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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第 3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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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

童安乐到的时候,谢复礼已经换好衣服,在沙发上开着纽约那边紧急的会议处理工作上的事。

她没打扰他,就在一边坐着,心里想着事。

如果谢复礼真的像南多澄和她说的那样,真的因为她的后退而后退了,甚至从她的生活里消失了,她会怎么样?

她会像以前一样,工作,家,两点一线,带着愧疚的生活下去。

这种日子她一个人过了快六年,若是没在南城遇到谢复礼,或许她会一直这样下去。

但是没有若是,她重新遇到了他,跟他在这发生了许多的事。

即便是一开始是带着想要两清的念头,却发现那颗沉寂的心重新因为他悸动起来。

从回国说释怀的那一刻,她就开始欺骗自己了,为自己找了无数借口,想要回来,不就是因为放不下吗?

不然她回国是为了什么,为了回家吗?

她早就没有家了。

只是因为他罢了。

不过是见到他的那一刻,自己害怕的退缩了,一直退缩到现在。

一向胆大的她却害怕了。

害怕他不喜欢自己了,还害怕他记恨当年她狠下心说的话,最害怕当年的事在他身上重蹈覆辙。

事情发展到现在,他喜欢自己,甚至不记恨当年的事了为了她做了这么多事,而当年的事也不可能在重蹈覆辙了。

但在那件事还没有着落之前,她是不可能和他再有什么失控的关系了,但是她可以陪着他。

直到那件事情彻底解决。

童安乐不知道自己想得入迷,眼泪还悄无声息的流了下来,让专注的人不在专注了,往她这频频看了过来。

“哭什么?”他关掉电脑,眼尾划着冷。

童安乐听见他的话,顺势揩了下自己的眼角一抹才知道自己流眼泪了,“没什么。”

她有想养成带纸巾的习惯,只不过这个习惯一直没养成,她用手随便擦了擦。

结果旁边递来一包未拆封的手帕纸。

她盯着那包纸巾愣了愣,忽然想到一件旧事。

大概是两年前,她受陆骄阳所托回来帮他求婚,孟夏答应之后,一行人说要回高中学校进去看看。

他们是翻墙进去的,经过学校那片老树林的时候,只剩她和余征谢复礼走在路上了。

余征那家伙随手摘了颗李子吃,结果涩得不行,没地方吐。

谢复礼手里就带着她眼前这个牌子的纸巾。

余征顺带问了一句他怎么还随身带着纸巾,他说了一句到了现在她还记得,说是因为某人需要。

虽然没有明说这个人是谁,但是她知道这个人是指的她。

因为她就有一个毛病,干什么事都要先擦一下手,自己又时常忘记带,有时候运气还行身边人会带,有时候又不好,她们也没有带。

虽然也没什么,这个小毛病后来被谢复礼知道了,就经常随身带着一包纸巾,就是为了她这个小到不能再小的小毛病而惯着她。

童安乐眨了眨眼,确认了一下眼前的真假,苦涩慢慢蔓延上喉间,接过之后问:“你为什么会有这个?”

谢复礼淡淡的回了她一句,“陈霖的。”

不是他的,是他助理的。

又在说谎,骗子。

谢复礼又说了句,“你怎么来了?”

童安乐压下那点苦涩,“请假了,你不是要出院回家吗?正好我也搬过去。”

谢复礼手搭在沙发扶手上,“我要出差两天,等会让陈霖送你过去。”

“嗯?”

她稍稍反应了一下,谢复礼现在坐在这么高的位置,即便是已经没了当年的那种压力,但事情也不会减少的,出差也很正常,但是他的病……

“你去哪出差?”

“纽约。”他说。

童安乐快速接上话,“去纽约要坐这么久飞机,你的病……”

谢复礼简言意骇,“习惯了。”

习惯了坐飞机会有反应,也习惯了这个病折磨自己。

在她不知道的这些年,他都是独自一个人被这个病绑着,在各个城市里坐着飞机穿梭,他不习惯也得习惯。

童安乐难掩自己的情绪,却也不敢泄露半分,“那你怎么不来咨询了?”

