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意识转头看。
谢复礼大步跨上来,走到她身前将她挡住,漆黑的眼冷得结冰,浑身的低气压,压都压不住。
啤酒肚没有谢复礼高,矮了半个头,就看着比南多澄高点,气势被碾压完。
他看出来谢复礼衣着气势都不简单,肉眼看得见更慌了。
但想了想估计是哪个有钱公子在这英雄救美来了,又狐假虎威道:“我……我又没说什么!再说了你谁呀!没看见老子办正事啊!”
童安乐蹙起眉,在谢复礼身后死定定的瞪着他,言语讥讽:“办正事?好呀,那等会儿见红了,你可别把老子老人家叫醒啊。”
谢复礼微勾着唇,侧身看着童安乐。
啤酒肚被她这话堵得脸色通红,伸手就想往谢复礼身后抓去,妄图去抓童安乐的手。
谢复礼眸底淡如寒霜,反应极快的抓住他伸过来不怀好意的手,用力一捏,冷白的手背青筋暴起,可想这力道有多大。
啤酒肚感觉自己的手腕骨要被他捏碎了,倒抽几口气,嘴里还说的难以入耳的话,甩了一边的拳头想往谢复礼脸上砸。
没想到谢复礼比他更快,他抬脚往他那大大的啤酒肚看准力道的一踢,身体跟着飞出去,砸在地上,砸得乓乓响。
童安乐全程没眨眼,看着谢复礼利索将人往地上一‘放’,人就倒了。
他反倒是一点没动,清风高洁的,仿佛地上那人喊得这么大声不是她的杰作一般。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的身手愈发好了。
她的嘴角不自觉往上扬了扬,有些小傲娇的理了理自己的发丝。
地上的竹节虫见情况不对,捂着腿的某个地方颤颤巍巍的扶着墙站起来,一个没站稳,就要往南多澄身上扑。
南多澄反应很快,转身往旁边一躲,竹节虫又狠狠地往地上摔了下去,他疼得啊啊啊乱叫。
刚从楼上下来的余征看见这一幕,还以为竹节虫想要对他们三个人动手,立马从楼梯蹦下来,站在南多澄前面,给了竹节虫一脚。
“我靠,敢在这惹事,是不是不想混了!”
地上的人又惨叫了几声,被余征一瞪,立刻不敢作声。
旁边的啤酒肚反应过来情况对他们不利,扶着地上的竹节虫起来,低头哈腰连忙夹着尾巴走了。
人走了之后,余征连忙转身关心,“怎么样,你没事吧?”
南多澄潇洒的甩了一下头发,“当然没事,不过你再晚点来,人都走了。”
余征自觉理亏,他刚刚在忙着准备别的大事,一下子没看到手机。
“我错了,你不是还没吃饭吗?楼上我给你带了望月阁那边的饭菜,你不是爱吃吗?等会儿凉了就不好吃了。”
南多澄一听,挽着余征的手往楼上走,兴奋道:“那还等什么啊?走吧!”
童安乐站在旁边看的津津有味的,看着这两人谈起恋爱就忙得把她给忘了,连忙咂舌,“你说他们是不是太过分了,我们两个这么大个人在这,看都没看我们一眼,就这么走了?”
谢复礼侧过身,看着她手里的那根簪子,眸色深了深,“嗯,过分,你没事吧?”
“我没事。”童安乐摇头,将手里的那根很尖锐的簪子包好放回包里的夹层里,“我们也走吧。”
谢复礼瞥了眼她熟练的将那根簪子放进包里的最内层里,收回视线,点头和她一起往楼上的包厢走去。
‘欲’的酒吧一共有四层,最顶层不对外开放,三层是酒吧的大包厢,各种设备齐全,就连餐点酒水都是五位数起步。
余征订的包厢很大,里面人也多,童安乐和谢复礼走进包厢,有些认识,有些不认识,两人进来之后就分开了
因为孟夏也没和陆骄阳待一起,而是在另一边人少的沙发等她,她走过去在孟夏旁边落座。
两人在书吧见过之后,就没再见面了,反倒是会在微信聊几句。
要不是因为余征今天的事,她和孟夏还不知道要多久才有空见到。
“安乐,我听陆骄阳说,余征今晚除了开业之外,还有别的事,你知道是什么吗?”
