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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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窒息感拉提琴似地,在喉口慢慢地磨。

通讯器在挣扎间脱手而出,“啪嗒”一下摔在天台边缘,和它的主人一样被危险裹挟,摇摇欲坠。

袭击者的身材很好,我的后背被迫挺直,距离休克便也越近。视野一阵阵地发黑,我只能看见几缕碎发连着额头在顶上飘,右手下意识抓住对方持鞭的那支手腕,意料之中的无法撼动。

“嘘。”她开口时依旧傲慢得让人讨厌,“老板还用的上你,只要你听话些,我会让你少吃点苦头。”

女人的声音和在校长室时别无二致,一回想起她那副做派,我鼓鼓跳动的太阳穴更是暴起青筋。她似乎意识到自己下手时没有给我留出说话的余地,这才微微松了松长鞭。

“嗬…嗬……——”

声带已然受损,乍然涌入的新鲜空气让我不住地大口呼吸,终于在仰头时看清了校长——现在该称呼她为嘘声女士——戴着面罩的脸。

趁着她还想张口说些什么的空档,我毫不犹豫手腕轻抬,掌心的压力感应器带动袖口处藏着的针头霎时钻出,轻微的刺痛感令对方手臂一抖,意识到什么的嘘声恼怒横生,几乎是下一刻长鞭再度收紧,我仿佛听见了颈椎的骨头咔咔作响。

她气急败坏地单手持鞭,捏住我的尾指便向下一折:“你给我注射了什么?!”

十指连心的剧痛在脑子里猛然炸开,我被折磨得答不上话,仅凭最后一点希冀苦苦支撑着。那东西起效极快,与我而言却像度秒如年,等肺部重新灌入哥谭的夜风,我才发现自己紧紧黏在地上,余光里的女人发出了惊惧至极的尖叫。

白痴……吼这么大声只会引来捕食者。

她身边不宜久留,我哆嗦着手按动腰带上的某个按钮,顿时有冰凉的药剂为躯壳重新带来活力,再给自己几秒稍作适应,我一边咳嗽,一边连滚带爬地挪到消防通道边,把身体藏进楼梯之间的阴影里。

天台很快回荡起振翅声。

消防通道说白了就是从民居延伸出来的金属栏杆,我紧紧贴着外墙,不敢制造出一点动静。最初充血的耳鸣开始消退,我听见了更多的声响,属于嘘声的那一部分已经彻底消失,但飞下来的鸟类高兴得显而易见。

它们逗留了很久,我心中隐约对情形有了猜测——不像肉食动物,鸟一般来说是吃谷物昆虫的。

红罗宾很配合我,给我的右手腕加上麻醉剂的弹射装置,只是我这人比较阴险,还往里添加了猎手豹的唾液和血。

也就是说,被针尖刺中的人类会立刻感到头晕、盗汗,难以控制四肢,随后眼睁睁看着自己肢体变形或是长出皮毛,疼痛与睡意交替叠加,最后成为一只任人宰割的变异动物。

我蜷起身子,一秒秒数着时间,直至耳边余下的唯有自己加速泵动的心跳声。

应该……能探个头看看吧?

实在惦记着自己的通讯器,我捂着好似火烧的脖子,艰难地支起另一只胳膊肘,好像碰瓷的八十岁老太太那样爬了起来。视线露出墙檐,楼顶黯淡的墨蓝色之上有鲜艳的色块铺陈开来,我无意识地屏住呼吸,在眨眼间把这幅恶心又美丽的构图定格在脑海。

非常凑巧,嘘声变成的动物是只螳螂。

事后每每回想此事,我都会大骂自己当时的愚蠢,居然就那样不管不顾地爬上去,挑选最合适的角度埋头画起速写,但眼下的我连小指的疼痛都暂时抛诸脑后,咬着手电,在速写本上飞快勾画着那只四分五裂的螳螂。

昆虫没有表情,圆润的双眼犹如两颗失去光泽的翠玉,浸润在无色的血泊中,细密的气泡充盈着她被鸟喙撕裂的下半张脸,像是蔓延的珍珠色怨气;食客的粗鲁开餐令她躯体的其他部分散在各处,和衣服混在一起,我注视着炭笔的痕迹,忽然想好了给漫画里的第二场凶杀案增添什么瑰景。

给凶手一个和主角在星象馆见面的机会吧,这样就能按照星座的排布去处理受害者的遗体。

一如面前的她。

蓬勃的灵感令人心跳加速,我分不清自己糟糕的体感是因由伤痛还是兴奋,又或者两者已然融为一体。直至楼下传来一阵巨大的闷响,危机感才拽着注意力的领子把我拉回现实。

……猫、猫!我的猫呢?!

