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瓦岗寨匪徒闯宫,看起来是要刺杀陛下的,但他们在混进宫后,没有冲陛下动手,而是躲藏起来。
许望之趁宫中大乱之际,混入宫。
莫骄知道许望之混入宫,也是他给的机会。这一回他要许望之有去无回。
这一回,他要拿住许望之和瓦岗寨勾结的罪证,杀了他,香儿定然无话可说。
让他没料到的是,香妃会闯入太子宫,发现骨灰盒和大刀。许望之又有瓦岗寨在宫中的内应接应,导致玄旺错过了找到人的机会。
之后,被许望之逃脱。香妃也跟着消失。
香妃是跟着许望之逃走的。
莫骄一直不想承认,但显然这就是事实。
他早该杀了此人的。留此人苟活至今,他才会弄丢香儿。
...
本想加入瓦岗寨的百姓,得知此条后,纷纷退缩。
而已经加入瓦岗寨的,好些则选择月黑风高夜,逃之夭夭。
瓦岗寨寨主坐在寨中,听手下禀报共计逃跑了多少成员。
手下不时瞥一眼戴着古铜色狼牙面具,脸被遮的严严实实的寨主。寨主真的好神秘,他呆在寨主身边三年,还至今没见过寨主的长相。
寨主也真的好恐怖,不止会洞察人心,还懂谋略。
这次,好在寨主有先见之明,只挑选了一批精锐上京。要真的大家伙一起上,恐怕他们瓦岗寨早被骄皇端了,这时候说不准他的头被挂在皇城墙哪一头呢。
“寨主,可要属下派人将他们追回来?”
寨主:“不必。”
手下刚松口气,他也正有此意。逃跑的人可被不少,本来人手就不够,这要再去追这些人,正事谁来干呢?
活也太多了。
“就地格杀。”
四个字让手下的心都颤了颤。
他……怎么忘了。寨主眼里可揉不进一粒沙子。
“属下明白。”手下心里替那些人默哀。
...
陛下不见了!
此时此刻,玄旺正领着禁卫军,真正意义上的将整个皇宫翻过来。
陛下虐待自己可是很有一手的。说不准就悄摸摸挖了坑将自己埋地底下。
“每一块泥地都不准放过!还有御花园的花圃都找了吗?”
玄旺急得脸上都挂了两条又粗又长的鼻血。
他这两天可是寸步不离陛下身侧,也就刚才,离开半会儿处理点事,回来被告知陛下不见了。
苦连难得的也面带急色,陛下竟然连他也瞒着。陛下究竟想干什么?
瞧着一脸阴郁的苦连,高三全心里舒坦了一瞬。看来关键时刻,陛下也没有特殊关照苦连嘛。
马上,高三全又耷拉下眉眼。明明前一刻还在眼皮子底下,他竟然眼睁睁将陛下弄丢了!他真是罪该万死呀!
整个宫里,该翻的地都翻了,还挖出了好几具陈年尸骨,唯独没找着陛下。
玄旺甚至去皇城门口未来得及烧毁的尸首堆里翻了翻,也照旧连陛下的一块衣角料都没发现。
三人确定,陛下是真的从宫里消失了!
“陛下!陛下啊!”
“陛下找到了,在香妃殿呢。”
哭嚎的高三全听到苦连的话立时停住了,不敢置信:“怎么,刚刚还……”
他想说,刚刚不都来回搜了好多遍,还找不到,从哪找到陛下的?
但高三全还没来得及问出口,被苦连一掌拍在了嘴上。
高三全立时吓醒。他不是蠢的。在宫里绝不是白混。
一直到了暗处,三人聚头,将此次陛下消失的经过梳理了遍。又说起此次大意,陛下失踪的事可不能传出去。
群臣百姓知道陛下失踪,引发动荡倒不可怕,就怕他们还没找到陛下,被外头的人发现。那后果才是真的不堪设想。
“我想过了,陛下能够撇开暗卫,显见是有所准备的。陛下悄摸出宫,无非是为了香妃娘娘,在没找到香妃娘娘之前,陛下应当不会让自己有事。咱们一定要冷静下来,这样才有希望找到陛下。”
苦连和高三全望着他。最该冷静的人是他玄旺才对吧?
苦连掏出帕子:“将鼻血擦一擦吧。”
“谢……谢谢啊。”
擦了好几下,没擦干净。
苦连看不下去,伸出小拇指一勾,那高挺的鼻子下方掉下一大块斑驳血块。
苦连嫌弃的不得了,玄旺见状,忙用水杯的水沾湿了帕子,递过去给他擦手。
找不到陛下,三人已经确定陛下是出宫了。
接下来,三人商议找陛下的事。高三全留在宫里接应,应付朝臣,玄旺和苦连则出宫找寻陛下下落。
当日下午,玄旺和苦连带着自己的人偷摸出宫。
高三全通知朝臣,陛下偶感风寒,最近几日皆不能上朝,不能接见大臣。
百官和百姓们皆唏嘘不已。谁都知道香妃离宫出走了,听说陛下病倒,所有人哪能想不到什么原因。
恐怕陛下不是得了风寒,是害了相思症,导致一病不起的吧。
也不知道这回陛下能不能挺过来。
要是不能,这陛下也没个子嗣。皇城岂非要大乱?
