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亮之前,施念和渡天弦都被赶出了凤南城,施百毅连骂带赶的将二人撵出了城。施念表现出来的英勇无畏并未打动到施百毅,反而激起了恐惧。
他爹是真的怕他一心求死最后和自己一起死在凤南,直接让人给他撵的远远的。光走出了城还不算完,等到施念他们离开大约二十里,跟着的人才回去。
直到身后的人都消失,天也彻底亮了,施念无力地靠在树上,好像可以做的事情有很多,但不知道下一步先做什么好。
以往的他从来不会想到花钱去买那些昂贵的道具,但是不久前他脑子里一直在想只要能救他们,再多钱都没有关系。
看到施念这样,渡天弦只恨自己帮不了,他上前一步抱住施念,说:“还有我在,不会有事的。”
而施念则是利用每一点时间和系统交涉,交涉的内容自然是买那个最贵的设定能不能设定南溟伤不了天辰任何一个人。
“你好,最好不要这样使用,增加设定并不能直接改变本世界的运行规则,反而会导致天辰直接消失世上只有南溟人的结果,请慎重使用。”
这个道具,确定是道具?而不是雍和宫许愿?那直接成神呢?
“你好,最好不要这样使用,该道具虽然可以增加实力,但是不能直接突破这个世界的基础设定,强行使用反而会导致原本的成神的设定更改名字,比如超神,你成神也不会达到最高等级。”
那你们这个道具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卖那么贵干嘛?
“你好,商城的道具价格是由专门的市场部制定,具体原因不能告知。”
这个系统最令人恶心的一点,就是越到关键的时候他越无用。
施念回过神来,怀里是渡天弦,他是自己来这里的初始目的,也是未来走向的唯一指标。好像,在这个世上自己能依仗的,只有他了。
“天弦,我们去皇城。”施念下定决心,既然不能一步登天,那便一点点来。
“嗯?”渡天弦抬头看着施念,不确定施念现在是否清醒明白。
“我要先帮你拿到土元素,还有,皇城那帮养尊处优的,如果在这个时候派不上用场的话,我不介意让他们走在前头。”施念眼眶发红。
甚至施念已经走向另一种极端,他想着能到如今的局面,南溟的可怕实力和皇城的蠹虫缺一不可,他施家都要死了,那你们凭什么好活。
渡天弦瞪大眼睛,他明白这时的施念已经暂时失去理智,那个战场上他去不了,那他必然需要一个地方来发泄,可发泄不能对着天辰发现啊,他现在连敌友都分不清了。
“施念,你看看我,我知道你难受,但是如果你在皇城做出什么,那施伯父谁来救?施家那么多人,你是他们唯一的希望啊?”渡天弦说。
施念又何尝不知道自己是唯一的希望呢?剧烈的情绪在翻涌,最后又全都压回心底,他用了很大的力气才说出:“好,我不会鲁莽的。”
留给他们的时间很紧张,南溟随时都有可能再次来袭,而他们会在皇城遇上什么耗费多久还未可知。
不再耽搁,银翼和挽龙的速度拉到最快,几乎在中午就到了皇城,施念想过了,先去郡主府看看梁爱华在不在,不在就去二皇子府中。
今日无论求到谁那里,他都要拿到土元素。
很不幸,梁爱华不在,郡主府除了几个老人外,什么都没有,施念没有犹豫直接前往二皇子府。
此时早已下朝,正是车来车往城中最繁华的时候,所以施念连车马都没让人备,没有什么能比他直接跑过去更快。
就这样,两个年轻俊美的男子在皇城最繁华的街道上奔行,竟成了一副格外养眼的风景。如果是从前,施念大约会觉得这满城红袖招的画面很有意思,现在他只觉得讽刺。
还有什么比得上前线生死未卜,皇城权贵夜夜笙歌更讽刺的画面呢?甚至这些不是梦境,而是施念亲眼所见的事实。
每一句朝着他而来的声音都令他厌恶,施念的样子用凶神恶煞来形容也不为过。一路来到勋王府,这便是二皇子的府邸,施念很多年前来过几次,好在他记性不错,且二皇子也没有搬家。
还没等施念迈步进去,梁铭就带着人出来迎接,他见到施念先是一笑,再是说:“你是?施念?真是多年不见,你可长变样了。”
寒暄的话语表明他早就知道施念进城了且往自己这里来,这才起身来门口遇上施念,不然解释为何会这么巧合。
“二皇子殿下,施念有事相求。”施念说,来这一路施念想明白了,他再急又如何,不是他逞凶斗狠的时候,一切先以救人为主。
梁铭一个眼神暗示手下,他们便下去准备,继而又对施念小声说:“我知你很急,但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先跟我来。”
看来梁铭的消息相当灵通,连施念为何会来都一清二楚,没有在门口浪费时间,施念和渡天弦来到厅上,无干人员全部退下。
门一关施念就忍不住说:“我想求太后生前的一样东西,不知殿下可否帮忙?”
