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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奏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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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宵终究没看上天水涧的梅花。

他歪倒在楚云砚的怀里,汹涌的热度从他的身上股股冒出,他脸颊的红晕浅淡,像是漂亮的晚霞,却不是因为羞怯,而是因为他浑身上下的高热。

楚云砚一惊,伸手摸了下他的额头,异样的体温从两人相触的肌肤间交换传递,他赶忙脱下大氅,牢牢地裹在陆宵的身上。

马头迅速调转,飞快地载着他们朝城中赶去。

罗浮正在书房里翻看医书,还未见人,便听一声声高呼,“罗浮,快来!罗浮……”

又怎么了?!

她两步跑出门,果然见她家王爷怀里抱着一个熟悉的人影,大步朝寝室而去。

看见她冒头,她家王爷的声音更是急迫,“快来看看!”

罗浮认命地转身拿起小药箱。

这一路颠簸,昏昏沉沉的陆宵也逐渐苏醒,被唤起几分神智。

昨夜与林霜言在应星楼站了半宿,他回宫路上就阵阵发冷,还一夜没睡安稳,早上便头疼得厉害,他还以为是被乱七八遭的事情搅得气上心头,现在看来,身体早就不爽利了。

他幽幽叹了口气,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只感觉浑身上下的热度融为一体,也分不出热或不热,唯独怀圈着他的这个怀抱,冰凉舒适,散发着诱人的沁意。

他又下意识地朝楚云砚贴了贴。

楚云砚察觉到怀中的动静,看出了陆宵的意思,却还是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让他松了抓紧自己的力气。

他劝慰道:“陛下,躺榻上会舒服些。”

陆宵却仍没有松手,他抬头看向楚云砚,高热的温度干扰着他的思维,让他对这个沁凉的怀抱更加依赖。

罗浮早就等候在了一边,她抱着自己的小药箱,准备给又又又生病的陛下把脉开药,可床上两人之间越发如胶似漆,她欲言又止,没眼看地挥了挥手,吼道:“先让一让啊、让一让,好歹给大夫腾个位置啊。”

陆宵终于从晕乎乎的状态中惊醒,这才发现,屋中竟然还有一个人!

他当下便飞速翻身,乌龟似的团进了被子里,只在外面露出一截手腕。

罗浮暗暗哼笑,打量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游移,直到把楚云砚也看得有几分不自在,轻咳一声,叫她:“罗浮……”

她这才回神,摆出一副专业的架势,随手一摸脉搏,便自信满满地写了半页纸,递给了楚云砚。

楚云砚接过一扫,安排人出去煎药。

看诊的过程不过半刻钟,药方写完,罗浮却还是呆在原地一动不动,楚云砚无可奈何地提示道:“罗浮……你可以走了。”

卸磨杀驴!

罗浮哼哼唧唧地收拾着药箱,房门关闭,在最后一丝视线里,她看见她们王爷又重新坐回榻上,而乌龟似的陛下,也终于露出了脸。

这么黏糊,难不成得手了?

罗浮挠挠头,反正自从她来到摄政王府,她就知道,王爷总是极度在意当朝陛下的情绪,那时她还没有见过陆宵,只当他是话本里的那种凶残暴君,所以王爷只能看其眼色小心行事,连向他举荐她,也要借着翡园赏花,把人哄高兴了再说出来。

想她堂堂神医谷小师妹,去哪不是被人抢着招揽?可鉴于王爷对陛下的态度,她还是难免战战兢兢心里没底,生怕陛下一个不高兴,把她扔出去喂老虎。

可没想到一见面,让王爷整日放在心上琢磨的陛下,竟然只是一个轻快明俊的少年,既不是她所设想的暴君,又不是攻于心计的坏蛋。

她那时还疑惑道:“……小皇帝也没有那么可怕嘛。”

结果又被王爷上纲上线的教训了一句。

现在看来,他们王爷恐怕早就有所企图,当然怕人怕得要死。

“唉……”她总算明白了她家王爷的一片苦心,一边摇头,一边晃悠着去小厨房,看着煎药。

房门关住了。

陆宵听见声音,从被子里冒出头来。

这下房间里真切得只剩了他们两个人,厚重的被子盖在身上,他被捂出一身汗,却也浑身舒服了几分。

如今室内寂静,房门紧闭,不会有任何人来打扰他们。

氛围却不知不觉奇怪起来,陆宵抓耳挠腮,总感觉现在与以往既不相同,却又没几分不同。

“朕……”

他一句话还未出口,一个熟悉的人声却突然打破了满屋寂静。

窗户之外,绽红的身影匆匆而来,面色焦急,冲守在廊下的苍月道:“大人,我有紧急事务呈送陛下,烦请通传一声。”

谁?

