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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深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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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秋满从医院出来新买了手机给林潞报备,又登上惊梦的网站跟叶礼取得了联系,他把计划都暂时延后,并做了一些调整。

而后,他准备先回家睡一觉。

隔了这么长时间,第一次没有被徐漱元抱着入睡,只有玩偶。

而这玩偶也有些霉味和尘土味儿,比不上留在别墅里的那只抱着舒服。

但他睡着得很快,可能也还是环境的原因。

虽然卧室没有姥姥家那间那样矮小、逼仄,但被他用柜子摆了四面墙的碟片,看起来就像回到他还小的时候,面对那样窄小的空间,也显得巨大够用。

他一觉睡到了第二天天亮,房间里没有阳光照进来,他就在床上赖了一会儿,等到不理智的情绪全部消化掉之后,他才终于起身。

徐漱元应当不会那么快地把他出走的消息散出去,但难保应康程没有在医院进行盯梢留意,所以他出门时,穿了一件不那么符合他平时风格的衣服。

年后的街头很热闹,不过到了医院附近就很少人了。

应秋满的耳机里跟叶礼通着电话,朝着桐新医院走去。

“我们上次路过的那栋楼只有下三层是特殊隔离病房,上面的是那些做了器官移植手术的监护病房,女巫给了一份审批过的探视表,你拿着进去尽量拍到点信息。”

叶礼的声音和缓但又清晰,本来这件事是他来做的,但应秋满想亲眼看一次,仿佛这样才能让他感到踏实。

“不用紧张,越坦然越不会被发现,紧张的话可以先深呼吸几口气再去……”

“您好,探视。”

应秋满不急不慢地朝护士站的护士递上了探视表,没有理会耳机里还在喋喋不休的叶礼。

护士抬眸看了他一眼,并不是上一次来的那位护士,应秋满并不担心自己被记住。

很快,护士微笑着递上核验过的探视表,给他他一张临时通行磁卡,并嘱咐道:“您要探视的病人在七楼,请不要在其他楼层逗留,磁卡有效时间三个小时,请您在规定时间内离开。”

应秋满唇角扯开一个浅笑,点了点头,拿着磁卡朝着电梯间走去。

“滴——”

楼梯从七楼下行,应秋满拿到的权限正好也是到七楼。

电梯门打开后,里面出来一位年轻高大的男人,衣着不菲,但脸色看起来十分不好。

他看见应秋满疑惑了一瞬,上下打量了半天。

应秋满眼神冷冷地瞥过,侧身进了电梯。

他并不知道,自己乘坐电梯上到七楼后,男人依旧停在原地,看到电梯数字停在“7”上,然后走到护士站,询问了应秋满要探视谁。

应秋满出了电梯左右巡视了一会儿,然后抬脚朝着中间大厅去。

这里与普通住院病房无异,走过一遍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信息。

于是他看着手上的探视表,病房一栏写着【7013】,抬眸扫了一眼周围的病房号,朝着7013走去。

“咚咚——”

没人回应,应秋满又轻轻敲了一声,还是没回应,估摸着是怕被发现,所以可能是钻的医院系统漏洞,这里面的人可能已经出院了。

然而当应秋满用磁卡刷开门,拧动门把手推门进去时,却看见空无一人的病房里,窗户被拉开了半边,吹动旁边的窗帘轻轻摇晃。

应秋满起先没作声,轻手轻脚地进去,胸前的微型摄像头把病床上挂的护理记录单拍了下来,随后环视病房内其他景象,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信息了。

“您好?”应秋满冲着窗帘问了一声,他进门就看见了躲在窗帘后面的人,现在还是冬天,对方光着脚连袜子也没穿,脚趾露在窗帘底下。

应秋满喊了一声,对方并没有回应,于是他超前走了两步,故意将脚步声跺得有些明显。

对方知道他在靠近后,不得不露面了。

窗帘拉开,一个瘦弱的青年从后面出来,眼睛里是警惕而非害怕,单薄的病号服,无法将他颈侧腺体上的包扎痕迹遮住,纱布裹着纤细的脖颈,衬得他此刻更加阴郁。

“你是谁?”青年声音微弱,但语气并不是畏惧,目光紧盯着应秋满,抓在窗帘的手微微颤抖着,手腕上也绑着绷带,另一只胳膊垂在一侧,看起来小心翼翼的。

应秋满观察了几秒,而后举起手中的探视表,佯装疑惑的表情:“是医院弄混了吗,我好像走错了,抱歉。”

面前这位青年的名字叫做杨禾颂,和叶礼互换了十几年人生的杨家真少爷。

叶礼应当不知道这里的人是谁,原本该见面的是他们二人,那么女巫这么做的用意……?

杨禾颂当然不会觉得是走错这么简单,应秋满正要转身,便被他叫住了。

“不可能的,”杨禾颂的目光依然透着锋芒:“这里不可能弄错信息,你究竟是谁?”

