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烦了，宋姨。”姚天青扶额说道。
宋姨心领神会地看了两人两眼,什么多余的话都没说，只是说了声好的便离开了，又只留下了白怜和姚天青二人。
姚天青说他的记性很差？
白怜想了想，也许真得被姚天青说中了，毕竟他是一个优秀的打工人，要做的事情就是扮演好自己的角色，与角色无关的事情对于白怜来说，他真得记得不是很清楚。
像是孩提时候、像是少年时候……就如同一现的昙花，不知不觉之中被按下了加速键。
“姚导说笑了。”白怜勾唇，似笑非笑地看着姚天青，“我们还是看剧本吧。”
白怜话音未完，姚天青就夺回了剧本，“不用了，后面的我还没改完，下次吧。”
嗯？
这是什么意思？
“这样啊……”白怜舔了舔有些起皮的嘴角，最近都只有段霁星一个人，而段霁星明显又是个粗心的，对于一些生活上的细节显然没有专门的生活助理来得细节，能保证白怜饿不死可能就是段霁星最大的用处了。
“你，你有什么想法可以直接说出来。”姚天青看白怜欲言又止的模样，犹豫再三还是忍不住开口。
而白怜好似在姚天青的眼睛里看见了满满的求生欲。
真是有够奇怪的。
白怜仔细思考了一下，“我只是想问，为什么会以我为原型写这样的剧本。姚导也知道，我只是个徒有虚名的omega，我势利、善妒、傲慢……”
“可以了。”姚天青打断了白怜的自我审判，“不管别人怎么看你，我只相信我看到的，我感受到的。”
“刚才你的眼睛里，很纯粹，没有任何欲望，就好像这个角色对你来说可有可无，和别的艺人眼里的野心勃勃不同。如果你真得是你口中的那种人的话，那你的演技应该可以担得起这个角色。”姚天青问道，“可真实的你究竟是什么样呢？”
姚天青的话有些怪怪的，白怜心口涌起一股强烈的感觉，哪个才是他，他也这么问过自己。
每次在一个时空停留完之后，他会有一段时间虚空，无法完全从角色中抽离。而那个时候系统会告诉他，这是正常的，不必在意，习惯之后就好，然后再把他送去另一个截然不同的世界，再去扮演另外一个注定是恶人的角色。
而现在，白怜也分不清自己是在演自己，还是在做自己。
真烦啊，这个问题。
——叩叩
宋姨轻叩门扉的声音让两人的对话停了下来。
“先生。”宋姨将两杯咖啡和一碟栗子玛芬蛋糕轻手放下，“需要准备午餐吗？”
“嗯。”
“不用了。”
姚天青看了白怜一眼，像是妥协似的说道：“听他的吧。”
“好的。”
待宋姨离开后，白怜才缓缓开口：“就不麻烦姚导了。”
“嗯。”姚天青也像是赌气似的，用重重的鼻音回了白怜。
这还是生气了？那自己的戏约还作数吗？
“中午另外有约了，抱歉。”白怜贴心地补充了一句，以免让姚天青误会自己是故意在拂他的面子。
但不知道为什么，白怜说完这句话之后，明显感觉到房间里的氛围好像更加压抑了，原本就越发浓重的白檀香气此刻完全盖过了馥郁的玫瑰香，暴露了它最本质的味道。
几乎就要把人完全包裹进去。
但整个房间里没有点香。
白怜顿时觉得有些头晕，姚天青当然是个alpha，只是白怜没想到姚天青会在这个时候信息素泄漏。
这对他这个异常敏感的‘omega’来说并非一件好事。
上次他就因为龚明的出现才被诱导出了alpha的一面。
起码在现在这个时候不能让别人知道他是alpha这件事，最起码不是在姚天青面前！
姚天青好像也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端着咖啡喝了两口后才说道：“没关系，你不用告诉我。”
气味似乎淡了些，但还是能察觉到。能感觉到这是姚天青努力克制后的结果。可白怜却不能直说，他一直以来对外宣称的就是察觉不到信息素的omega。
白怜抿了抿嘴唇，尽量让自己不怎么拘谨，但大家都是alpha又怎么会轻易停下相互的斗争，但很明显，白怜这个处在不稳定期的alpha轻而易举地就被压制住了。
“那姚导，既然剧本还没修改完，那今天……”白怜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耳膜也疼得厉害。
“行，那下次吧。”姚天青似还有未尽的话，但最后也还是起身相送。
下楼的时候白怜捂了捂胸口，才觉得心跳的声音莫名大且快，而且脖颈隐隐被刺激到还有些发烫，好像下一秒就要挣扎着破土出来。
走到门口的时候，宋姨提了一个小袋子过来，“白先生，先生说你应该还没来得及吃饭，这些点心路上带着垫垫肚子。”
“哦对，是少糖的。”
“好，谢谢。”白怜接过包装好的礼品袋，是刚才没有动过的蛋糕，被一个个精心地包装起来，时令栗子软糯香甜，烤制好点缀在上面，让人不忍心拒绝。
宋姨笑盈盈地送他离开，还说以后常来，“先生平时也没朋友，一个人宅在家里，这次还是特意嘱咐我多买点菜的。”
“应该还有机会的尝尝您的手艺的。”
整个别墅区坐落在半山腰，大片的梧桐叶铺在路上，踩上去沙拉沙拉作响，白怜的车停在外面进不来，所以也只能徒步出去。
算是锻炼了。
“小白哥，你回来了吗？”段霁星掐着原本约定好的时间给他发了消息。
原本应该是段霁星陪他一起来的，但因为姚天青奇怪的要求所以才是他只身前来。
白怜出门低头打字。
——快回来了。
——你可以先准备锅底，等我回来帮你。
快到冬天了，白怜想着拿到了戏约请段霁星吃两顿好的，小孩跟着他三个月就拿着点工资也没开张，还忙上忙下，虽说有些时候添了些倒忙。
“白怜，你这个小贱人！”突然而来的辱骂让白怜的第二句话没有如期发出去。
——宿主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