,但却是个会享受的人,明明腿脚完好,却要坐轮椅,她问余茶为何不走路,余茶却轻飘飘地说:“身子弱,走不动。”

想着她的身子确实不太好,阮娘觉得——似乎也情有可原,但是她还是觉得余茶是个懒妞,就像现在这般模样,要躺在床上让她替她擦头发,后脑勺还要枕着她的腿。

也不知是热气未散,还是余茶面向她小腹的呼吸有些灼热,阮娘只感觉自己又有点热热的了。

“茶茶,你能不能把脸朝上,这边的头发还没擦呢。”说着,阮娘便心急地捧着她的头转了个方向。

这一动,余茶原本敛着的眼睛半睁了开来,视线静静吻上她的脸。

还是感觉热热的,阮娘干脆用另一种方式来转移注意力,她问:“茶茶,你刚刚是不开心了吗?”

“没有。”余茶看着娘子的脸蛋红红的,像三月里的桃花,艳艳的。

她抬手触了触,奇怪道:“你很热吗?脸有些红。”

微凉的手指让阮娘屏息了一瞬,但她肯定是不会承认自己热的,毕竟刚沐浴完,窗户吹进晚风也凉凉的,再说热就显得她不对劲了。

“不热呀,许是刚吃完汤圆,有些上脸。”找不到借口的阮娘开始胡说八道。

余茶看着她,忽然轻笑,“汤圆加了酒么,竟还会上脸。”

阮娘撒谎不眨眼,点头:“好像加了,我还感觉有点晕晕的。”

“是吗。”余茶看着她镇定的眼神,忽然支起上半身,向她靠近,“那我闻闻看。”

“……”

她怀疑余茶在行轻浮之事。

倾刻间,对方的呼吸便喷洒在了她脸上,阮娘屏息以待,目光不自觉便往下落,那张唇似乎永远都不太红,许是身子不好的原因,总有些苍白。

忽然,一声“阮娘”自那张不太红的唇里跑了出来,带着几分漫不经心,却迅速在她心里击鼓。

心狂跳。

阮娘眼睛都不敢眨,一瞬不瞬地看着面前这张过分好看的脸,隐隐希冀着什么。

“你撒谎,没有酒味。”余茶又凑近一些,几近贴上去,轻声笑:“既无酒气上脸,脸却越来越红,怎么回事呢?”

“许是……”阮娘看着她眼里的戏谑,缓缓开口:“你的手太烫了。”

“茶茶,你刚沐浴完,掌心的热气未散,还是莫要贴在我腿上的好。”阮娘一脸认真地拿开她的手。

她现下已确定,余茶就是在调戏她,并且她一点都不似外表长的那样正经,有些坏坏的。

阮娘轻轻推开她,拿着帕布挂到屏风上晾着,再吹熄蜡烛,扇着扇子回到床上躺下。

她有些心绪不宁,今晚便不想再继续给余茶扇风了。

阮娘拿过一个被角轻轻搭上自己的肚子,扇扇子的手力道轻得不能再轻,似是吝啬于微风跑到自身之外的地方一样,她只对着自己的左肩扇动。

骤然失了宠的余茶扬扬唇,也跟着躺下,片刻,轻咳一声,再咳一声,连咳两声,那失去的微风又回来了。

她闭着眼温声开口:“阮娘,好梦。”

阮娘看她一眼,矜持地没说话,只是拿起另一个被角盖在了她的肚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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