“滴——”

没等应秋满要说什么,病房的门再次打开,这下杨禾颂的目光终于有了波动,似是惊慌地朝窗帘后躲了躲。

进来的人是方才在电梯口碰见的男人,他见到应秋满不知道在想什么,神色由一种震惊变成一种难说的神情,应秋满觉得那是一种惊喜的难过。

“你、你是【猎人】?”男人挪蹭着脚步前进,又后知后觉地关上了病房的门,走到应秋满的面前,越过他朝着窗帘后的杨禾颂安慰道:“阿颂,别怕。”

应秋满打量了一下这个人,小说里没有提过杨禾颂的未婚夫是谁,就连杨禾颂的笔墨都很少,仅仅一个背景介绍。

现在夹在两人之间,应秋满有些应付不来了。

他刚刚拍的护理记录单上,有信息素浓度的监测值,加上杨禾颂腺体上确实被裹了层层的纱布。应秋满猜测,杨禾颂在做的移植手术,可能是腺体。

果然,就说ABO世界里,能够让一个强大群体疯狂失去理智的信息素,不可能不发展些见不得人的产业。

“你认识【女巫】?”应秋满问道,既然对方叫了原本应该来的叶礼的代号,那么证明他现在手里的这份探视表,可能并非女巫用了什么手段,而是面前这两人送的。

男人点了点头,胸口起伏急促,像是紧张,又像是欣喜。

“我是阿颂的未婚夫,我叫齐舟,这是我的联系方式。”齐舟将手机上的号码递到应秋满的面前,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非、非常感谢你们能够帮我们,这里不好说话,可以离开这里说吗?”

齐舟说到离开的时候,杨禾颂终于从窗帘背后走出来,看起来十分害怕和不舍,齐舟捧着他的脸安抚了一会儿:“我明天给你带好吃的,别害怕好不好,我们马上就能出去了!”

杨禾颂强忍着眼泪,用力点了点头,然后松开齐舟的手,看向应秋满,说了声:“谢谢你。”

应秋满顺着两人的意思,耳机里的叶礼也听完了全程:“问过女巫了,确实是这样,等齐舟给你透露点信息再看吧。”

就说来住院部能拍到什么,原来是跟人碰面啊。

应秋满心中有些后悔,他并不擅长跟人交流,全程除了保持镇定分析信息,他什么也说不出来,不知道一会儿谈话的时候要怎么办。

他先离开了医院,手机上收到齐舟发来的见面地点,距离这附近还有段距离,需要打车过去。

需要跑这么远,看来这桐新医院附近,可能有不少“眼睛”。

午饭后,终于在一家咖啡厅见到了齐舟。

对方明显冷静了下来,手里带着一个皮包,坐到应秋满对面时,望着那个皮包,看起来有些压抑着的愤怒。

“阿颂在给他爷爷输送信息素。”齐舟这句话说得极轻,但语气却十分沉重。

应秋满闻言有些不解,为什么要输送信息素?他知道一些有钱人会用自己孩子的干细胞,进行有违伦理的医疗手段,使自己年轻一些,但没想到在这个世界竟然是通过信息素吗?

齐舟看了一眼应秋满,低下头喝了一口咖啡,然后把皮包打开,将里面他拍到的,或者偷到的一些手术资料拿出来。

但他很小心,只给应秋满看了一眼后,就左顾右盼地收好,然后将整个皮包递给了应秋满。

“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调查这个?”应秋满不禁发问,对方出现的太巧了,他不得不怀疑是那些人听到动静,假意露出的破绽,挖了坑给他们跳。

但齐舟闻言并不生气,反而很平淡地点了点头:“那个女巫好像认识我,在医院看到我之后,就找了个机会问了我情况。”

“我知道这事儿很危险,那帮人这么有恃无恐绝对不简单,我能拿到的也就这些,杨家……我惹不起,起码现在阿颂能活着,我也是……赌一把。”

他也并不能把握惊梦就能帮他救出杨禾颂,他也只是抓到个救命稻草而已。

所以女巫是医院里的人吗,还能认识杨家的上门儿婿?

应秋满觉得女巫愈发神秘,既然是负责审判的,那么齐舟已经被她判处到有用的一方了。

“行,我们还会联系你的,感谢你提供的这些。”应秋满起身提起了皮包:“请慢享用。”

之后两人分别离开,中间隔了一段时间。

这皮包到还跟他今天这身衣服挺搭的,倚靠在街边路灯边时,还真像那么一会事儿。

冷风吹得他身形有些摇晃,昨天巨大的精神崩塌,导致他目前身体还有些虚弱,甚至到现在,除了刚刚半杯的咖啡,他还没能吃进去什么东西。

出租车来时,应秋满忽然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手机铃声不是他原来默认的,叫他有些不适应,隐隐约约的鼓点敲打在他心上。

“咚——咚——”

他停顿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接听了。

“喂。”

对面似乎没想到自己会接,也是愣了一下才开口:“满满,你、你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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