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呢也别在这上面想太多,他们要的就是一统天下,无论是那位公主,还是商野小王子,他们最终目的都一样。”邱瑞无奈叹气。死这么多人,留给他该多好啊?
长久的沉默让人喘不过气来,还是施念最先缓过来,说:“你既然都能从边城混出来,盗个皇陵也不难吧,什么时候动手?”
南溟做过的事情已成定局,施念再怎么想也没有用,先关心眼前吧。
这么急的吗?邱瑞想了想说:“这确实不好弄,首先陵墓很大,要找一件陪葬品哪有那么容易,而且我们得趁着夜色,离天亮没几个时辰了,今晚肯定不行。”
要盗,也要做好万全准备才是。
施念稍作思考,不赞同邱瑞的说法,一直等好时候哪有那么多时间啊,机会是自己创造的,等不来。
所以他说:“太后陵墓应该是早晚换班的那种,等明早换班的时候我们和换班的士兵交换一下就去找位置。”
“不是,这太明显了吧,再急也不至于大白天的就去挖东西。”邱瑞想的两个晚上差不多能找到,但没想到施念一刻都等不得。
不过这倒不是施念鲁莽,而是一种反向思维,觉得盗贼都是夜晚出动,那白天的警惕性肯定会小很多。
“天亮之前,你在皇陵外面等着我们,我们先去把守卫的衣服弄到手。”施念说做就马上去做,甚至没管邱瑞。
找护卫换班的衣服肯定需要二皇子帮忙,他不能在这里暴露二皇子暗中帮他的事情。人已经为你做到仁至义尽,不能在这个时候出卖他。
可邱瑞不那么想啊,你们,真就这么放心我?很快施念他们就回答了邱瑞的问题。
“天弦,有没有什么办法能保证这家伙不鸽我们?”施念小声向渡天弦求助,说着邱瑞的眉头舒展开来,仿佛自己的猜想被印证后的痛快。
办法倒是有,只是都太明显,就在渡天弦纠结用什么方法时,腰间的挽龙忽然闪了一下,一道光注入到邱瑞身上,随之挽龙的声音进入渡天弦的脑中,其他人并不能听到。
这个举动施念没看明白,但是看到渡天弦向自己点头这就代表搞定了。留下邱瑞在原地找衣服,之前施念他们动手还是留有余地的,至少这地上还能找出一件勉强蔽体的衣服。
离开弯米巷,两人趁着夜色回到勋王府。
在途中,渡天弦有很多问题想要问,但是又觉得不是时候,比如施念为什么敢和苏瑞图做这个交易,不怕他再作恶吗?神器你打算拿什么给他,还是直接鸽了他?
“想问什么就问吧。”施念突然说。
倒不是渡天弦表现得太过明显,而是这一路实在太过安静,即便是渡天弦本就不爱说话这也显得不太寻常,施念便试探性地说。
“那个,你不怕苏瑞图作恶吗?”渡天弦先说了第一个。
“顾不上那么多了,苏瑞图是个畜生,但现在天辰确实没有可用之人,他还能派上用场。大敌当前,还把心思放在苏瑞图身上没有必要,你没听见苏瑞图说的吗?南溟在屠城。”
即便是苏瑞图作恶这么多年,杀的人也没有南溟一日杀的多,在大是大非面前什么都可以放到后面。
“更何况苏瑞图跑不掉的,等南溟退兵之后,再解决苏瑞图也不迟。”施念可没真正的放过他,只是现在他作为boss的优先级下降一些,凡事都有个轻重缓急。
至于第二个问题,还没等渡天弦问,施念就回答了“答应苏瑞图的神器我自有办法,放心,我不会拿你的东西来交易。”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渡天弦忽然变了紧张,施念不会误会了什么吧,自己不是不愿意。
“我也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想告诉你,我永远都不会拿你和你的东西做交易。”施念说话竟然少了以前那种夹枪带棒的语调。
这只有在他们热恋的时候才会这样,但是施念突然变成那时候的样子,不是想要和渡天弦重归于好,而是一种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的感觉。
不是一个好消息,反正渡天弦不想看到,他对施念说:“还没到绝人之路,你不要用一些极端的方式,有我在,我不会再让他们进天辰一步。”
