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早上第一节课，陈卿迈着潇洒的步子走过来。林知棠第一个发现今天她没有戴假发，憋笑憋的难受。

有几个胆大的同学打趣：“陈老师，原来你还是有头发的啊。”

陈卿上课的时候比较严，但其实私下里还是跟同学们很聊得来的。听了这话，非但没有生气，反而笑着说：“都是你们一群小兔崽子！害我掉头发掉的厉害，假发不好看，又在网上买了一个，还没到呢。”

全班哄堂大笑。

等班里渐渐重归安静，陈卿清了清嗓子，开口道：“后天，就迎来了我们这个学期的第一次月考啊，大家感觉自己还有没掌握住的，趁着今天和明天两天再巩固一下，俗话说什么……”陈卿停了下来，盯着同学们。

大家愣了两秒，终于明白过来：“临阵磨枪，不快也光！”

陈卿满意的点点头，看见林知棠心不在焉，“啧”了一声：“林知棠！这次能不能不要再倒数了？”

林知棠冷不丁被点名，还在已经习惯了，点头如捣蒜：“嗯嗯一定会的陈老师！有程昭墨呢，我肯定不会倒数！”

程昭墨缓慢的扭过头，一脸“你在说什么”的表情，林知棠没憋住：“你吃馊饭啦？”

程昭墨勾了勾嘴角，低下头做奥数题去了。

第二节课就是无聊的英语。其实对林知棠来说，上什么课都无所谓，反正都是一样的无聊。

英语老师叫崔泽兰，在教学技术上颇有造诣，但是她讲的课，林知棠一节也没听进去过。

好在她的英语成绩算不上多差，崔泽兰也就没怎么管过她。

今天这一节英语课程昭墨已经不知道被叫起来多少次回答问题了，一节英语课上完，最累的不是崔泽兰，而是程昭墨。

中午，食堂内。

张小葵拿着一个新鲜缴获的鸡腿，一边啃一边说：“诶，我今天下楼的时候听见陈卿在那打电话，我好像听到程昭墨的名字了！”

程昭墨突然想起几个星期前那个陌生的号码。

她抬起头，问张小葵：“说什么了？”

张小葵有点惊讶，鸡腿也不啃了：“我靠，程大学霸你居然会主动问八卦了？”

程昭墨：“……当我没说。”

隔壁桌的周明远探出了头：“说到陈老师在打电话……程昭墨，你妈妈在办公室。”

程昭墨的勺子"当啷"一声掉进汤里。

一直在旁边默默看戏的林知棠被这动静吓了一跳：“我靠……你妈？”

“说话文明一点。”程昭墨收拾了餐盘站起来往外走。

林知棠一脸惶恐。

办公室的空气凝固得像冻住的果冻。

程昭墨站在门口，看着梁玉珍优雅地翻着她的转学申请表："昭墨，解释一下“暂不转学”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程昭墨盯着地板上的裂缝。

“因为什么？”母亲的目光扫过她身后的林知棠，“这位...朋友？”

程昭墨：“因为后天就要月考了。”

林知棠突然一个箭步上前：“阿姨好！我是程昭墨的数学辅导老师！”

教务处瞬间安静得能听见空调的嗡嗡声。程昭墨绝望地闭上眼睛——她宁愿现在被陈老师的假发勒死。

“哦？”梁玉珍挑眉，“那你告诉我，我女儿上次数学考了多少分？”

“148！”林知棠脱口而出，“错的那道题是因为她把'解'字写得太工整，答题区不够用了！”

程昭墨：“……”

梁玉珍笑了笑：“有意思。昭墨，周六带你这位'数学老师'来家里吃饭。”

林知棠：“？？？”

梁玉珍扭头说：“不过，昭墨，转学这件事情我不会放弃的，等考完再议。”

程昭墨没说话。

放学路上，林知棠像只受惊的兔子：你妈好可怕！她看我的眼神像X光机！”

程昭墨踢着石子：“她看谁都那样。”

“周六我真要去？”林知棠揪住她的袖子，“万一她考我微积分怎么办？”

“放心。”程昭墨从书包里掏出一本笔记，"我整理了可能被问到的所有问题。"

林知棠翻开笔记，第一页写着：“问题一：为什么帮我？标准答案：因为她数学天赋异禀。 ”

林知棠盯着那本笔记看了半天，突然“噗嗤”一声笑出来：“‘数学天赋异禀’？程昭墨，你撒谎都不打草稿的吗？”

程昭墨淡定地合上笔记本：“总比你直接说‘因为她怕黑还非要逞强’强。”

“喂！”林知棠跳起来去抢笔记本，结果踩到自己的鞋带，整个人往前一扑——

程昭墨下意识伸手去接，结果两人一起摔进了路边的灌木丛。笔记本飞出去，正好掉在路过的小卖部老板养的柯基犬面前。

小狗歪着头看了看，然后欢快地叼起笔记本，撒腿就跑。

“我的参考答案！”程昭墨挣扎着要爬起来。

林知棠却笑得直不起腰：“哈哈哈哈它跑得好像周子谦追八卦时的样子！”

夕阳西下，两个满身树叶的女生追着一只胖柯基跑过校门口，惊飞了一群鸽子。路过的陈老师摸了摸新假发，摇头叹气：“现在的学生……”

而在她们身后，那本被狗叼走的笔记本静静躺在草地上，最后一页被风吹开，露出一行小字：

其实不用准备标准答案，实话实说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