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睡醒,神清气爽。
林芳芷走出房间门,来到疗养院大厅之际,众人正在商议出去滑冰的事情。
“你醒了?”方元初率先发现女孩,笑着出声打招呼:“冬天了,我们打算出去滑冰,一起吗?”
“可以吗?”
“当然。”
“来呀来呀,一起!”经过一晚上加一个下午的时间,塞恩全然忘记了昨天的危机感,尤其在经过珀西名为嘲讽,实为提醒的话之后,塞恩心里最后一丝芥蒂也没了。
众人要去的地方在钩吾那儿,上次摸螃蟹的大河又长又宽,适合溜冰。
小浣熊精在两边交界处翘首以盼,等待疗养院众人到来。
隔着远远距离,小浣熊精抬起爪子朝这儿挥手:“这里,院长。”
方元初带来一小坛甜酒酿,送给小浣熊精:“小浣熊,你好些了吗?”
小浣熊精耳朵动了动,小爪子接住礼物,这次受伤比较严重,虽然有隔壁院长送的治愈药剂帮忙恢复外伤,可修为损失了大半,目前变不回人形,只能以原型示人:“好多了,谢谢院长的药。”
“你们跟我来,大人在里面等着大家。”说着,小浣熊精转身,往里面走。
林芳芷见小浣熊每次说话,圆耳朵都要一动一动的,心痒难耐的很,禁不住诱惑,往小浣熊精这儿靠近了一点,再靠近一点……
“这位院长的客人,”小浣熊精忽然回头,仰着巴掌大的小脸,认真看向林芳芷:“你不要偷偷摸我尾巴。”
林芳芷视线飘忽,然后落在小浣熊的耳朵上,不肯挪开目光。
小浣熊精把甜酒酿收进储物袋,小爪子往上,捂住耳朵:“……耳朵也不行。”
林芳芷遗憾收回目光,至于小浣熊为什么能说人话,她一点不觉得惊讶——梦里一切皆有可能。
就是今天做的这个梦,似乎格外长。
海明珠走在后面,在小浣熊捂住耳朵的刹那,成功被吸引,趁小浣熊精放下爪子的一瞬,眼疾手快摸了上去,捏一捏,软乎乎的。
小浣熊被捏得浑身毛发像过了电一样,尾巴竖得老高,脸色爆红:“你你你……”
海明珠弯腰看它,不明白为什么捏了一下耳朵,小浣熊精反应这么大:“你的耳朵,软软的。”
“谢谢。”小浣熊精努力控制自己恢复原样:“但是不可以再摸了。”
有人干了自己想干的事,附近,林芳芷满脸垂涎欲滴,一副想摸又碍于主熊不愿意,只得原地僵持的模样。
小浣熊精叹了口气,主动把耳朵凑过来,靠近林芳芷:“……算了,看在你是院长客人的份上,给你摸一下,只能一下哦。”
好诶!林芳芷飞速伸手,撸了一把小浣熊精耳朵,指腹停留在毛绒绒耳朵上面,仔细感受——温热的,柔软的,哈基米,嘿嘿……
一分钟后,小浣熊精迫不及待移开脑袋,挣脱林芳芷和偷偷摸了好几下的海明珠:“好了好了,到时间了。”
那一头,钩吾等不及,从大河边一路寻过来,找到方元初的踪迹:“走。”
头顶挂了一片苍翠的针形叶,应当是钻树林过来的。
方元初踮脚,把树叶取下来:“我们提点速度,早点到地方。”
留下这句话,钩吾按捺不住,拉着方元初就先往大河那边飞。
诺恩第一个追了上去,安希娅紧随其后。
“等等我们。”塞恩落在后面,大喊一声,拔出重剑,打算御剑飞行。
珀西变回原型,拍打着翅膀上天,见塞恩祭出重剑就跑,一个甩尾,把塞恩从重剑上甩下去。
“珀西?!”塞恩难以相信珀西对自己动手……不,动尾巴。
两人除了日常切磋,珀西很久没再主动挑衅自己了。
怎会如此???
塞恩失魂落魄,停在原地,连维持重剑悬停的力气都没有了。
珀西:……
珀西尾巴向后,指了指后面三个。
塞恩悟了:“哦,你是想让我带他们一起?早说嘛。”
塞恩兴高采烈,重新控制重剑飞起来,捞起后面沉迷摸耳朵的两个,以及被摸的那个:“走喽!”
他就知道,前仇旧怨都多久之前的事儿了?同生共死也经历过,珀西绝对不可能打自己!
“不,等等……我恐……啊!呼噜呼噜呼噜……”疾风倒灌进说话的林芳芷嘴巴里。
“你~说~什~么?”塞恩控制重剑飞出一百二十迈的速度,超大声音问林芳芷。
“我……”林芳芷闭着眼睛,紧紧扯住旁边地海明珠,抖着嗓子回:“我说,我恐高!”