突如其来的话让施念有些没想到,“你,干嘛这么说?”施念确实想过用道具弄个植物大战僵尸里面毁灭菇的技能来和对面同归于尽,但被渡天弦这么直接的说出来一时间胸中的情绪难以言喻。
“我了解你,同样的,你一定会救出凤南所有人,我们都不会有事。”渡天弦却带来一种全然不同的感受,明明都是些空头的许诺,但是让人紧绷很久的神经有片刻的舒缓。
即便接下来他们会面对生死,至少此时可以成为彼此的依靠。
“走吧,先拿到土元素再说。”施念不多矫情,主要是没说那种话的天赋,有些本来很深情的话他思量三分再说出来就变了味,还是先解决目前的问题要紧。
回到勋王府,梁铭虽未直接参与但是担忧得一夜未睡,等到二人平安归来脸上都是欣喜,就是这欣喜没过两分钟,就听到了施念光天白日盗皇陵的计划。
“我只是一个皇子。”梁铭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无助过。
“像我这样的皇子光皇城就有十几个,我真没有那通天的本事。”梁铭觉得自己上辈子肯定造了什么孽,不然这辈子怎么遇到这么一个讨命的。
“换不了人,那便是值守的衣服也行,之后的事情我自有办法。”施念说。
呵呵,梁铭心中只有这两个字可以形容,自有办法的意思不会是出事了就跑,然后等人来追责时已经跑到凤南了吧。
不过弄到衣服还真不是难事,难就难在,会不会被发现,发现了罪责怎么担。
“我会在现场丢下我自己的信物,若是顺着衣服找到殿下,你就说失窃。”施念这么做有些太狠了,即便是梁铭也有些于心不忍。
正在梁铭犹豫不知如何是好时,施念又说:“殿下,难道你不想篡位吗?今日之事,日后定当全力想报。”
这话说出来便是见多识广的渡天弦都侧目,疯了吗?怎么能这么说呢?就算这么想也不能这么说话。
很快,梁铭就说服了自己,施念就是喜欢这样语出惊人,见怪不怪,只是问施念:“你为何要说篡位?”
“那殿下觉得你爹会把皇位给你吗?”施念直言不讳,事实听起来确实要伤人一些。
还好二皇子这些年早有预料,也不觉得有多难受,说:“我对皇位没有想法,以后这些话万不可再说了,施念,我把你当弟弟,都是为你好。皇陵那边我帮你拖住,拿了东西就出来好吗?”
皇家之间没有真情,自然也不会对他一个多年不联系的外人有什么感情,都是利益交换,可施念没有别的选择。
“多谢殿下。”
“我去联系人,你们一夜未眠,就在这屋休息一会儿,天亮之前就会有结果。”梁铭说完便离开这间屋子。
留两人在里屋,侍者备了茶水和点心后也不来打扰他们。能在王府里面混的都是人精,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施念和渡天弦自然也清楚这里不该说什么话,谁知道是不是隔墙有耳。何况自从听说天辰出事以来施念的神经就在高度紧张中,为了不引人注意,在屋内收敛自己的气息后,有些困了。
想不睡还是有法子让自己清醒的,但这里实在太无聊了,连说个话都不方便,一点动静都不能弄出来,再加上或许真的有些累,施念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渡天弦没有打扰他,甚至不再去动桌上的茶点,以免吵醒施念。这些日子紧赶慢赶的,是人都会累。
而且他有多久没有见过施念的睡颜呢?从临仙门一别就再也没有见过吧。
以前渡天弦很喜欢做一件事,那就是比施念早醒的时候,什么声音都不发出就安安静静看他睡觉。
每次醒来面对这张脸真的会觉得一辈子都有了盼头,这些话渡天弦从未对施念说过,从前是怕他笑自己,后来是没有机会。
就像现在一样,没有机会。
来不及感叹,视线从紧闭的眼睛逐渐往下,到了偏薄的唇瓣上,施念的唇色一直偏浅,而且那其中的滋味却令人发疯。
想到这里,渡天弦忽然很想再去尝一下那种滋味,不行的吧,施念只是看上去睡着了,一点风吹草动他就能醒来,醒来发现自己在做什么会不会讨厌自己?