童安乐对她口中的事略有所闻,她悄悄凑到她耳边轻语,“估计是要和我在国外的认识的那位学姐表白。”
孟夏眉眼上挑,理解了一下她的话,带着几分惊讶,“这么巧?”
她耸了耸肩,“就是这么巧。”
孟夏反应了好一会儿,试探的问了问:“不过连余征都要有男朋友了,我们五个人就剩你们两个了,你就没别的想法再找一个?”
她并不知道童安乐已经和谢复礼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了,两人的关系也暂时缓和下来。
其他的事她倒是知道,至于别的,只能等她恢复如初,才敢想这些事。
“再说吧,你不也知道吗?我这情况不太好啊。”童安乐扯了扯唇角,顺便把近来的事情告诉了她。
孟夏了解过后,也不知道说什么了。
反倒是童安乐有个忙需要她帮,凑到她耳边顺便将她和谢复礼住一起和她说了。
孟夏听完后,眼亮亮的,“好,没问题,我一定陪你。”
童安乐挽着她的手笑,“嘻嘻,夏夏你可真好。”
包厢里面有人在唱歌,歌声一阵一阵的。
桌上摆了不少酒,童安乐大概扫了眼,拿起一杯橙色的饮料,喝了几口尝出是什么酒后,有喝了几口。
期间还有不少人过来问她要联系方式,她一个都没给。
孟夏瞧见了,笑了笑,调侃道:“你这是感情杀手啊,一个都没要。”
“你还说我,你不也是刚刚拒了好几个吗?”童安乐给她说回去。
“我拒不是正常吗?”她说。
童安乐笑了笑,“看来陆骄阳挺能吃醋的啊。”
“嗯……彼此彼此吧。”孟夏眨巴眨巴眼睛。
童安乐看着孟夏手上那泛着光的银圈,听着她的话,总感觉自己莫名其妙的吃一波了狗粮。
忽然南多澄从另一边走过来,看见她喝酒熟稔样,眉梢微挑。
童安乐见她过来了,揶揄道:“呀,这是把望月阁的饭吃完了,才舍得来找我吗?”
南多澄捏了捏她的脸蛋,大大方方的承认:“嗯,你知道就好。”
童安乐无语了,瘪着嘴给这两都有对象的人介绍了一下。
孟夏伸出手,眉眼弯弯,“你好,我叫孟夏。”
“我叫南多澄,虽然我比你们大两岁,但是我不介意你叫我橙子。”南多澄自来熟的介绍自己。
“好呀,橙子。”孟夏笑了笑。
一阵寒暄过后,南多澄在她身边坐下,叉了块水果吃,“你这喝的什么饮料,橙汁吗?看起来好像还不错。”
“龙舌兰日出,酒来的,味道还不错,度数也挺低,你们要来试试吗?”童安乐给她们介绍。
南多澄心有点痒,她很久没喝酒了,想了想明天自己的工作,没有咨询安排,就干脆点了点头。
孟夏也没拒绝,三个人开始品起酒来了。
包厢内角。
余征正在打电话,对面的几个人在玩牌,谢复礼和陆骄阳坐在沙发上没有兴趣,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纽约那边搞定了?”陆骄阳随口问。
“差不多了。”
“你这还挺有意思的,人在哪,就开去哪,不过幸亏你没将总部移去纽约,今天我得了个消息,她一直都待在费城,没在纽约,恐怕这中间是出了什么事。”
谢复礼拧眉,狭长的眼眸划开一道深意,“费城,之前不是说在纽约……”
他顿了一下,声音变得干涩,“我知道了。”
怪不得这些年没找到她,原来是他找错地方了。
过了一会儿,他开口:“以后这事不用查了。”
陆骄阳单边眉上挑,愣了两秒,“也是,人都回来了,不过她的事你不想知道了?”