“风~太~大~了,我~听~不~见~”塞恩回了一句,把重剑速度再往上提了提。
……抵达目的地,林芳芷整个人是软着下来的,到落地,双腿依然在打颤——传说中的御剑飞行,刺激,太刺激了。
大河水又宽又广,塞恩瞪着奔流的河水傻眼:“怎么滑?”
钩吾对着大河,虚虚摁了一把手,刚才流动的河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不断往下游扩散,结出光滑的冰面。
“哦~”塞恩发出感叹,跳上冰面,试着蹦跶了两下:“很坚固,大家可以下来。”
鲛人往前探出一只脚,落在冰面上,出溜一下,滑出两米远。
咦?海明珠眼睛睁大,东倒西歪站在滑溜溜的冰面,二度出击,迈出左脚:呲~身体继续滑出两丈远。
海明珠发现了溜冰的乐趣,索性趴在冰面上,双手一滑,双腿化成鱼尾,像条顺风的小船,嗖嗖蹿到天边。
“哈哈哈哈,我也来!”塞恩当仁不让,脱了鞋光脚站在冰面,减小阻力,可以滑得更远。
看得林芳芷倒吸一口冷气,你的滑冰,我的滑冰,好像不一样。
谁家好人光脚滑冰!还有一个变成鱼尾的,臣妾哪一点都做不到啊!
安希娅一眼看出林芳芷的担忧,和善拿出溜冰鞋:“不管他们,我们穿这个。你会滑冰吗?”
原来还有正常人,林芳芷感动地接过滑冰鞋,套在脚上:“会一点点。”
很早学的,那时候她还有一个完整幸福的家。
“芳芷,你过来。”方元初在河岸朝年轻女孩招手。
“来了,院长。”林芳芷一觉睡醒,回忆起昨天醉酒的事,内心有些羞耻,但也正因为昨天的事,她对方元初的亲近之意更上一层楼。
方元初把木手镯放在年轻女孩掌心:“戴上它再去滑冰。”
林芳芷没问缘由,当场把手镯套在右手晃了晃:“还挺好看的。”
安希娅笑:“是院长刻的,你戴了这个,护具就不用穿了。”
林芳芷不解,但听话,不过很快,她就明白了安希娅的意思。
“扑通!”年轻女孩下意识地闭上眼睛,双手撑地,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疼痛。
一秒,两秒,三秒……预感的痛没有来临,林芳芷睁开眼睛,惊奇地发现身下似乎垫了一层软垫,透明的,肉眼不可见,难怪倒下去的触感不对。
有了不疼的“前车之鉴”,那还怕什么?林芳芷开始大胆尝试,越滑越自信,小时候学的各种花滑频出。
岸上的人放眼望过去,不像看普普通通的溜冰,倒像欣赏艺术。
安希娅称赞:“真漂亮。”
不是吃东西,钩吾兴趣不浓,待在方元初身边,陪方元初煮茶,烤红薯板栗橘子橙子龙眼。
小小的一方围炉,被钩吾叠中叠,叠了一堆上去。
诺恩提醒:“上面的恐怕烤不到。”
钩吾不管,他自有办法,围炉上的火苗一下腾起七丈高,差点烧了围坐在附近的诺恩眉毛,好在诺恩及时起身,往后退了几步,避开一劫。
钩吾瞥了诺恩一眼,看,这不就能烤上了?
围炉旁边的红泥炉,茶壶里面的水跟着沸腾,笼罩在同样升起的火苗里面,咕噜噜冒响。
不等方元初动手,钩吾一只手伸进火里面,手和壶都完好无损地出来,腾着热气的水放在方元初右手边:“泡茶。”
“好,”泡茶前,方元初问钩吾:“你想喝浓一些还是淡一些?”
浓茶很苦,但入喉之后会有回甘从舌尖涌上来,钩吾毫不犹豫选择:“浓的。”
在方元初泡茶的时候,河面溜冰的人员已经玩出了新花样:
塞恩从疗养院背过来的大木盆,眼下,塞恩和海明珠坐在盆里面,高喊着珀西,让他把木盆推着滑出去。
珀西考虑片刻,决定给这倒霉玩意儿一点小小的震撼,愉快同意了。
久违的火魔法重出江湖,和在院长这儿学的术法相结合,薄薄一层火焰附着在盆底,是刚刚可以消融表面冰层的程度,木盆在冰火两重天引发的反应下,直冲冰面尽头。
安希娅和林芳芷双双眺望,久久注视,半晌,安希娅回头,问院长和钩吾:“整条河都被冻上了吗?”
钩吾吐出圆溜溜的龙眼核,缓缓摇头。
这条河流通向东海,他只冰了自己地界上的一小段,大约有上千米距离,正常来说,是够用的。
钩吾顺带回想了一下,他记得,没冰住的下面,是面上百米高的瀑布来着。
“哦豁。”不知是谁发出的声音。
但愿人没事。
这一天,直到林芳芷玩累了,安希娅表演了一段冰面舞蹈,钩吾吃光了围炉上烤的所有红薯,海明珠和塞恩都没回来。
临走前,诺恩问:“院长,要去把他们找回来吗?”
方元初掐指算了算:“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