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那个太宰治……?”宫鹤明奈很难去形容见到那个孩子的感觉,之前本来当他是行为艺术家的,可现在他能跟上乱步先生思维这点……
要是自己还不知道对方是个该死的聪明人,那这大半人生就白活了。
虽然对方表现得的确很难以形容。
那样轻佻又跳脱,让她无端联想到某个白毛咒术师。
虽然外在表现两者有所差异,总感觉无论做什么两个人都给人一种这很合理的错觉。
所以五条悟也是个行为艺术家。
这很合理。
发现宫鹤明奈在类推某人的江户川乱步不予置评,而是选择转移话题,他的视线落在指尖下的信封上,没怎么犹豫撕开了它。
看着完美的火漆被无视,宫鹤明奈有些心疼信封。果然卡塞尔待久了就染上的贵族的坏毛病。
请给我芬格尔师兄严厉的谩骂骂醒我吧。平民之光师兄大人。
“对于他那样的人,下次看到就绕道走吧。”江户川乱步用怜悯的眼神看向宫鹤明奈,被太宰那个家伙惦记上,可是很恶心的。
对此坂口安吾可以证明,并且纠正一点,惦记太宰治那个家伙,比被他惦记还要更加让人头疼。
某个自告奋勇成为专员的家伙不仅在行动结束后才出现,而且还把自己搞得一身脏,那件衣服绝对是从郊外的田埂里滚过吧?上面还有蚯蚓的尸体啊!!
很难相信太宰治就顶着这么一副尊容回到酒店的,要多强大的心脏才能在数百双看外星人的视线中若无其事的走回来。
“你到底去干什么了?”坂口安吾捏着鼻子,双脚岔开后退一步。
嘴里吐着泥泡泡的太宰,“在高速行驶的火车上从桥头跳下来了……啊,不得不说身体像散架了一样,疼死我了,之后从长着稻苗的青田里摸螃蟹没有收获,于是失望归来了。”
什么样的人才能轻描淡写的把摸螃蟹和跳火车放在同等位置语序,面不改色的说出来啊?
虽然已经是好朋友但至今仍然不能习惯太宰治的行为处事,坂口安吾只能深呼吸告诉自己现在不可以吐槽生气。
点燃坂口安吾最后一根理智之弦的,是好友织田作之助认真的上前询问太宰治,“受伤严重吗?”
坂口安吾扶住墙壁缓缓的弯下了腰。一股深深的无力感压垮了他的脊梁。
他完全想不明白单纯耿直好男人如织田作怎么就上了太宰治的贼船。
他能说会跳还会吐小蚯蚓呢,像有事的样子吗?
单纯恶搞一下的某人愉快的眯着眼睛,摇头晃脑,“啊,果然还是织田作更加关心我,安吾你被踢出局了。”
安吾:谢谢,并不想入局。
太宰治抿着嘴卷起耳边一簇头发,再抬眸时已经淡去笑意,“所以,那件事安排好了吗?”
作为此次行动的领导者,五大干部之一的太宰治可以去吃喝玩乐,还有一点理由就是,他永远会把自己需要的东西提前安排好,然后随着时间的流逝恰好在某一个点上让那样物品发挥它最大的价值。
所以当太宰问起时……
“嗯,已经办完了。”
必然是万无一失。
他留下坂口安吾和织田作之助两个保障,相信为那件事所准备的进行曲已经开始演奏了。
虽然名侦探大人是意料之外的因素,不过既然游戏已经开始,多一个玩家也不会对最终结果造成太大的影响。
——
宫鹤明奈把头凑了过去,漆黑底的花纹环着鎏金的英文体,卡塞尔留学三年英语不好如她,也能看懂上面写的东西。
“当海风裹挟着夜月之时,白鸟将振翅着羽翼,踏过波倾的海浪,将漆黑之珠衔落口中……”
“怪盗——基德?”