“嗯。”他敲了敲手里的玻璃杯,“我等她亲口告诉我。”
见他这样说,陆骄阳也没在说什么了。
倒是旁边的余征正跟电话里的人激动的交代着什么,频频引起周围人的注意。
陆骄阳转起余征的话题。
“阿礼,我听他说你把他微信拉黑删除了?”他笑的有点狂,颇为幸灾乐祸的。
谢复礼想起余征在微信里说的话,轻嗤一声,“嗯。”
听他承认,陆骄阳来了兴趣。
余征一贯话多,发起微信来他更是来劲,手机能响一阵。
以前余征这么能闹腾都没见他拉黑删除人,这会儿反而反倒是将人拉黑删除了,有点稀奇。
“他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值得你把他给拉黑了?”
谢复礼睨看他,“你怎么这么八卦?”
陆骄阳上手放在脑后,无事一身轻地说:“唉不对,不是八卦,是我太闲了。”
他瞧着谢复礼,将左手从脑袋后面抽出来,拿着酒杯和他手里的玻璃杯相撞。
五光十色的霓虹灯也抵不住他指尖那一抹泛着银光的戒指。
他嘴角玩味的勾着,调侃对面的男人,“毕竟我又不用追人,所以就闲得想关心一下你。”
谢复礼扫了他一眼,抓起沙发上的抱枕就往他身上丢过去,“多嘴。”
陆骄阳敏捷的抓住他丢过来的抱枕,轻叹:“怎么还恼羞成怒了。”
谢复礼:“……”
余征这边打完电话,就看到这古怪的氛围打了个寒颤,顾不上太多,和他们交代了好些话。
*
童安乐这边,面前堆了不少空酒杯。
南多澄看着没事,但说话有点结巴了,“Jolly,这酒还……真不错。”
童安乐没醉,但肩上靠着个喝迷糊的孟夏,愣了两下,“你们醉了?”
“才……才没有!”南多澄抱着酒瓶死不承认自己醉了。
童安乐:“……”
真醉了。
就喝这么点就倒了两个,这也太……菜了吧。
下次还是别她们碰酒了,不过至少比谢复礼的酒量好点。
她看着这状况,突然想起来她来这的目的,赶紧伸手去拍了拍南多澄,“橙子姐,今晚是不是忘了什么?”
南多澄脑袋一点一点的,眯着眼看着她,看了一会儿,笑了:“啊,今晚有人要向我表白啊。”
童安乐松了一口气,幸亏她还知道今晚的是干什么来的。
她这口气刚下去没多久,南多澄瞪得一下就站起来了,抱怨道:“都过去这么久了,他怎么还没来!”
她没来得及说什么,南多澄又说了两句,“算了,我自己去,反正结果都一样。”
然后人就晃晃悠悠的往人多的方向那边去了。
“唉,等会儿……”童安乐身上还靠着个喝醉的孟夏,她往前走,孟夏直接跟着往前摔,她连忙将人扶稳。
孟夏被晃醒,人睁开了眼睛,“怎么了,安乐?”
童安乐见人醒了,说道:“橙子姐往那边去了,余征他们现在也不知道在那里,我怕她出事,我们去找她吧?”
包厢里面的人不会像方才在楼梯口那样遇到那种人,但是人多眼杂,更何况人还喝醉了,她不放心。
孟夏晕得不算太厉害,听她这样说就答应下来跟她一起往人多的地方走。
刚走两步,音响发出一道刺耳的呜鸣声。
童安乐直觉不对,心跟着急起来,拉着孟夏往那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