陆宵反应了一下。

意识到,哦……林霜言。

擢提林霜言为户部侍郎的圣旨还未下,他尚担任着御前秘书郎之职,负责为他整理奏折,草拟圣旨,不过今早还一切如常,难不成就这半天,突然有什么加急文书递了上来?

陆宵心中猜疑,扬声道了句:“进来。”

房门开合,匆匆的脚步停在屏风之外,林霜言的声音如玉坠冰晶,清冷而速急,“陛下,淮安王八百里加急,其封地南陵郡、南平郡、长阳郡雨水长漫,米粮减产,天寒大饥!”

嗡——

温馨的气氛霎时消失殆尽。

陆宵一骨碌从榻上翻了下来,也顾不得穿鞋,两步绕过屏风,抓过了林霜言手里的折子。

他一目十行的扫过,脸色越来越沉。

淮安王上奏,今年秋收正逢连阴雨,秋作物受灾,千万亩良田被水淹没,灾民不计其数,他已下令开仓放粮,但仍难支撑,请朝廷派人赈灾。

他一时头痛难忍,缓缓合住折面,把他递给了站在他身侧的楚云砚。

“朕记得前段时间,王爷说京中有灾民涌入,想来便是因为此。”

他用力揉了揉额角,长舒口气,“好在江淮一带今年丰收,粮仓富裕,就近调粮也少了许多波折。”

“淮安王封地的粮仓还能再坚持五六日,现在要紧的就是派人即刻前往南郡,统筹赈灾之事。”

楚云砚接过奏折,细细读了一遍,视线落在最后一句“淮安王臣高睿之敬奏”之上。

他看着,捏着折子的指尖不自觉用力。

“只是这赈灾人选……”陆宵低头思量着,淮安王的封地远离京城,路途遥远,他又是异姓亲王,派普通官员前往难免束手束脚,更何况赈灾事关重大,必然要可靠之人。

他脑子里闪过一堆名字,一时也犯了难。

楚云砚却把折子一合,行礼道:“此事臣愿往。”

说实话,楚云砚还真没在他的考虑范围内,他想好的几个人名还没出口,就湮灭在他的嘴边。

“王爷?”陆宵迟疑。

“此次灾民在淮安王封地,淮安王有从龙之功,若只派普通位阶的大臣前去,确实犹豫难做,于赈灾事宜不利。”

楚云砚说的这些也正是陆宵考虑的,所以他心中虽有一份名单,但总拿不定主意,毕竟天高皇帝远,他难免忧心。

“臣自请,愿往赈灾。”

楚云砚又说了一遍。

“王爷,且容朕想想。”陆宵虽然一开始并没有考虑楚云砚,但此时听他自己提出来,竟觉得越想越合适。

他眉头微蹙,终还是点了点头,转身冲林霜言吩咐道:“拟旨,由摄政王楚云砚统领南郡赈灾事宜,周围县郡粮仓任其调度。”

林霜言叩首领命,匆匆而出。

陆宵眼前一阵发晕,突来的灾情像一块沉甸甸的巨石,压得他心头不安而沉闷。

他看着楚云砚,更没想到眨眼间两人就要相隔千里,也有几分不放心,叮嘱他道:“山高水远,一路颠簸,你万切小心。”

楚云砚拥着他坐回榻上,宽慰道:“臣一路轻装简行,不出七日便可抵达南郡,今年虽南郡受灾,但江淮储粮充备,灾情尚未扩散,臣去稳定局势,也许不出一月便能回来了。”

“朕知道。”陆宵头疼得越发厉害,他总感觉自己忘了什么事情,心中更加焦躁。

“淮安王这个人,你知道多少?”

淮安王是他父王分封的异姓王侯,封地南郡,毗邻边云,每年只在年底朝贡之时入京,除了参加宫中宴饮,几乎不踏出府门,深居简出,直到新年一过,返回封地。

这些年来,他每年朝贡,也算安分守己,并无过错。

可陆宵却记得,当时赵淑下毒一事尚不明晰之时,楚云砚却有意把这件事往淮安王身上引。

更何况,依照如今来看,赵淑明明是楚云砚的人,他那时又为何会怀疑是淮安王所为呢?

他心中的疑问越积越多,指尖烦躁地轻叩塌沿。

楚云砚也知道陆宵的疑惑,思量了一下道:“那都是先皇登基之前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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