一字一句的读出来后,她看这封信的眼神更加困惑了。
“这是什么意思?”落款是一个戴着礼帽的小人,画着半黑的单边眼镜,而写信之人的字七倒八歪,就像是故意把笔迹打乱的。
“某个小偷行动之前的充满谜语的预告函,不过这些对于名侦探来说只需要一眼就能看破。”这列火车上的宝石并不是他的最终目标,而这封信里的内容所提示的漆黑之珠,才是他原本要盗取的宝物。
宫鹤明奈转了好几个弯才想明白这封信的人际关系。
也就是说,太宰治把怪盗基德给铃木家的预告函送到了江户川乱步手上……
干嘛呢?
过家家吗?
不是从原主手里发出的预告函,甚至都没有到达受害者的手上……被第三方截胡送给了第四方。
弯弯绕绕的,烧脑了一会儿还是看不明白。
“他这是什么意思?”
“这是太宰送给我们的入场券。”江户川乱步糖也不吃了,“太宰那家伙送的信不可能这么简单……”
江户川乱步提起信封放至眼前,像一只猫在努力嗅着陌生东西里散发出来令它警惕的味道。
提起怪盗基德……“说起来,火车上的红宝石不是也被他寄过预告函吗?这会儿列车都快要停站了,车里还没有什么动静呢。”
那家伙不会是什么半壶水花架子,来不了所以鸽了这次行动吧?
“不是哦,他的话已经来了。”
江户川乱步没有停下手里观察信封的动作,嘴里还是一边回答宫鹤明奈的想法,一边用手转动着信封,似乎想让内容更加透明。
一语成谶的,火车突然轻微震荡。
一大股浓烟从包厢外弥漫进来,从脚底裂缝侵入后缓缓上升,鼻尖立刻涌进一股火药味。
“炸弹?”
宫鹤明奈不可置信,“这可是在行驶的火车上!?”
回答她的是从车窗外探出头的一束黑色浓烟。
姗姗来迟的警报入耳,伴随着乘客的惊慌喊叫,电子女声冷静且穿透力强的传递到每个人的耳朵里,“诸位乘客,列车八号车厢故障失火,请所有乘客前往一号车厢……重复一遍,请所有乘客前往一号车厢……八号车厢故障失火……”
难怪浓烟如此密集,原来就在隔壁车厢。
远在六号车厢的江户川柯南是在听到广播的那一瞬间掩饰不住跳起来的,孩子气的脸是不符合年纪的成熟,“兰!兰她还在八号车厢!!”
“你冷静一点柯南,小兰和园子她们早就收到次郎吉顾问的邀请去往一号车厢看珠宝了。”阿笠博士连忙制止紧张的柯南。
甚至是铃木园子兴奋异常的拖着小兰去见她亲爱的基德大人。
被一句话的凉水浇灭了不安,柯南心下松了口气,他有些尴尬的回头看三个用奇怪眼神看他的孩子,装傻哈哈哈着。
“啊哈哈,兰……我担心小兰姐姐她们就是嘛~”
如果忽视掉他额头的冷汗就更有说服力了。
所幸他糊弄的对象是三个小学生,转瞬间就忘记了这回事。
“那灰原同学也一定在一号车厢了。我们赶快过去见他们吧?”
既然广播通知大家往一号车厢赶过去,那么小兰她们肯定把灰原带上了。
如此想着的柯南立刻带着孩子们和博士离开危险的五号车厢。
可在抵达三号车厢的时候,遇见了逆着人群焦急往后走的小兰。
“怎么了?小兰?”阿笠博士反应最快拦住了她。
小兰的眼角挂着泪珠,看见大人一般的阿笠博士瞬间倾述出了内心的不安,“小哀,小哀她还在八号车厢里……”
听到这个消息的瞬间,柯南的瞳孔瞬间变得灰白。
虽然伴随着车厢晃动和着火,但是七号车厢却安安稳稳的随着车流在前进……“一时半会不会断开连接吧?”宫鹤明奈示意江户川乱步,“我们要去避难吗?”
原谅她没有这个自觉,无论到哪里她都是最后往前顶上的那一个,保护江户川乱步安全,甚至还想过用无尘之地把火扑灭。
不过既然对方用炸弹,果然还是撤退好?
