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已经有了能够爪撕丧尸病毒的特殊能力,但洛河到底不敢确定自己目前的身体还是不是一只单纯脆弱的小猫咪。
它犹豫再三,最终还是顶着一张流泪猫猫头的脸,背对着隔壁炒菜将脑袋扎进了水煮鸡胸肉的盘子里。
三人两毛茸茸吃饱喝足,齐乐游自觉收拾碗筷,孟晓安也上楼洗了个澡,然后开始打包行李,蔺齐则借这个时间,就近靠在沙发上开始补眠。
连轴转到现在,即便体力和异能有丧尸晶核撑着,精神和脑力上也已经疲惫不堪了。更何况今天晚上要回去处理公寓里的那批人,基本上可以肯定也歇不好。所以现在身在别墅里的这一小段能够安全放心休息的时间就显得尤为重要。
傍晚时分,别墅大门再次打开。
蔺齐肩膀上站着小猫崽,和齐乐游孟晓安,一起每人手里都提满了东西。
孟晓安估计也清楚现在这个情况,自己这辈子能再回到这栋别墅的机会不大,所以特别干脆的把别墅里所有三人以后生存有可能用得上的必需品都挑拣着打包带上了,包括但不限于食物,衣物和各种生活用具。
蔺齐什么也没说,只在最后出门时,孟晓安从地下室带上来两把居然已经开过了刃的长刀时意外了一下。
“晓安姐,你这属于管制刀具了吧?”齐乐游的震惊就毫不掩饰了,“你这是从哪里弄到的?”
孟晓安“嘿嘿”一笑:“我自己一个人住嘛,就想搞点防身用的东西。但它俩绝对属于意外,送过来的时候我也没想到真是开了刃的。不过还好有刀鞘,我就拿布袋一装放地下室了,毕竟这玩意儿真放明面上的话,会不会被举报不说,我还真怕伤到我自己。”
蔺齐伸手取过一把,拔出刀鞘掂了掂,突然抬手耍了个刀花:“还不错,能用,一起带上吧。”
他将刀收回刀鞘,照原样用布袋包好,一起装到了打包好的行李里。
回去的路是齐乐游开车。
大概是顾及蔺齐刚刚抽时间补觉的行为,所以贴心的主动承担可替代的工作量,想让蔺齐多休息一会儿。
蔺齐坐在副驾驶,怀里揣着上了车就睡的比他还快的小猫崽,孟晓安和金毛狗子则一起窝在后座。
比起上午来的时候,街道上的丧尸数量多了不少,与之相对的,是抱着侥幸心理想要出来试探的人已经完全没有了。
当然,也有可能是敢于出来头铁试探的那一批人都已经死光了。
原本还算空旷的街道变的“拥挤”,齐乐游再刚出小区的一段路里还试图避开在大马路上胡乱游荡的丧尸,但仅仅过了两个街口他就放弃了。
实在是太多了,根本躲不过来。
厚重敦实的越野车一路轰鸣着冲出去,撞飞了所有不愿意让路或者干脆是听到声音直扑上来的丧尸们。
齐乐游脸上的表情也由最开始的惊恐不忍在短短十几分钟里一路演变成了见惯了“风浪”的麻木不仁。
最后还是蔺齐怕他真的开麻了,主动开口提醒说让他注意着点撞击的角度,以免尸体被卷入车底卡住轮胎和承。
齐乐游“嗯嗯”两声,继续面无表情目不斜视地盯紧前方,只有两双手明显全程肌肉紧张的攥紧了方向盘。
直到跑出丧尸数量最密集的几个街区后,齐乐游终于哆嗦着手从口袋里掏出自己的手机递给蔺齐:“哥,你帮我找找我手机本地音乐库里有没有《大悲咒》!锁屏密码六个8,我记得好像之前存过来着。”
蔺齐疑惑:“什么?”