这话让渡天弦赶忙纠正,“我们是来求援的,一个珠子何须拿到现在来说?施念,事有轻重缓急,以后再说好吗?”
对于渡天弦而言,求援别人最重要,可施念不能直接告诉他,出了你没有人能够对付南溟那些家伙。
施念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这一刻变得特别轴,以目前渡天弦的实力拿到了土元素改变也不会太多,但是施念就觉得这是唯一的希望。
不等二人争执,梁铭叹气,后又开口说:“无论是哪种,我都帮不了你。”
“怎么会?”施念意外,你都是皇子了,什么都做不到吗?
梁铭耐心解释:“先说太后遗物,当年的遗物分成两份,一份随她葬入陵墓,一份在杨妃手中,杨妃她与母妃不睦已久,断不可能帮我们。”
这话不假,三皇子生母杨贵妃和二皇子生母玉贵妃二人平起平坐,且是政敌,无论如何都不会帮忙的,虽说在危急关头同仇敌忾,但施念能拿出什么理由来说服他们呢?又怎么证明一颗珠子能和天辰未来有关呢?
看上去只是一件遗物,但梁铭确实做不到,不过他话中用了我们两字,隐隐有把施念的事情当成自己事情的意思。
“至于增援,前线军报每日一传,我们怎么不知岌岌可危,虽然天辰高手如云,但是在神级的实力面前再多都不过是蝼蚁。也就是父皇瞒住了前线的消息,不然皇城已经乱了。”
没想到来了这里,听到的是一样绝望的答案。
施念无力地坐到椅子上,怎么会有这么可怕的实力差,这背后究竟代表了什么?
沉寂的时间里,施念拨打了那个之前联系过自己的电话,那个“王医生”,但对方没有接,施念给她发了一个消息,内容只有五个字,“我想起来了。”
在发完这条消息后施念又重整旗鼓,对梁铭说:“殿下,我有一个想法,虽然南溟高手众多,但是其中对我们能构成威胁的并不多,尤其是那两个可能成神的,如果我们能寻机至少杀了一个,是不是能够缓一口气,所以现在绝对不能放弃。至少,派出一众高手助我父亲维持住屏障。”
这话说的不可谓不猖狂,他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弑神?除了自己选择陨落的武神,历史上可从未有过凡人弑神之事发生啊。
梁铭被这话惊到,但也同时在思考,说:“弑神,传说中能弑神的只有神,至少也要有神器,你们上哪里找神器?”
“殿下不用担心,我们有。”施念用了我们,但却是在混淆他和渡天弦,如果以后有人对神器有了想法,那施念可以挡在渡天弦前面。
“你们有?”梁铭开始大喘气,继而又说:“施念,这么多年不见了,你还是和从前一样,一说话就让人吓到五脏六腑俱裂,不过,和当初一样。我想在我的能力范围内帮你,有什么我能帮得上的吗?”