战斗脑子不如会思考的脑子好使,江户川乱步一眼看出这件人为策划的失火案主角还没到齐。
他趴在桌子上摇摇头,“不会出事啦。”
“你想出去的话也可以看看啦。”好像外面的确会发生什么有趣的事情。
他现在更加感兴趣的,还是太宰送来的基德预告函。
虽然本人就在门外,但果然预告函里的内容比起怪盗基德来说更加让侦探在意。
确实有这个凑热闹想法的宫鹤明奈看了乱步一眼,顺手给他身边放了一个言灵无尘之地,这样就能隔绝掉炸弹的浓烟了。
万无一失,她打开车门,隐藏身形向着八号车厢走去。
——
棕色短卷发的少女扶着墙壁缓慢移动,咳嗽和烟雾让她直不起来腰,只能挂着被熏出来的眼泪模糊着前路拖动脚步,不时咳嗽两声。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雪莉,我该这么叫你吗?”
安静的车厢尽头传来的陌生声音让她一顿。
浓雾逐渐散去,有风从列车打开的窗户缝里飘进来。
来人波罗侦探的打扮,金色的头发与挺拔的身材都极为出色,看来是为了这场列车侦探秀做足了准备。
如果女孩认识他,一定就会发现对方正是那场推理案件最后出面的咖啡店店员,安室透先生。
男人摇头表示不对。
“波本,我的代号。”波本露出六颗森白的牙,“贝尔摩德向你问好。”
女孩警惕的看着他,再没有向前迈出去一步。
双方陷入诡异的平衡。
——
“小兰你别急……”阿笠博士弯起胡子,肥胖的身躯就这么碰巧用手肘推开了身后的车厢门,所有人都下意识的朝里看去。
棕色短发的女孩戴着口罩,眉头紧锁的躺在身边西装男人的肩旁。
“小哀……还有爸爸?”
灰原哀正同毛利小五郎一起,一个睡着了一个醉倒了,倒是格外温馨。
原来毛利小五郎搁这在醒酒呢。
但是小哀怎么……
“这孩子明明说要休息,不想同我和园子去看基德……”还以为对方睡在失火的八号车厢了。
柯南推了推阿笠博士,“是博士怕灰原再发烧,遇见熟人把她送到这里来了。”
“熟人?谁在吗?”毛利兰歪着脑袋,也没有在人群里看见爸爸的熟人啊。
柯南干笑两声,“是博士的熟人啦。”
小兰不再疑惑有它,看见平安无事的两个人这才放下那颗悬着的心。
“说起来,”她好像又想到了谁,“刚刚就没见到世良了?”
对方听说列车发生案件之后,就让她和园子留下来照顾小哀,自己一个人跑过去了。
就在三号车厢里某个关闭的房间内,学生制服的少女趴在沙发上面,嘴角似乎还流下了晶莹的哈喇子。
失踪的世良真纯真陷入安静的梦乡。
或许靠近一点点才能听清她嘴里的呢喃,“秀——”
“秀哥……呼……”
眯着眼睛的粉发男人低头看了她一眼,又避着镜片反光,不时的同手机里的人交换信息。
他同伙伴关照的贝尔摩德在假扮世良之后突然从列车上消失了,就连背叛者雪莉都没有办法吸引她的视线吗?对方到底看见了谁?
黑暗组织的突然转变猝不及防,甚至连等待在终点线的琴酒和伏特加都没有料想到。
滴滴。
老头机接到一条新讯息。
常年带着黑色手套掩盖指纹,琴酒从黑色大衣里拿出电话,翻盖手机显示有一条新消息未读。
彩信传来的是一张照片。
以及一封邀请函。
那是一个半张脸被绷带缠绕,碎发遮挡住刘海的少年。
他面对镜头勾着若有若无的笑,却凄苦的像在哭。
这是谁?
琴酒无声的移下视线。
“找到这个人,优先等级S,Boss亲自下的命令。”落款是娟秀的英文字体——贝尔摩德。
“大哥?”伏特加看见琴酒瞬间变化的眼神,有些忐忑的开口。
面前更改的优先级新任务和即将到来的列车里疑似是雪莉的女人,琴酒两者之间陷入长时间的沉默。
黑色风衣最终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