没能从眼球后鼓胀的眩晕里缓过劲来,我匆忙收起东西,扑到原本藏身的地方去拿通讯器。监控画面里一片狼藉,视线猝不及防和节肢动物狰狞的面孔对上,我用尽全力才没有惨叫出声。

但惊吓好歹冷却了我烧成浆糊的脑袋。

大口呼吸的每一下都像有人在凌迟脖颈里的肉,右手尾指更是痛得厉害,大抵是先前太过投入,此时才更加难熬。

我很确定注入的药剂里包含镇痛成分,虽然不明白为什么效果不好,却也没时间在楼顶逗留。确认两个项圈传来的体征都在健康的范围之内,我勉强咽了口唾沫,一刻不停地往楼梯跑。

才下转角,两对颜色各异的眼睛灯泡便出现在眼前——我分辨了好一会儿才确定自己没看错,一大一小两只猫还顶着满头的蜘蛛丝,猫爸爸正给儿子舔着毛,这会儿见有人下来,他龇牙咧嘴地连舌头都没收回去。

“……”

原本还在恐慌中煎熬的心慢慢落回实处。

见楼梯下方也没什么动静,我相信了蝙蝠猫的对敌能力,腿一软坐在阶梯上。动物们好像不明白我这一惊一乍是为了什么,但他们嗅到了不对劲,快速凑过来,在沾了螳螂血的靴子边多闻了两下。

室内几乎没有光照,我三根手指攥着小手电,在两猫水盈盈的眼睛里扯出点笑,最终也没能说出个一星半句。

喉咙那块儿肯定肿的厉害,吞咽都困难,更别提说话。

我尽量只用鼻子换气,调整坐姿,着重检查了一下猫咪们有没有被蜘蛛咬伤或是蛰伤。事实证明以前是当义警的猫的确要比普通巨蜘蛛能打,除了几处擦伤和勒痕外,他们身上最多也就是蛛网,我把小指用医用胶带和无名指固定到一起,从腰带里摸出个折叠刷子清理掉那些黏糊糊的蛋白质,再给伤口做了清创。

动物们在我忙活的时候几次把脑袋凑近,好像是发现了藏在高领下的淤伤,等我手上动作一停,便轻声叫唤起来。

止痛药似乎是延迟起效,我没有在天台时那么疼了,抬手示意猫父子稍等,给自己的伤做了冷敷处理。

多亏以前总爱跟家里的房梁玩挂根绳子然后用脖子荡秋千的游戏,我虽对其他打击都不怎么耐受,但可太熟悉窒息的滋味了,颈椎也因此比较抗造。

大致确认过脖子还能正常转动后,我终于能靠在大猫身上松口气。

这个状态再想给谁帮忙都容易搞砸。

最好是能避开军方小队的收容路线,找个角落休息片刻,但我现在依旧腿软,只能掏出通讯器,首先就是询问蝙蝠女侠那边的情况如何。

万幸现在开不了口,给不熟的人打电话我容易紧张。

下一秒,来自她的通讯请求就在耳畔响了起来。

我一边接通,一边继续打字说明自己的情况。女侠的嗓音比女猎手更低沉些,她在略微的停顿后告诉了我嘘声用遥控驾驶和全息投影骗过所有监视者,自己在半路溜走的事。此人的难缠可见一斑。

若是嘘声在对付我时选择了远程攻击(不过这点不太可能,毕竟当时猫的视野很开阔,而我选了个很好的掩体),那她也不会搭上自己的性命。这个女人看不起普通人,即使是只和她见过两次的我也能看出来,她会用窒息折磨我,可能也是为了报复我之前在校长室给她难堪。

这样正好,我开始喜欢嘘声的傲慢了,更喜欢她用短短两句话证明了她不能立刻下死手,给了我反攻的机会。

而且,她在注射后的反应也给了我新的线索。

作为和光头合作的一员,嘘声却并没有得到诱变病毒的疫苗,是老板不肯给,还是他们也没有研发出来?听德雷克说星辰实验室那边也只差最后一步了,疫苗中的成分始终容易发生裂变,研究人员正想办法寻找稳定剂。

只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成为鸟食的嘘声再开不了口,我也没那个本事在那种情况下拽上她逃跑。

“真的不用我去接你?”