“因为没了去咨询的理由。”

谢复礼站起身来,眼里不带一丝情绪,交代几句了就走了。

“我先走了,有事你联系陈霖,他会解决。”

童安乐愣住。

他说没了咨询的理由。

以前他来是因为自己,现在说没了咨询的理由。

他这是要放手了?

……

童安乐走到楼下的时候,谢复礼已经不在了,只有陈霖和一个司机在楼下等着。

陈霖看到主动向她问好,“童小姐,谢总已经出发机场了,嘱咐我帮您搬家。”

童安乐神色恹恹,却还是向他微笑点头。

她的东西并不多,只有一个行李箱,而且只是过去一段时间,东西也不用带太多。

陈霖把她送去谢复礼住的地方之后就走了,把房子的密码和钥匙一并给了她。

她打开大门走进去,谢复礼家是两层的带院别墅,很大但很空旷,干净的没有几乎没什么人情味,比他的那间办公室还要冷清。

院子里种了一颗海棠树,她多看了几眼,走了进去。

屋内装修不像他的办公室一样通透明亮,反而是只有黑灰白两种颜色,压抑得很。

童安乐没有随处乱逛,她在二楼挑了间客卧安置了下来,去厨房看了看,冰箱是满的,想来是刚填满的。

她草草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拿了一瓶水就回了卧室。

周六,孟夏专门找她出门,童安乐知道是为了什么,欢喜赴约。

提着礼物回来的时候,在别墅门口意外看见了陈霖。

他递过来一个草莓蛋糕,是她最喜欢的那家善甜坊里的草莓蛋糕。

陈霖以自己的名义送过来的,说祝她生日快乐。

童安乐收到的时候,笑了笑,问了两句谢复礼情况,陈霖也如约告知。

那草莓蛋糕有两只手这么大,很适合两个人吃。

但是孟夏为了帮她庆祝生日,准备了很多她爱吃的食物,她吃的不少。

可她还是一个人全部吃完了那份草莓蛋糕。

那天是她二十四岁生日——3月9日。

*

谢复礼去了三四天,到周日才回来。

她刚洗完澡,擦着头发从楼上下来喝水,看到厨房的灯亮着,她没来得及反应会是谁,谢复礼就端着水杯从厨房里面出来。

他应该是刚工作回来,眼角带着疲惫,身上的衬衫最上面的扣子被他解开,露出两节嶙嶙锁骨。

童安乐愣了两秒,反应过来,把毛巾从脑袋上拿下来,“你回来了?”

他点了点头以示回应。

然后两人就没在说话,又陷入一种叫尴尬的境地。

谢复礼先开口,“住的习惯吗?”

“习惯。”她觉得回答的太干巴了,多说了句,“我住得挺习惯的。”

他手指微动,轻应了一声,“我还有事,先回书房了。”

“哦,好。”

童安乐知道就算她住过来,谢复礼也不会怎样,即便是他用那样的语气。

谢复礼绕过她,就往楼上走去。

童安乐也抬脚去厨房倒水,突然想到什么,转身朝楼梯口喊,“对了谢复礼,明天是咨询的日子,你会来的吧?”

