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他在英国魔法部大开往常的杀戒很快就震惊了英国巫师界,次日的《预言家日报》将之称为格林德沃入侵英国的信号,它以戏剧化的语言绘声绘色地报道了魔法部的溃不成军——从它的能够顺利出版也准确地预示了这一点。当然,他们并不知道这其中的具体原因,毕竟伊莱娜的双亲之一竟然是邓布利多——把这个消息散布出去只会增加民众的恐慌和愤怒。毕竟邓布利多现在是人们心中打败格林德沃的唯一希望。
格林德沃的视线慢慢划过他的两位下属:“还是没有任何进展吗,我的朋友们?”
“有一个古老的办法。”罗齐尔道,“凤凰的眼泪。当然,这只是传说,没有人试过。”
一丝若有所思的微笑浮上格林德沃的唇边。他懒懒地转过身去:“现在,如果你们没有什么其他的事情的话,让我们单独地待一会吧。”
非常像格林德沃的风格。第一次踏入纽蒙迦德城堡的邓布利多默默地想道。考究、奢华、优雅,地毯上不含一丝纤尘。英国一些纯血世家大族的庄园也很穷奢极欲,但都没有到和纽蒙迦德匹敌的程度。
“你来了。”格林德沃朝他慵懒地微笑,用眼神示意跟在他后面的两个圣徒离开,他似乎完全自然地牵起邓布利多的手,“走吧,上楼去看看她。”
邓布利多深深地望了他一眼,但最后还是沉默地任他牵着,他们谁也没有提起上次见面时的尴尬场面,仿佛伦敦激烈疯狂的夜晚未曾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伊莱娜依旧紧闭着双眼,她被两个家养小精灵扶着坐了起来,背后靠着一块枕头。文达·罗齐尔正在用一把奇特的梳子梳理着她长长的披散至腰际的卷发,看见邓布利多和停在他肩上的凤凰,她的动作似乎停滞了那么几秒。随后,她拿出粉扑来给伊莱娜毫无血色的脸上粉底——这是伊莱娜受她影响养成的一个异常固执的习惯之一,永远要梳妆打扮后才面见客人。更何况她目前的面色过于苍白了。
格林德沃皱眉道:“不用了,他不是外人。”
罗齐尔安静地走了出去。邓布利多看了看他,眼睛里似乎不带什么情绪,轻声说:“你的魅力一如往昔,盖勒特。”
格林德沃的神情突然变得有些高深莫测,他倚在书架上似笑非笑地看着眼前的人:“当然了。如果我不是那么有魅力,怎么能让我们的正义使者邓布利多在这么多年后依旧对我念念不忘呢?”
邓布利多的语气很平静:“那么,你为什么不给伊莱娜找一个母亲呢?我想让你的下属知道伊莱娜是我的孩子可不是什么好事。我想,罗齐尔小姐似乎就是一个很合适的人选。”
格林德沃突然笑了,这个笑容邓布利多是如此熟悉——当初他颤颤地在谷仓里将自己的双手交给他,一同交出的还有他年轻的身体和一腔炽热的心灵时,盖勒特就曾对他露出了这样的笑容,如此志得意满,稳操胜券,仿佛早就预示了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他是多傻啊,邓布利多闭上眼睛,从来看不清这个怪物的真面目。
此刻,那个恶魔又在慢慢朝他逼近:“你为什么要拐这么一个大弯来表达一个很简单的意思呢,阿不思?”
“是的,我爱你。”邓布利多忽然道,他扬起下巴,望着格林德沃瞬间变得通红死死盯着他的眼睛:“从我第一次见到你开始,我的心就是属于你的。是的,这份折磨了我半辈子、让我痴狂了半辈子的爱!盖勒特·格林德沃,你是带给我无限愉悦与快乐的□□,也是带给我无限痛苦与折磨的地狱烈火。你是天使,也是撒旦;你曾带给我超脱于整个天地的广阔自由,但也正是因为你,我现在不得不饱尝囚于牢笼之苦。你现在甚至又为我亲手打造了一座无法逃脱的监牢——我们之间还有一个孩子!”
邓布利多笑了笑:“实话实说,刚刚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甚至有一瞬间想要杀死自己的冲动。”
回答他的是格林德沃近乎粗暴的动作和亲吻。这回,邓布利多没有挣扎,他只是安静地伏在爱人的怀里任他动作,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不知道为什么,格林德沃总是能成功激起长期蛰伏于他心底的,那些被理智道德所束缚的疯狂卑劣的本性,那些原始的在他血管曾经蠢蠢欲动的暴怒、冲动和残酷。此时,格林德沃正贴着他的耳畔低语:“我走后,你有回忆过伦敦那个美妙的夜晚吗,阿尔?我想它想得要疯掉了,我发誓,从今天过后,我们的每个夜晚都会这么美妙。是的,向我献媚的一直不少,不过别担心,我从来只对你饥不择食。”
邓布利多的头脑突然一片空白,他麻木地说:“高级禁锢术——你...”
“那是当然。阿尔,你总不至于天真到认为,”格林德沃故作惊讶,“我真的会把送上门的你给放走吧?”
邓布利多没有回答,他的大脑早因一波波袭来的强烈感觉所麻痹,格林德沃念了一个无声咒,他们顿时出现在另一间卧室里。
最后,他们终于又躺在了一起。正如一八九八年的夏天他们无数次面对着璀璨的繁星一起躺在草地上的宁静夜晚。
邓布利多在格林德沃的怀里疲惫地闭上了眼睛:“我真希望伊莱娜以后不要爱得太深——爱的火焰一旦燃烧得过于旺盛,最后只会灼伤自己,直至万劫不复。”
“万劫不复?”格林德沃细细品味着这个词,把邓布利多搂得更紧了一些,“你是在说我是你的地狱吗,阿尔?”
邓布利多只是安静地望着他。格林德沃吻了吻他的鼻尖:“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