[超级小子那边更紧急,我有猫车。]

谢绝了蝙蝠女侠的好意,我切断通讯,显示屏下一秒覆上一只毛爪子,小猫好不容易等我抽出空,立即站起身子发出大叫。

像是在附和儿子,大只佬也顶了一下我的肩膀,我扶着他慢慢站起来,意识到两猫大概是要带我去什么地方。

……就是说,非得去那种节肢动物的巢穴里不可吗?

叹了口气,我给自己多带了个面罩,跟着两猫往楼下走去。纵使在监控里看过,我还是忍不住在遍地蛛丝的环境里接连打颤,面罩已经过滤了这一层弥漫的气味,猫似乎也习惯了,轻车熟路地把我领到其中一间公寓门口。

地上铺撒着莹绿色的晶尘,我在裂开的万圣节南瓜灯里找到了小猫想让我看的东西。

眼罩的扫描插件得出结论,这是两个氪石粉尘炸弹。

嘘声的确在这里布置了陷阱,我的推演方向没有出错。

分别抚了抚两猫的脑袋以示高兴,我蓦地想到什么,带上他们用最快速度回到天台,直奔地上的尸体而去。

差点忘了!嘘声很可能会把手机之类的电子设备带在身边!即使没法让她再开口,德雷克也有法子从中找出点能用的信息。

强忍着手中触感的不适,我在撕裂的衣物间找到了挺多小玩意儿,其中还包括一颗金属胸章,看起来应该是嘘声的私人物品。她的手机则设置了密码锁,我没有贸然打开,而是贴上信号屏蔽器后关机,避免嘘声留有后手(比如说追踪装置什么的)。

还是业务不熟练,否则该第一时间想到这些的。

捡尸的几分钟里,两只猫也在嗅闻螳螂的肢体部件。我把遗物塞进猫鞍上挂着的背包,偏头就和布鲁斯的竖瞳撞上视线,后知后觉地感到一阵心虚。

说到底,要不是我混入猎手豹的体/液,嘘声现在应该还活着。

事后若男友问起此事,我是说实话,还是像刚才对女侠那样含混过关?

目光回到地上的螳螂尸体,无论怎么看,这些碎块都失去了先前魔性般的吸引力,但亦不会令人感到恐惧,剩下的情绪唯有贯彻始终的恶心,毕竟——

这就是只被放大的昆虫而已。

……多想也是徒增烦恼,当下可没时间再浪费了。

距离我被嘘声袭击统共也只过了十分钟不到,我骑着猫换了个屋顶,避开可能巡着食物飞下来的候鸟,随后再次举起望远镜——军方小队已经撤离,北方的云团像是被搅打过的奶油,普通人的肉眼难以捕捉在半空划过的红色流星,却能听见他砸地时的巨响。

烟尘和火光向着东北方向蔓延。

看样子是为了尽量减少损失和伤亡而把战场往海边引了。

我并不看好这场战斗的胜利,时间紧急,很难给克隆人留出足够的余裕接种血清,而当下根本没有与超级小子同一量级的英雄能及时顶替他,这意味着克隆人一旦被抓伤,哥谭大概率又会多一头肆虐的哥斯拉。

似是感到这股暴风雨般摧枯拉朽的危机临近,猫父子亦目不转睛地盯着沿海方向,小猫显出几分焦躁,而当我把手搭在大猫的额头,男友侧首很轻地喵了一下。

“你们想去,是不是?”

这是句废话,唯一能吐出的是我内心不断涌动的愁绪。

平心而论,哪有人会愿意自己喜欢的对象以身涉险?现在的布鲁斯需要我的保护,因而我不得不去关注他所看见的、所重视的一切,尝试用我的方式抵挡外界对他的伤害,即使这些东西于我而言大多只是麻烦。

我没有从猫背上下来,给了自己最后十秒去压下懒惰和不忿,让负面情绪顺着深呼吸排出体外。

男友牌猫车只适合短途乘坐,就这么全速骑到海边屁股都得被颠成八瓣,我开始后悔方才为什么不直接答应蝙蝠女侠的共乘邀请了。

正烦恼着,天上又有鸟打着旋落到隔壁屋顶上吃自助餐,脑海中灵光一现,我赶忙往背包里翻了翻——嘘声的飞行器钥匙赫然在目。

好歹看过德雷克操作同款,而且贴地飞行即使出问题也能被布鲁斯叼住。

钥匙被轻巧地抛至半空又接住,我示意蠢蠢欲动的动物们:

“走吧,早知道真要打氪星人就应该多带几块氪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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