求人求到二皇子这里就够了,主要是施念觉得上头坐着的那个皇帝没有能力做什么,甚至不如梁铭来的真诚。
“太后的遗物中有一个凤冠,她生前常戴,上面有一颗名贵的珍珠,我需要那个。”施念又把话题提到这上面。
“珍珠,我知道,那颗珠子前朝传下来的,有几百年了。太后非常喜爱才镶在冠上,不过那颗珠子现在作为陪葬一同埋在凤陵。”梁铭开始快速回忆。
“能掘开吗?”施念直言不讳。
梁铭吓得心惊肉跳,心中默默地说,如果我那个爹死了或许可以。不过施念说话也太大胆了,掘皇家陵墓这种罪名扣到头上可是再无翻身之日的啊。
即便是觉得自己已经习惯这些胡言乱语的梁铭都有些受不了,他只好说:“这绝对不行,但是我知道城中有人家中养着奇人,或许有别的办法可以达成。”
既然能说出来,那很大概率可以成。
“好,还有一件事需要殿下帮忙。”施念见有转机也就没有那么慌乱。
“何事?”
“我要知道南溟具体的情况,他们有多少高手,又各自到了何种级别。当然,前线死亡人数甚多,不求能有那么详细的消息,只求多一点是一点。”施念对此没有多抱希望。
“这是自然,你们先留在勋王府,这两日应该就能有结果。”梁铭是个干实事的人,不多墨迹。
但就这样住在二皇子府上势必会引起外界猜想,何况施念也不是在皇城没有地方落脚,便回绝道:“多谢二皇子好意,只是家中还有事需要我料理。殿下若是有消息尽管来郡主府找我便是。”
梁铭没有强留,目送二人离开,顺便消化一下刚才得知的消息,他眉头一会儿紧皱一会儿舒展,接下来会是一个极乱的世道,但也是不可多得的良机。
他竟然说自己能弑神,梁铭有些好笑,又觉得激动,这样的人,决不可到别人手上。梁铭绝不是只有现在才需要依靠他,若是施念能击退南溟,那可是比他祖父当年还高的功劳。
只是,他旁边那个男子是谁?刚才忘了问,对话间施念什么都没避着他,他实力绝对不简单,既然施念信任,梁铭也可以拉拢此人。
挖陵墓,梁铭想到这个大脑都皱成一团,那颗珍珠,究竟是什么?
另一边施念他们回到郡主府,本该有时间休息的,施念却睡不着,坐在案前拿纸笔写字,他还有一些话要告诉梁爱华和穆秋霜。
可是无论怎么写,都好像遗言,这场意外来得太快太强,他根本没法招架。施念开始想,如果南溟进攻顺利会发生什么。
翻遍历史,没有一个好结局,不能指望着苟且偷生,真有那日,施念情愿牺牲在战场上。
房门被敲响,施念起身开门,门外是拎着食盒的渡天弦,他笑着说:“老管家非要给你备宵夜,我就替他拿过来了。”
后退半步,让渡天弦和宵夜都进入房内,他将各类点心摆到桌上。都是他以前爱吃的,这个世界因为缺乏调料,也就点心做得好吃,所以一直以来都有给施念准备着。
“你会不会觉得我执意要土元素很奇怪啊?”施念坐下来问,他没有胃口吃。
“会,但,我觉得你有自己的打算。”渡天弦不瞒他。
想了想,施念觉得还是告诉渡天弦一些东西比较好,“天弦,我在想,南溟那边有两个可能是神的家伙,他们不可能长期在一起,如果抓住机会能杀掉其中一个,那能阻止南溟的脚步。”
渡天弦坐到对面,不解的问:“你觉得,我得到土元素就能对付他们?”
“不是你,是我们,尤其是你,可以弑神。”施念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