他停了下来,没转过身,过了一会儿,才道:“看情况。”然后身影消失在楼梯间里面。

童安乐垂眼,不知道想到什么,愣在原地站了一下才回房间。

她坐在床上复盘了一下上个星期的咨询记录,以准备明天的咨询安排。

等复盘差不多了,她把房间的灯关了,披上一件开衫毛衣。

*

谢复礼处理完所有的工作,依旧在书房里坐着。

桌上摆了一张照片,也就是季听野和李承商看到过那一张照片。

他看着,想着在医院童安乐答应住过来的那天。

她脸上的乖顺从容,任人蹂躏,没了从前的傲气,仿佛那一瞬间那才是经历了这么多年的她。

他恍惚之间又想到他们刚在一起的那个晚上。

她和父母吵架离家出走,他刚好下楼买东西在便利店遇到她。

那天很冷,但她光着脚就穿了一双单薄的毛拖鞋从家里跑了出来,身上也没几件保暖的衣服。

他把自己的衣服给了她,大冬天的两人走在路上听她说,和父母吵架的原因,就是这晚,他们的关系转变了。

他一直都知道她是一个从小被疼爱长大的人,也从来不缺爱。

即便是父母不在身边,他也没见过她脸上出现一点坏心情,和她的名字一样。

每天乐呵呵的,总是能给身边人带来温暖欢乐,与他完全不一样。

如果要用什么来形容他们两个的话。

她是热闹白日里最明媚的太阳,而他是寒冷黑夜里最孤寂的那颗月亮。

白天和黑夜是不可能同时存在的,他们两个就是最不可能相遇的人。

却因为她的主动而闯进了他的生活,带来他独一份的光亮,甚至他连自己什么时候被她吸引都不知道。

只知道他从未想过会有这么一个人,为了他跑上跑下只是为了让他伤快点好,甚至她自己都还伤着膝盖。

他从小就生活在暴力声嘶力竭里,他的母亲盛怀岚是第一个给予他温暖的人。

但是从她生病之后他就再也没有感受过了,甚至还要让发病的盛怀岚不会伤到她自己。

后来,或许得到的爱太少了,他渐渐将盛怀岚不小心误伤自己的伤疤当做关心,甘愿让她在他身上留下痕迹,来证明他的盛怀岚还爱着他。

面对谢振也是一样的,他反过来护着盛怀岚,将他的家暴当做是爱自己的方式,一边痛苦的沉沦着,一边恨着这无休止的暴力殴打。

很疯,他知道。

但是痛已经成为他的习惯了。

直到她的出现,那是他第二次感到这种关心,以至于他再次感受到很迟缓才反应过来。

那天童安乐说关心他,他才会发疯了第一次不顾什么分寸,去确认她说的是不是真的。

可她知道他身上的伤是谁打的时候,就开始躲他。

他也清醒过来,知道是自己鲁莽,也减少出现在她面前的次数。

直到她见到了盛怀岚,才开始不在躲着他,而是当做没发生过这些事,照常和他相处。

他也知道,没有人能接受向他这样不正常的人,后来他也认清了现实了,跟她保持距离,只以朋友的关系关心她。

但他没想到,童安乐会在那一晚问他能不能一直陪在她身边。

那一刻,只感觉心跳要因为她这句话快死掉了。

他答应了,还带她回家了。

不过那一晚什么也没有发生,他陪着她在客厅里追了一晚上的偶像剧。

他送她回家,那时天还未亮,送她到小区门口。

一夜的时间,她恢复如初,她一边他挥手,一边和他说,“谢复礼,高考结束我们就在一起,好不好?”

谢复礼看着她笑,轻声的点头,“好。”

她很开心,一蹦一跳的捂着脸跑回了家。

然而画面一转,她向他撩开獠牙,在他最需要她的时候,把他抛弃。

却当他在生死边缘徘徊时,他又她不是故意抛下他的。

她有苦衷。

那一刻他又原谅了所有,一步一步发展自己,发展Luv,只为了她。

等他终于找到她,等到她回来时。

他发现自己无论这么做,软的硬的,她都对自己避而远之。

甚至他发现,她还有别的事是他不知道。

这件事甚至是她变化这么大的原因,而这一点,他不得而知。

那就只能将人放在身边,由他自己去发现了。

这件他不知道的事,让他很恼火,甚至比她抛下他更令人恼火。

但是他毫无办法,只能硬生生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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