齐乐游表情迅速哭丧下来:“不行了,这一路过来太刺激了!就现在的这个这场面我要再不放什么当BGM转移转移注意力,我怕我下一秒就能当场吐出来。”
他说到最后话里都带了点哭腔,右手飞快的从方向盘上离开在正前方一划又赶紧握回去:“你看看这前挡风玻璃!别说我了,雨刷器都快要吐了!”
蔺齐抬眼看了眼污血残渣遍布的前挡风玻璃,静默两秒,然后依言解锁开始替他找歌。
不过有一说一,也不知道下午这短短几个小时里这帮丧尸都经历了些什么,明明他们上午也是原路过来的,去了医院又去了孟晓安家,这前挡风玻璃也没脏成现在三分之一的程度。
孟晓安从后排探过头来,按亮的手机屏幕对向前排两人:“小齐我这儿还有《往生咒》你要吗?”
“谢谢,不用。”齐乐游抹了把脸,重新变回一脸麻木的样子,“这个时候放《往生咒》,我会觉得不是给外边这些东西而是给我自己放的。”
孟晓安立刻将手缩回:“……那倒也大可不必。”
.
洛河圈着身子窝在蔺齐怀里,听着几人吵闹昏昏欲睡。
幼崽状态的猫咪需要睡眠,之前一直变故横生,洛河的大脑一直处于兴奋状态也就没感觉到困,等吃完自己盘子里的鸡胸肉,洛河就已经困得连眼睛都睁不太上去了。
出门时迷迷瞪瞪站在蔺齐肩膀上跟着上了车,然后就软的爪子就近找了个软和平稳的地方睡下了,连位置是在蔺齐身上都顾不上管,就一头栽进黑沉沉的梦境里。
洛河的睡眠质量向来不错,一般很少做梦,但这次却罕见的从闭眼开始,梦境就一个接着一个的来。
梦里的人和事物来来去去远远近近,环境情形各不相同,林林总总不知道做了多少个,反正从头到尾洛河是一个都没有记住,直到最后一个梦境出现。
这个梦境极其真实,洛河不记得是怎么开始的,等有自主意识时,已经是一堆丧尸围着自己咬的局面了。
他深陷其中,却连动一下胳膊的了力气都没有。
意识逐渐涣散,使得身体上被撕咬的剧痛感也逐渐变得麻木无感。
今天逃不出去了。
意识里空荡荡的,生不出半点想要挣扎求生的动力。
不过这样结束也挺好的。
死了就死了,倒也干净。
洛河躺在地上,看着腐尸推挤晃动间是不是露出的一片灰败的天穹,心里荒凉一片没有半分情绪,直到逐渐模糊的视线之中突然出现巨大的藤蔓。
粗壮柔韧的藤蔓尖头锋锐如同金属,自地底窜出后盘绕着将洛河身周的丧尸挨个穿过,像是串糖葫芦一样,短短几个呼吸之间就在自己周围护卫出一片临时的栅栏。
被串在藤蔓上的丧尸大张着嘴挣扎嘶吼,嘴角腐烂开裂倒后颈的位置,污血腐肉崩碎落在脸上,鼻腔的血腥气中慢半拍的掺进了枯朽腐烂的死气。
洛河眨了眨眼,耳际是一片死寂,听不到半点声音,身周的一切仿佛是一场黑白的无声默剧。
浑身是血的青年跟在藤蔓之后,顺着藤蔓格挡出来的片刻空隙飞扑上前,在看到藤蔓中心残破的人形时脚步踉跄一瞬,几乎是连滚带爬的跪倒在跟前,满眼惊惧的抖着手去试那不知生死的人的呼吸和心跳——
“哥——!!!”
洛河猝然睁眼。
视网膜上梦境中的灰白画面还没来得及消退,耳朵里就被车载音响灌了满满的一把“喝啰怛那哆啰夜耶”。
洛小猫:???????
洛小猫: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