话说,骄皇虽是暴君,但骄皇在的这几年,日子倒比之前要好许多。
毕竟哪朝哪代没有动乱天灾的时候。至少当今骄皇陛下有手段,能稳了朝堂守了皇城。
要是陛下迟迟不醒,他们该往哪里逃好呢?
...
元香醒来时,发现在一辆马车上。习惯使然,她最先睁眼,身子一动不动,只眼睛四处转悠。
发现马车内只她一人时,才利落翻身而起。
将绑着她双手的绳子三两下挣脱,腰间一摸,发现剑和刀都不在身边,估摸着被他们收了。
小心掀开车窗帘,看到前面两侧飞奔的数匹马。
元香锁定某个身影,她小心猫腰而出,脚一蹬,从背后,擒住了马上的人。手肘一撤,立时身前的人如断线的风筝般飞了出去。
元香勒紧缰绳,掉转马头,居高临下审视跌落在地,久久爬不起来的许望之。
其余马匹都被这突然一幕吓得跺蹄嘶鸣。
马背上的手下勉强控制住马匹,随之将元香团团围住。
元香不鸟他们,明知背后有人,她也丝毫不惧。只盯着许望之,冷冷问:“是你敲晕本宫的?”
许望之目瞪口呆瞧着她。他从没见过哪个女人会是眼前的模样。
肆意狂妄,目无一切。
他无数次的庆幸和她相识。
可她却和骄皇交颈缠绵。
许望之目中满是痛心,抬头说:“是我。”
元香催着马蹄子上前,眼看着马蹄子要踏到许望之的脸上,许望之一下闭紧眼,而他的手下见状,纷纷冲元香下手。
明明只是一个人,且还是个细胳膊细腿的小丫头,一时却无人能奈她何。
不过片刻,所有人从马上被打落在地,只余她一人昂首挺胸坐于马背上。
元香身下的马蹄高高扬起,许望之咬着牙,闭紧眼。
心想死在她手里,也算值了。
半晌没感受到疼,而是听到了远去的马蹄声。许望之错愕睁眼,一下又被马蹄扬起的尘土迷了眼。
他挣扎着起身,大喊:“香妃殿的小丫头在我手上!”
小丫头?赏茶还是哪个茶?
元香一勒缰绳,回头。
马儿“哒哒哒”从飞扬的尘土中现身。
元香看着他的目光更不善,但许望之松了口气。
只要她不回去,就行。
许望之和她说实话:“瓦岗寨的寨主比之蓝眉军和大丰收更有城府,更阴险毒辣。我得到可靠消息,再过不久,瓦岗寨将举巢而出,围攻皇城。你回去,只有死路一条。”
元香问:“你抓了本宫哪个丫头?”
许望之没想到,在她心里一个丫头比家国大事和生死还重要。
“你料定了本宫不受你控制,才故意抓了本宫的丫头,以此要挟本宫?”
许望之忍无可忍:“这是宫外,能不能将你香妃娘娘的架势收一收?”
元香:“本宫就不收怎么着?是本宫要出宫的吗,本宫是被你绑来的,你好大胆子,还敢提要求。”
长这么大,元香还没在除元将军以外的人手里吃过亏。她别提多窝火。
她女大侠的一世英名。传出去指不定怎么被笑话!
思及此,元香跳下马,二话不说上来就一脚,将好不容易站稳当的人踹翻,又上去来了几记旋风腿。
直将许望之打的嗷嗷直叫。
那几个手下自顾不暇,躺地上干着急。
元香拎起许望之的衣领,一字一句说:“告诉本宫,你抓了香妃殿哪个丫头?现在人在哪?”
鼻青脸肿的许望之任由她摆弄自己,眼神呆滞,声音微弱说:“你跟我走,我就告诉你。”
“信不信我打死你。”
元香捏着拳头在许望之眼前晃了晃。
许望之故意闭上眼,不接她这茬。
元香无可奈何,又和他周旋了好一会儿,见他实在油盐不进,只好妥协。
“行吧,本宫同意跟你走。”
按着许望之的指示,马车又一路往前。这回许望之和他几个手下坐在了车里。元香一个人牵着几匹马跟在马车旁。
元香的速度不慢。
马车内几个伤患瞧见,都骇然。其中一个双目肿胀的和许望之小声嘀咕:“公子,咱们大意了,香妃身手怕是咱们到了目的地,也制服不了她。”
许望之表情淡淡:“我会另想法子阻止她回去。”
另一肿了下巴的:“公子为何喜欢她?她可是骄皇的女人,不说她给骄皇侍过寝,这性子也太野蛮了,长得也一般。凭公子,什么样的找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