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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章 第一百七十五章:不情之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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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蒋岌薪那像是在为兄弟抱不平的态度,她只觉一股莫名其妙的悲愤涌上来,随后胀满了胸口,同时,她带着那不自知的、透着几分委屈的神情,转头望向了君澄境,却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微妙沉默的间隙,翟檠慌忙救场:“呃呵——好了好了,哎呀,这人说话就这样,那就是欠得慌,慕儿甭理他!看水都烧好了,来来,我们喝茶我们喝茶,让他一边儿待着去!”

蒋岌薪“不知死活”(翟檠内心独白)地挡开了他伸过去的手,嫌弃道:“啧,哪好了,看这火候还差多~些。“

谁都听出了他话中有话,但理解程度的差别,却不小。

李慕儿一头雾水,甚至都不晓得他是在针对谁;翟檠只当他是臭驴脾气犯了,单纯在为阿境斤斤计较地打抱不平;只有君澄境,完全知道他心里的小九九。

“她要是没为我考虑,就不会白费那心思,对秋绛说尽我的好话,试图让她对我改观了。”君澄境声色平静,却远比那等强硬的“据理力争”,更加令人感到不容置否。

李慕儿微微瞪大眼睛,以最“无关紧要”的疑惑,掩饰掉了此刻其他复杂的情绪:“你怎么知道?”

君澄境看着她,略显无奈地笑笑,随后给出的,竟不是一个正经的回答:“你往后和人私底下说话时,可长点心。”

蒋岌薪瞪目,愣愣打量着眼前那“破天荒冒出花骨朵的铁树”,匪夷所思中掺杂着几分震惊……“沉思”半晌,他又转头看向李慕儿,神态像是在探究什么琢磨不透的事物。

李慕儿脸上淡定自若的,坦然与他对视,心里却在默默祈祷着,千万别再出什么像那样令人无所适从、不知所措的幺蛾子……

三人目光交集间,无声的疑问蔓延开来,一旁的翟檠被这难以名状的古怪气氛影响,胸中莫名地不得劲。他还没能决定是该置身事外或是做些啥,却听蒋岌薪冷不丁地开口:“所以你喜欢阿境吗?”

轻飘飘的八个字,犹如一道惊雷,在另外三人的脑中炸开。

而他只是气定神闲地单手托着脸,肘撑膝盖,面无表情地看着李慕儿,对她那从惊诧到怀疑人生的“炸裂”神情根本视而不见,理所当然般接着前言又补充一句:“钟不钟意,给个准话儿。”

君澄境缓过神,唰的站起身,“你要犯病,冲我一个就行了——”

蒋岌薪十分敏捷地躲开了那毫不留情向自己袭来的魔掌,就像是早就料到自己会遭此一劫,“哎哟,我为你着想呢!你可从来不会这么不识好歹没良心的啊,咋,这是恼羞成怒啊?”他一边窝囊地逃,一边却阴阳怪气说着这自讨死路的话。

听言,君澄境嘴角一翘。这令旁观者都感到心里发毛的笑容,表示他真的、彻底被惹着了。

就此,一场“有爱”的追逐战便出人意料地,围绕着这院中原本打算用于“围炉煮茶”的一小片区域展开,好不……违和。特别是在李慕儿眼中,那满脸冷冷写着“我必杀汝”、直朝攻击目标步步逼近的君先生,真可谓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奇观……

绕着圈儿逃跑,蒋岌薪似乎乐在其中,边逃边防,一面还用只有在场的人能听见的音量,絮絮叨叨:“慕儿你要是还算看得上我这兄弟,不如干脆顺水推舟,由名成实,假戏真做,也是圆满了一件事啊。我这么说你可别生气嗷,我是因为看你确是个敞亮人,才敢说这些的。……”

就这样两三圈兜(叨)过去,他是将想说的话吐得差不多了,可李慕儿却是整个人都不好了。她脑袋嗡嗡的,又觉心里那莫名其妙的幽怨越憋越重——

最终,不知是什么东西拉低了她的承受阈值,战胜了理智,“操控”着她不动声色地,就在板凳上转过身,然后看准时机,毫不遮掩甚至是明目张胆地,在蒋岌薪经过自己面前的那一刻,平静自然却又利落果断地将一只脚伸了出去。

