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视线,使我几乎看不清他的脸。
我不知道詹姆在什么时候悄悄地抬起了我的下巴,他的嘴唇先是贴上了我的额头,我没有后退,也没有拒绝他,与之相反的是,在那一刻我闭上眼睛,感受到他的唇落在我的眼睑上。左边,右边。接着他捧起了我的脸,吻去了我两颊的热泪,他的吻太过于轻微,如同蜻蜓点水一般,我几乎感受不到温度与重量,只觉得脸上像是有一阵阵潮湿的热浪袭来,就像是他在安抚我一样。
我渐渐地平息了啜泣,只是胸口还是起伏不断。
“现在....睁开眼睛,看着我,伊万斯。”
我照做了,此时绿眼睛注视着浅褐色的眼睛。
“看在梅林的份上,伊万斯,我给你三秒,你有三秒的时间拒绝我。”詹姆盯着我,我没有想到他此时脸上的表情居然那么严肃,但是与此同时他的眼里却在燃烧着熊熊的火焰,这究竟是为什么呢?
“One——”我在思考他说的拒绝指的是什么。
“Two——”我的脑子已经糊成了一团,根本无法思考。
“Three——”我眼前突然黑了。
当詹姆的嘴唇印上了我的唇的时候,我才意识到他刚才说的拒绝是什么意思,他吻上来的时候非常的小心翼翼,生怕我下一秒会拒绝然后火速逃离一样。如同从寄居蟹的硬壳里悄悄探出头的小蟹,他的舌/头先是试探性地舔/了一下我的,手指轻轻地细细地摩挲着我的下巴,我可以感受到他长年累月练习魁地奇留下来的茧子。与此同时詹姆手上的动作仍然维持着小心,就仿佛我的脸对他而言是一件珍贵碎的艺术品,他不断地在试探我的底线,但是当他意识到我真的不会拒绝他的时候,他的舌/头立马长/驱直/入。
我没想到他的吻可以如此强势霸道,带有不容拒绝的意味,仿佛在非洲旱季的草原上滚滚而过的野火,所到之处是热烈的、迷幻的,旺盛的,也是片甲不留的,所到之处万物殆尽。
我闭上了眼睛,在他猛烈的攻势下闭上了眼睛,沉醉在就他的吻里,我想我应该是回吻了他,因为我耳边是他突然加重的急促的呼吸声,我甚至学着他对我的动作一样也顺势摸上了他的下巴,他的下颌有一圈青色的胡渣,大概是因为这几天在忙没来得及刮胡子而留下来的。我轻轻地摩挲着他的那圈胡渣,他的下巴线条非常凌厉,我的心砰砰地跳得非常快,就像要炸开一样疼痛。
当我们断开的时候,两个人都气喘吁吁的,詹姆因为失血而苍白的脸上染上了两朵红晕,而我感觉自己双颊发烫,全身热乎乎的,就好像刚从热气腾腾的桑拿房出来。
就在这时詹姆又拾起我的手,他的眼睛里有浓得化不开的爱意,詹姆在我的手背吻了一下,这次比刚才力量更重一点,然后又翻过来,在手心里也吻了一下,我注视着他做完这些动作,接着他抬起头,我们静静地彼此对视。
“伊万斯,我爱——”詹姆望着我的那双榛子色眸子温柔得像是要滴出水来一样,可是我的心却开始感到一阵莫名的绞痛。
“波特,”我立马打断他,因为我意识到如果再不打断他可能真的要来不及了。
“这只是一个吻,波特,只是一个吻,不代表其他。”我双手攥住,握拳,指甲尖深深地嵌进肉里,提醒他同时也提醒我自己。
我像一只秃鹫盯紧自己的猎物一样紧紧地盯着他,那一瞬间我感觉他的眼里有什么东西碎掉了,我眨了眨眼,试图忽略掉。
“我明白了,伊万斯。”詹姆轻声回答我,榛子色眼里的光亮完全熄灭了。
“你...你好好休息......”我起身,丢下这一句连忙落荒而逃,他好像在后面喊了我一声,但是我不敢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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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端着佩科小姐泡的蜂蜜柚子茶来到了阳台上,此时雪终于停了,目之所及皆是白茫茫的一片。
西里斯应该是在阳台上站了很久,他的肩膀上、头发上沾上了白色的雪花,他笔直地矗立在那,一动不动,仿佛一座雕像,当我悄悄地走到他身边的时候,他也没有任何反应。
“叉子好点了吗?”他突然出声,我朝他望去,但是他的目光死死的瞪着远方,双手插兜,看起来孤独又落寞,并没有与我进行任何目光交流的意思。
“好多了,佩科小姐给他服了止血剂,现在已经睡着了。”我抿了一口茶,轻声回答他。
“噢,那就好。”他回答。
我们又沉默了一会。我的脑子里乱糟糟的,无数的想法在我的脑子里乱串,此时此刻我有种强烈的不真实感。
“你们在一起了吗?”过了大约有十分钟他又突然问道。
我转过头,他的一半脸掩映在月光下,一半的面孔躲藏在阴影中,我看不清他此时的表情,他那双灰色的眼睛在路灯的照射下非常明亮,熠熠生辉。
“没有。”我捧着茶杯,坚定地回答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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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Love comes with pa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