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炒山楂也好吃』
“同学们，今天是最后一堂课了。”孟毅华看着座位上的学生们，感慨道，“希望这次期末考试你们都能取得好成绩。”
“我们明年见。”
简春来知道他们要期末考了，早就和沈惟明说过，让他这段时间不用过来，专心考试。
沈惟明主要还是为了那点工资，至于课业，梁槐序瞅着店里不忙的时候时不时凑到沈惟明跟前，把老师讲的重点内容再给他巩固一遍，又将容易出错的题目都标注出来，好让他更好的加深印象。
给沈惟明讲题的同时梁槐序在稳固基础。
他以前努力学习是为了父母的夸奖，得到他们的关注，现在只为自己，尽力就好，不愧于己。
连续三天的考试，夏鹿鸣刚出考场就哀嚎，“我发挥失常了，这个新年是没法过了。”
“你哪次没发挥失常。”荣迦轻飘飘丢下这么一句。
夏鹿鸣撇嘴，“我要有你一半的智商，我也次次第一。”
夏露微向他们问道：“我们去吃什么？”几人早已约定考试结束后一起去吃饭。
沈惟明和梁槐序走在最后，沈惟明拉过梁槐序的手腕，手背上的红痕已经淡了，细长的手指冻得冰凉。
夏鹿鸣提议，“冬天当然是去吃火锅啊。”
夏鹿鸣一贯神经大条，对于他们的姿势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何况日常中也是如此，早已不足为奇了。
“可以。”夏露微回头见沈惟明将梁槐序的帽子戴好，拍了拍他的脑袋。又牵着梁槐序的手塞进自己的口袋里。
火锅店里热火朝天，点的鸳鸯锅，腾起一股股热气，不断地冒泡，梁槐序吃得津津有味，额间溢出点点细汗，一张小脸通红，外套也脱了。
最后全部都吃撑了，瘫在座椅上。
临走时沈惟明拿起身后的外套，叮嘱梁槐序穿上，夏露微见时间还早，拉着他们又逛了一圈。
沈惟明路过卖糖炒山楂的小推车，便买了一份给梁槐序消食。
夏鹿鸣用竹签扎起一颗递给夏露微，直呼沈惟明偏心。
“那你还吃。”梁槐序举着山楂送到沈惟明嘴中。
“嘿嘿。”夏鹿鸣一口塞了两颗，含糊道，“反正你也吃不完。”
“荣迦，跨年时拍的照片洗出来了吗？”夏露微记得荣迦帮忙拍了不少。
“还没呢。”荣迦吐出山楂核，“过几天去，开学带给你们看。”这段时间一直专心备考，没顾上。
逛了一个多小时后，夏鹿鸣嚷嚷着走不动了，只好挥手道别。
八里巷，黑夜寂静，狂风呼啸。
“沈惟明，提前和你说一声。”梁槐序与沈惟明四目相接，“新年快乐！祝你四时皆安，心想事成，一切都顺顺利利。”
“你也一样，希望你得偿所愿。”沈惟明面上笑得越开心，心里就越失落，“你明天要回去了？”
“嗯，和我哥一起。”梁祺英比梁槐序放假早，外省没有直达老家的火车，只能从临汝转车，索性又做了几天兼职，等着和梁槐序一起回去。早在一星期前就已经给江传芳打过电话了。
沈惟明犹豫了半天，“要不然我去送你吧？”
“不用啦，你明天还要去蛋糕店上班。”梁槐序后退几步，蹦蹦跳跳地走了，“早点睡，晚安。”
沈惟明要面对一场小离别。
江传芳拍得房门哐哐作响，“别睡了，快起床，你哥都出发了。”
梁槐序用棉被蒙住脑袋，身子缩着，把自己裹成球，江传芳屡次过来敲门，“快起来，你哥第一次来临汝，人生地不熟的，天又冷，别让他等急了。”
梁槐序懒懒地爬起来，瞥向书桌上的闹钟，倒向床尾无奈叹气，在江传芳的催促下提前两小时到了火车站，取了车票坐在候车厅。
江传芳和他念叨过梁祺英的到站时间，梁槐序没有手机，无法联系梁祺英，只能看着候车大厅的时钟，掐点到出站口接梁祺英。