蒋岌薪应对不及,猛地一踉跄——半是被绊的,半是因为怕对双方造成次生伤害。

他失去重心,不受控的凌乱脚步带着整个人往一旁栽去,但即便是在这样的紧急时刻,他都还有闲心吐槽:“哎哟我天!慕儿,没想到你还是这样人儿啊——”

话未完,身未稳,他就被一条修长但并不瘦弱的胳膊从背后圈住了脖子,紧接着就结结实实地撞进了某人宽厚的胸膛。

他转过头,仰脸看向那在惊险时刻给予自己“温暖怀抱”的人,倏地咧开嘴,挂上了一个大大的谄媚的笑。

瞬间,就像看见了什么不堪入目的东西,君澄境的视线几乎是弹开的。他对耳边那求饶的“嘻嘻哈哈”置若罔闻,扭头看向正前方,径直朝院门外快步走去。

蒋岌薪却仍不服不认,还做着垂死挣扎,使劲扭身往后看,目光越过君澄境的手臂,拼命向那坐在原位无动于衷静静看戏的两人,抛去求救的信号。

可人既已决定了独善其身,便将沉默到底。翟檠和李慕儿就这样无情无感地,眼睁睁看着蒋岌薪被那么挟持着,身影消失在了出门拐角,可那烦人的絮叨却还是迟迟不肯消停。

翟檠回过头,仿若什么都没发生,自然而然,亲切地对李慕儿笑问道:“慕儿,你喝什么茶,枣肉桂圆还是山萸枸杞?”

李慕儿想了想,最终还是妥协,在口味与功效之间,选择了后者:“您给我山茱萸的吧,阿境说这更对我如今的证。”她完全没多想,顺口就说出了这个令自己无力违背的唯一理由。

翟檠笑笑,心里直接将她对阿境自然而然的提及,视作了,因在意而生的理所应当。

李慕儿起身接过他递来的药罐,盖子打开后,她心中有关于这“现泡药茶”的疑惑立马得到了解答,“噢,这样的,我说为什么不用煮呢。”

见她眼前一亮,一副大长见识的表情,翟叔不无骄傲:“呵呵,是啊,这样用于平日调养,可不便(bian)宜得多。这主意是宁熠想出来的,虽压根不是什么新创的调剂法儿,却得到了吴先生盛赞呢。因为很多病人疗愈后,都需用代茶饮子接着调理,可日子一长,身上又没什么大碍了,不少人懒待天天煮药,便将保养之事给撂下了。”

他一像讲故事般说着,一边提起灶上的水壶,并示意李慕儿将罐中的药末倒进杯中。

略透着酸涩的药味闻起来就不太美妙,所以她只浅浅倒了一小撮。

翟檠随之将滚烫的水冲进了杯中,并为其盖上茶盖,一面仍颇有兴致地讲着和这“新型代茶饮”有关的一切:“要说宁熠如何想得到,参照平常开方所用的散剂,来制代茶饮,也许是因为他自己就是个大懒人。看看,将药制成这样的粗末,那些原需煎煮才能出效的,譬如归、芪之类,都变成这样只要用滚水一冲,再闷个半刻就能喝的了。”

李慕儿认真听着,比起这散剂型代茶饮的发明故事,她还是对其中务实的知识点更感兴趣,见缝插针地提问:“那应该不是任何一种药都能这样用的吧?”

“是呀。”原本正把玩药罐的翟檠忽然抬头看她,眼里闪出似是惊喜的光,“慕儿,你对制药开方有兴趣?”

她轻轻一笑,点了下头,“我从小体弱,承不少名医妙手调治,日子长了,便对这门学问心生崇敬,偏爱读些药典医经,奈何愚钝,直至阴差阳错遇见阿境他们,对此才可谓略通了些。”

听言,伊依忍无可忍:“主人,你不觉得在你嘴里,阿境~的出镜率,有点太高了吗?”

