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信！爸爸喝醉会打妈妈！喝酒的人都坏！”

……

卡米拉示意司机到另外一边待命，皱着眉看了一眼躺在地上酣睡的人，走到她身边：“喂。”

酒鬼毫无动静。

倒是周围的孩子们自发围成一道小人墙，有些警惕地看着她：“你好？”

“姐姐在睡觉，你有什么事吗？”

背后已经有两个小孩悄悄跑走，大概是进去给大人通风报信的，前面的几个孩子大概是被惊吓过，害怕地发抖还硬要站在她面前。

卡米拉没有吓唬小孩的兴趣，她粗浅地观察一番——女孩子身上的衣服朴素但干净，男孩子身上有泥点，似乎是玩乐造成的，也算是有活力。

……在这种地方，养孩子做什么？

卡米拉眼神垂下来。

食人镇食人，恋童癖性/侵，嗜好为虐待的人在地狱里也不少见。

但是看这些孩子的状态，不像。

卡米拉也是有孩子的人。

她难得有了耐心，温声问挡在最前面的男孩。

“你叫什么名字？”

“……安东尼。”

不到她胸口高的男孩镇定地回答：“你好，我是班长安东尼，请问您来到这里，是有什么事吗？”

班长？他当这是哪里，学校吗？

卡米拉表情微妙，也没打算多问。

卡米拉：“叫你们这里负责的人来见我。”

安东尼：“抱歉，她在上班。”

嗯？

卡米拉还在纳闷着呢，那厢就有一个膀大腰圆还系着围裙的妇人拎着扫把就冲了出来，身后还跟着一个神情恹恹、一身牛仔装扮的胡茬男子。

妇人眼神警惕地奔过来，像一头气势汹汹的斗牛，扫把一挥：“你谁？干嘛？偷小孩？！”

差点被扫把糊脸的卡米拉：……

等到卡米拉真的解释清楚自己没有敌意，妇人才算是和善了些，一点不避讳地从扫把里抽出一根闪着寒光的长剑，利索地入鞘——卡米拉这才看见围裙下面的剑鞘。

妇人呵呵笑：“哎呀，原来是上头的领导来视察吗？进来坐，进来坐。”

后面似乎话很少的男人也松了口气，从后腰里抽出一把、两把长步枪。

卡米拉：……

你们都怎么塞进去的？

“来了人也好。”

卡米拉耳尖，听见牛仔装扮的胡茬男人狠狠给了安东尼一个眼刀：“我实在是不想再批作业了！也实在是想不通怎么有人十二个选择题只对一个！”

“你就是全选C都能对更多！”

安东尼那一帮臭小孩看天看地就是不看他。

杰西卡抱着玩偶，眼睛睁得大大地看着他，顷刻间就蓄满了眼泪：“罗伊叔叔讨厌我们了吗？”

罗伊把牛仔帽子取下来扣到小姑娘发顶：“我可不是老大，才不吃你这一套。”

“还有，你也就对三个，回去改错题。”

杰西卡扶着帽子不满地“切”一声，一溜烟跑走了。

罗伊扣帽子的手僵在原地，巧克力色的脸上满是震惊，气急败坏地和夫人控诉：“你看她！卡拉小姐！这小孩跟谁学的！！！”

卡拉二话不说把扫帚砸他头上：“说了多少遍要叫女士！没大没小！”

“批作业去！顺便把凯斯叫出来招待客人，这用不着你。”卡拉挥手，“去去去”的姿态一览无余，“快点，别在人家客人面前丢人。”

罗伊离开的背影满是委屈：“不是说对待女性要尽量说年轻的称呼吗......”

“还有你们。”

卡拉叉腰，一下子横在想要溜走的小孩们面前。

“别老是欺负罗伊，把他欺负跑了我可没那个耐性给你们批作业。现在，”她把围裙摘下来，做了一个发号施令的手势，“把新人抬到里屋去，把罗伊点出来的错题改正，收齐之后摞到埃默拉的书房等她回来看！GOGOGO！”

“Yes，sir！”小孩们一拥而散，一时间是抬胳膊的抬胳膊，扒拉腿的扒拉腿，颇有几分蚂蚁搬象的喜剧感。安杰丽卡倒在那像一块没知觉的烂肉，不小心被扯到头发也一声不吭。

卡米拉在一旁看得叹为观止：“其实您可以搭把手的。”

“不，不用，小鬼头们是要自己活动活动的，还可以培养什么团队协作能力。”卡拉把扫把和长剑都收拾起来，给卡米拉接了杯水就转身去了厨房。

“有什么忌口吗？今天是番茄肉酱面，哦你要是喜欢我还可以给你放点黑胡椒。”

“......黑胡椒，谢谢。”

所以说为什么她要留下来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