“哥！”
梁祺英伸手比划，丈量了一下，“才几个月没见，长高了，都快赶上我了。”
“嘿，也就长高一点。”
等车时梁祺英掏出了手机，“哥，你买手机了？”
“嗯，不到一千块，用来打电话，发短信，等以后赚钱了再买个好的。”梁祺英把手机递过去，“给你玩几天，可以给同学打电话聊天。”
梁槐序没接，“算了吧。”沈惟明没有手机，至于他们，就算有，他也不知道号码。
临近年关，工厂繁忙，江传芳特意向组长请了半天假期，提前下夜班，早早地在学校门口等着。学生虽然放假了，但是老师还要批改试卷，处理收尾工作。
老远看见孟毅华往这边走来，迎上前，“孟老师，您好，我是梁槐序的妈妈。”
“你好。”孟毅华点头，示意同事先走，“有什么事吗？”
“孟老师，这里说话不太方便，能不能……”江传芳看了看四周，来往的老师，对面还有保安。
“去我办公室吧。”孟毅华率先走在前面带路。
孟毅华放下公文包，接了一杯热水给她。
“谢谢。”江传芳赶忙接过来，“孟老师，您这么忙，还来打扰您，真是不好意思。”
孟毅华从空位处搬来座椅，“没事，坐吧。”
“是这样的，我想让他从下半学期开始上晚自习，毕竟高二了。”
孟毅华感到欣慰，“可以啊，这是好事。只是他晚上一个人回去路上不安全。”
“这个您不用担心，住的近，也就十分钟左右。”
孟毅华点点头表示同意。
江传芳托着杯底，欲言又止，“还有一件事想请您帮忙，希望您能给梁槐序换个座位。”
“换座位？是他自己提的要求？”孟毅华有些讶异。
“这倒不是。”
“其实我是听说最近学校发生打架事件，那位同学不仅被记过处分了，而且还和我们家小序是同桌，您说，我们费这么大劲，花这么多钱，也是希望他好好学，和这种孩子接触，对他多少有点影响。”
“梁槐序努力好学，成绩也有所提升，这几次周考、阶段性测试都是前几名，这点你不用担心。”
江传芳没有感到丝毫骄傲，语气有些厌恶，“怎能不担心，貌似那位同学家里情况也不是很好，好像是有什么疾病，要是他……”
孟毅华扬声打断，不顾自己的行为是多么的无礼，“江女士，你不能一昧地听信谣言。”
江传芳连忙找补，“不是，不是，我绝对没有歧视的意思，我们做父母的都是为了孩子。”
孟毅华沉默不语，脸色不太好，没了之前的和气。
江传芳见他油盐不进，从手提包里摸出一个红包，偷偷地塞到孟毅华手里，“您行个方便，能调换就给我们换个座位吧。”
“你这是什么意思！”孟毅华站起来，将红包还回去，俩人你推我让一番，孟毅华不想过多纠缠，冷声道：“学校严令禁止老师受贿，你还是收回去吧。”
“这……孟老师……”江传芳看着办公桌上皱皱巴巴的红包，有些手足无措。
已经说到这份上了，江传芳还是执着于此，孟毅华也不好拒绝，只是没了刚开始的和颜悦色，“下学期开学再说吧，具体看他考得怎么样。”
估计八九不离十了，江传芳开心地合不拢嘴，“行行，谢谢您，谢谢。”
孟毅华坐下，开始处理工作，“东西拿走。”
“要不……”江传芳见孟毅华态度坚决，板着脸，连忙转了话锋，“您忙，我就不打扰您了。”
江传芳害怕他改变主意，又将红包放回手提包，轻手关上门。
孟毅华靠在办公椅上愁眉不展。
荣迦和父母出门购买年货时，顺道去了趟照相馆，将相机里的照片给洗了出来。
夜晚，荣迦钻进被窝里慢慢翻看，照片太多，大致粗看一眼，脑海中突然闪过刚刚看到画面，又重新找到那张合照，发现了不同。
【你在身边的开心无可替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