备受欺负的人眼尾泛着红,挣扎着伸手向前爬去,下一刻脚踝落入他人掌心,紧紧攥住后又被一把拽入怀里。
耳边是轻缓慢吐的呼吸声,偶尔传来几句让人羞脸的话,都让小栗恩皮西羞愤的转头甩眼瞪向对方。
显然没有威慑力就连生气的样子,落入那双深邃眼眸,都觉得可爱到紧紧按入怀抱。
下一刻原本因为生气的眼睛里,不知不觉开始蓄满更多泪水,顺着脸颊流下。
时针转了不止一圈。
直到两人精疲力竭之后,屋内的躁动才逐渐平息下去,夜晚逐渐褪去漆黑的颜色,天空渐渐泛起鱼肚白。
阳光透过窗帘缝隙,争先恐后的钻了进来。
房间里除了呼吸声外,只余两只温热紧贴的手掌,十指相扣,久握不放。
—
“你这是什么意思?”,小哀站阿笠博士的家里,握着手机跟对面的人开口,语气稍有些不悦,眉眼间染上一丝愁绪。
阿笠博士和柯南都站在她旁边,也都是一副严阵以待的样子。
电话那头传来的消息,不尽人意。
“我是说,小栗恩皮西那家伙虽然跟山下翔人一根筋不一样,但是他有他自己想要去做的事情,也绝不会那么容易放弃。”
“既然他已经提前跟你提过了,我们就得做好舍弃的准备。”
平田推了推眼睛,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嘴角泛着淤青,传来隐隐作痛的感觉。
他的面前摆着家用药箱,取出里面的药来,侧着身子正照镜子给自己上药。
前不久,也就是一个小时之前,他挨了揍。
揍他的人,自然就是今天偷摸进入他家的琴酒。
刚回家的时候,看见家里莫名多了个人,一开始还真给他吓得够呛。
琴酒在不开灯的房里,像只阴暗束缚千年才解开封印的恶鬼一样,非要从他嘴里知道小栗恩皮西那天去医院的事情,还言之凿凿放下狠话,要是不说的话他就揍他一顿。
真是的,他平田难道是被吓大的吗?要是这点应对的魄力都没有,他还怎么当卧底?在医院的事情虽然绝对不能告诉琴酒,那他只能随便跟琴酒说说了。
在交谈里之中,显然有些话惹了琴酒不高兴,当即下一秒就挥拳给他来了个嘴角‘按摩’。
“嘶——”,一边打着电话,嘴角伤口被牵动,让平田医生疼得吸了一口凉气。
下手还真是有够不留情的…
不就是说了一句,还把他当情敌的话嘛……这家伙,有必要在意成这样吗?
“所以呢?你的意思是,拦不住小栗恩皮西的话,必要时候可以舍弃他吗?什么时候开始,你也变成这种心狠的家伙了?”,小哀声音平静了下来,直直道出话里的疑惑。
明明之前面对小栗恩皮西的时候,平田这家伙可是开了好几次先例的,比如拿到了山下翔人的信号后,冒着被发现的风险,主动联系了他的上级警探。
这家伙…明明也是担心对方的……
“心狠?或许吧。”,对方电话里传来有些无奈的叹息声。
“其实从山下翔人被杀之前,我就知道组织这种地方,本来就是一个不会在意你生死的地方。”
“遇到小栗恩皮西之后,我也被动摇过一阵,直到身边人真的被杀了后,我才又重新想起来这里究竟是个怎么样的‘地狱’。也许我真是在这里待得太久了点,连脑子也开始有些迟钝了,不过…这一切也全都是为了大局考虑。”,平田莫名自嘲一般的笑了。
话里话外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没能察觉出来的沉重和不安。
“小哀,我们不能被暴露,至少在没有能完全击溃组织的能力之前,绝对不可以冒险……”
毕竟说到底琴酒的底线还在。
为组织卖命才是琴酒一直贯彻的使命,杀了那么多背叛组织的人,在他心底里,依旧组织的利益高于一切。
之所以琴酒能因为小栗恩皮西和朗姆出现不和,不过是因为他觉得这件事跟组织利益无关,一切是因为他自己的感情让朗姆觉得不安,所以他才会这样护着小栗恩皮西。
如果后来的某一天,琴酒真的知道小栗恩皮西也背叛了,怕是事情走向就会更加难以预料了。
他不能跟着继续冒险下去,至少不能再掺和小栗恩皮西和琴酒之间的关系了。
现在的处境是,琴酒一直以为是因为他的感情,所以朗姆才会想要除掉他的软肋,换取彻底的忠心。
而小栗恩皮西却要在这样的处境下,要去拿什么所谓的特效解药,在他看来无异于是一场‘自投罗网’,或者说……
是‘鱼死网破’也不为过。
“难道,我们要眼睁睁看着他去吗?这可是一条活生生的生命,朗姆是不会放过他的,你知道的……”,小哀声音里划过一丝不忍,虽然依旧平静,但是握着手机的手指用力泛着白。
“这件事不是你我可以管的,而且小栗恩皮西和琴酒那家伙走的太近了,我们做不到拦他,反而还有可能会暴露出你的踪迹。”
“你知道琴酒一直在找你吧?雪莉。”
一语落地,对方沉默了下来。
“哪怕是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我也绝不能让你重新被琴酒找到,不然之前的努力就会全都白费掉。”
“所以…我们不可以再参与进去了。”
——
出租屋里
小栗恩皮西昏昏沉沉的,从软软厚厚的被子里转醒过来,嗓子干涸的像是要冒烟,身上更像是被拆开重组了一般,浑身酸痛无力。
屋外天光透亮,目光转移到钟表上,才发现竟然已经中午了。
他双手撑着身子坐起来,被子从身上滑落,落到脚边。强撑着起身后,三步一缓的走向浴室,放热水后踏入进去,将自己浸泡在浴缸里。
热水洗去浑身的疲惫,洗涤着他满头乱糟糟的思绪。
回想起昨晚的事情,恨不得将脸埋进水里,直接淹死自己。
他怎么就半推半就的…就,就那样了呢?!
这还是他吗?
本来半途中的时候他想要拒绝,可事情一旦开始,对方就像是发疯般的缠了上来,忽略掉了他想要停止的话语。
想跑就逮回来,无论是抓脚踝还是手腕,整夜折腾下来,竟是连半点离开的机会都没有。
“混蛋……”,暗骂了一句,小栗恩皮西露出半张脸在浴缸里吐泡泡。
早知道,就先给他一个大嘴巴子了。
还跟他废话什么…
将人缩在浴缸里,小栗恩皮西昏昏沉沉的整理着满头杂乱,直到门口处传来轻微的动静,他才将头从浴缸里抬起来。
是琴酒回来了?
身形微动,他还没从浴缸里起身,小栗恩皮西就听见了从门口走至客厅时传来的脚步声,中间几乎没有停顿,可以说是开门就走进来了。
怎么连鞋也没脱就走进来了?琴酒他…
心里还在腹诽和小声蛐蛐,忽然间小栗恩皮西脑子灵光一现,他之前从来不会这样做的,难道?
等等,这脚步声根本就不是琴酒!!
心下一惊,还没来得及从浴缸里站起身来应对突发情况,浴室的大门忽然就被拉开。
小栗恩皮西惊恐的看向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