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事实。
不过许行舟对于书画上倒是没有什么造诣,他也没瞧过楚鸾的字迹,自然是辨别不出真伪的。
倘若是顾雯晔的烟雾弹,也未尝不可能。
大概过了一盏茶的时间,驿站的信使随着衙役的快步赶了来。
经他的辨别以及查信件收取记录,顾雯晔并未在此事上撒谎。
书信就是在推测死者死期后的第十天寄出的,经隔了五天的寄送到了顾雯晔的手中。
仵作的职责便是让死者开口说话,这明显是与仵作验查出的结果最相矛盾的一个点。
许行舟自是不信那些怪力乱神的东西。
知道被逐出提讯室的徐松溪而下正在屋外偷听的许行舟连忙将他唤了进来,“徐师爷。”
“诶~来咯!”徐松溪忙不迭开门进来了,与之同时进入的还有白云寂。
白云寂的手里捧着一本册子,另一手握着毛笔,“官人,属下方才听闻徐师爷被您逐了出来,思及不能没有人记录,便过来了。但是您正在提讯,我也不便贸然进入打扰。”
他将抱在胸前的案牍翻下展示,许行舟抬眼望去,上面已然记录了大半页。
许行舟点头,示意白云寂在一旁坐下。
楚家的人从府里带来了楚鸾从前在闺阁中练得字,经过擅工笔书画的徐松溪与书信中的字体几经比对,他给出了结论。
“是,也不是。”
是个很模棱两可的答案。
“怎么说?”许行舟问到。
“笔迹和莺莺的很像,但是走锋上却是相悖的。”
徐松溪根据笔迹走势进行了模拟,料定用笔的人应该是惯用左手。
左手?
猛然有什么在许行舟脑海里乍现。
他突然想起来,林庐烟补上来的缺失的卷宗里面的字迹,也有如出一辙的手法。
当朝的卷宗分管实行的制度与工匠竣工一般,便是要落款经手人的大名。一来,保证卷宗的真实性和质量。二来,若是有冤假错案经年后想要翻案,也可溯源。
而存在缺失的那一章卷宗是上任县令亲手书的。
许行舟是个力求完美的人,在职务上他尤为苛刻。
他记得林庐烟将这封残卷提交上来的时候,他还因为添补面上稍浅的颜色过问过他,林庐烟登时便想打个哈哈掩过去。
与他不对盘的徐松溪登时便拆穿了他的谎言。
分别从落笔和笔势走向入手,得出原版是右手写的,而添补的一页用的是左手。
林庐烟登时便哑口无言。
思及此,他立传白云寂将那本卷宗拿了过来。
“你说,上任的胡县令并未有惯左手的习惯?”许行舟垂眸看了眼卷宗问道。
白云寂点头,“的确如此。”
他继续添补到,“属下也是县衙里的老人了,虽与胡县令因某些立场有隙,但好歹也是共事了十几年,文书方面的习惯便是不加细观也能熟悉。”
结束的时候已然傍晚了,天幕低垂,狂风肆卷,颇有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
提讯室内只留下了许行舟和顾雯晔二人。
“楚大娘子有没有说谎,本官很难断定 。”许行舟负手背对着顾雯晔,抬首看向壁上高悬书写有明堂正道四个大字的长卷,沉声道:“你与莺莺间血浓于水,有着超比旁人的羁绊。若是你撒了谎,此案间的利害,你可是晓得?”
一番语重心长后,许行舟转身看向顾雯晔。
她看向许行舟的目光,如陈潭死水一般冷寂,其间盛满了哀怨。
顾雯晔抿了下唇,紧蹙的眉间满是笃定,她丝毫不加犹豫地执拗说到。“妾身没有说谎。”
“好!既是如此,本官信你。”许行舟回答地十分漫不经心,仿若他茶盏面上浮现起的浮沫一般。
许行舟重重地摆了两下手,示意顾雯晔回去了。
“县令方才不是说要将楚鸾的尸格给我看?”
“差点忘了。”许行舟将尸格递给顾雯晔。
顾雯晔快速地扫读着,直至目光落在‘孕有五月成型男胎’的字眼上时,她只觉一道晴天霹雳在头上轰炸,脑子里瞬间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