外面的蝉鸣叫得人心烦,渡天弦连带着脑子里面乱七八糟的东西一起甩出去,都什么时候了还在想这些,还不如研究一下挽龙不久前才和自己说的招数,那些才是能在战场上用得的。
可刚一闭上眼冥想,就想起自己曾经和施念亲热的画面,有些东西一旦勾起来,得不到之前是没办法停止的。
再次睁开眼睛,施念的动作没有变过,万一施念真睡熟了呢?所以他大着胆子出声试探:“施念?”
没有反应,真睡沉了?
渡天弦有点心疼,又有点心动,他凑近了说:“念,你睡着了吗?”
依旧没有反应,回应他的只有均匀的呼吸声,都到了这份上,渡天弦不想当个缩头乌龟。
就算被发现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施念知道自己是什么意思,正好也看看施念会有什么反应,自己是不是真的没有希望。
唇瓣相贴,没有也没法更进一步,但这浅尝辄止的举动没弄醒施念,看来睡着了也好,渡天弦可以不用再顾及自己的情感。
再美好也只能到这种程度,外面的脚步声一响起,渡天弦就马上坐到另一边的椅子上避嫌,再迅速调息不让人看出破绽来。
做贼心虚,渡天弦知道自己这行为不算做贼,到底在心虚什么?
又等了好一会儿那个脚步声才进屋,梁铭带着人进来,见到施念趴在桌子上睡着,无奈地笑,一挥手,身后之人便都站在门口不进来。
梁铭独自走到施念身边,亲切地说:“施念?你困了?”
这个时候施念才勉强睁开眼睛,“梁铭?”施念内心是有些崩溃的,就好像你在精神病院被护士叫醒后吃安眠药一样。
直呼姓名梁铭也没有生气,反而觉得他这样很自然,让人心情愉悦。但渡天弦的心情就没有那么愉悦了,反正和施念靠近的都会令他不爽。
“你要的东西已经备好了,要不,你还是先睡一下再去,反正还未到时辰。”梁铭关心。
未到时辰你那么早过来干嘛,渡天弦心中发出和施念差不多意思的吐槽。
“殿下?”这下施念真醒了,马上说:“不必,我没事,现在就可以走。”
其实梁铭这边还有一大堆鼓励安慰的话,但是在施念火急火燎的行动下没有机会说出口,除非万不得已,施念是绝对不想等待的。
谢过二皇子,两人又赶着去皇陵那边,按照梁铭的说法,清晨换班,原本负责西门的那两个人被拖住了来不了,正好换成他们俩。
至于苏瑞图要怎么把珍珠从地底下弄出来他们还不知道,但是在这之前还可以做一件事情,那就是确认土元素的位置。
在此之前施念其实有试过土元素的能力,土木是可以相互配合使用的,他有一个想法,能不能土木两种元素结合一下去找到珍珠。
换上侍卫的衣服,又用蝴蝶做了简单的伪装,这必须伪装,不然这两张脸实在是太过明显。
“天弦,你能看到苏瑞图现在在哪里吗?”施念想在换班前找到这家伙,趁着还有时间,如果他跑了现在就能逮回来。
渡天弦先是朝着施念点头,继而按照挽龙教他的,感受那股金龙气息,离他很近,但有一点奇怪,那股气息不是在面上,更像是被埋着的。
他到底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