李慕儿压根就当它不存在。她已经打心眼里意识到这个问题,但却也是打心眼里,不愿承认。

听她说完,翟檠将座下的板凳挪前了些,微笑中随之透出一丝莫名的兴奋:“哎哟慕儿你可真是过谦了,瞧你这气质,一看就不缺才情,那学什么不会啊,不过少个能在旁稍加提点的人罢了。”

突然遭到这样无缘无故的捧夸,李慕儿的心近乎本能地犯起了嘀咕。她不动声色,静静等着,他这举动的实际用意。

翟檠也不多兜圈子,半真心半形式的赞赏后,便说到了自己真实的“意图”:“那个,慕儿啊,你要确实有心于此,对医学怀存敬仰之情,那翟叔能否请你……到咱们医馆来呀?”

问着,他难为情地呵呵一笑,“说实在的,这是我的私心。长年累月的,医馆里几乎就只有我一个人忙活,想招个人搭把手吧,每次宁熠不是把人吓跑就是把人赶跑,直到秋绛来啊,我才算是这么多年第一次尝到,有个人和自己分担事务的甜头。我从没遇到过像你俩这样,既真心想要学医,又真跟宁熠合得来的……”

他声色诚恳,没有一丝掺假,想邀李慕儿来普济医馆的愿望是真得不能再真的,然而其背后原因,可并非李慕儿所觉到的:“他或许是累不择人了”。

在一边说话一边留意着她反应的同时,翟檠内心独白:“唉,没办法,只能这么着了!她要是愿意来,至少天天都能见到。天晓得宁熠那小子想干什么呀!先将她们拉拢过来,这样日后不论他们做啥事儿,总会不小心在我眼皮底下漏得一些,即便没漏的,我‘闲聊’打探也方便。——至于会不会有人把她认出来……哎呀,姑且走一步看一步吧!”

李慕儿委婉一笑,样子有些犹豫,“翟叔,能够学到东西,我自然是巴不得啊,但不知,宁熠怎么想呢?他可将阿境都……拒之门外呀。”

“嗐,他啊,就是嘴硬!”翟檠摆了下手,似感慨似不忿,“见阿境回来,他心里头,可不知多高兴呢,只是,还在怄气。”他说到最后,尾音带上了几分嗔怪。

“怄气?他在生阿境的气吗?”李慕儿借此机会,顺着话题问了下去。

狐狸看着她,歪下头,一副破罐破摔的表情,“主人,你是啥都不管了呗……算了,原主都没异议,还轮得着我管你做什么、说什么?”说完,从鼻子里哼的一声,随后化作光雾,告辞。

听到李慕儿的问题,翟檠叹了口气,摇摇头:“不啊,他那是在生自己的气呢……这可谓是他最‘擅长’的事情了。”

李慕儿似有所感,垂眸沉默,内心踌躇着自己该不该换个话题。

却听翟檠自顾自继续说道:“人啊,只有自己晓得自己心里有多苦……说到宁熠啊,他这人,好像就非得给自己身上戴上些‘罪过’,那心才能稍安片刻似的,就像这些年,他明明做了很多扶危济困的事,却偏是要给自己造出那般恶劣的名声!要不是一些老相识,晓得咱医馆的死规矩,依旧相信普济这块招牌,还在外为我们说尽好话,医馆恐怕早都没人来了。”

李慕儿静静听着,表面毫无波澜,暗地里却早就在探究琢磨,他忽然和自己说这些话的原因及其目的。

“唉,但要真是那样,宁熠可不用这样明一套暗一套,就直接让自己从里到外坏个透,不更省事儿?”翟檠就像自言自语般倾诉着,略显愁闷的目光若即若离地放在茶杯上,看着那,被他手中的铜制长柄小勺搅得均匀盘旋于水中的药末。

听到他这发自内心,半吐槽半叹息的一句,李慕儿忍不住发问:“您说宁熠他,其实做了很多帮助别人的事,那都是暗中相助的,没人晓得帮自己的人是他?宁熠为什么要这样,所谓‘名望’,对寻常人都十分重要,何况是医者;做好事不留名,施恩不图报就算了,甚至还致力于自砸口碑……”

她忽然意识到什么似的顿了一下,最后出口的问句竟显得有些小心翼翼:“翟叔,他和您说过这背后的苦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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