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复礼两只手环住她的腰,声音低低的道:“你搬过来吧。”
她没马上回答,自己思量了一下他说搬过来的真正意思。
最初她搬来这里,是为了照顾谢复礼,然后等他病好她再搬走的。
结果是她搬过来之后,谢复礼根本不用她照顾,反过来他照顾自己居多。
而且当初帮过来的原因,是因为他的病,可现在他的病不仅稳定了下来,两人还重新在一起了。
要是她说不搬,那没在一起之前都住一块,反而在一起了还分开。
她要是真这么做了,不会真成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渣女了吧?
谢复礼看见她眼里的犹豫,拍了一下她的后背,补了句:“最近有点失眠,睡不着。”
童安乐脑中的警戒铃瞬间拉响,“失眠,是不是病情又反复了?”
童安乐捧起他的脸,盯着他眼下的乌青看,好像是又比之前的黑眼圈重了点。
谢复礼拉下眼,抵着她的额头,“就是睡不着,可能是工作太多了。”
是了。
王韶华昨天才和她说他的病情已经稳定下来,让她不用担心。
那应该不是病情反复了,就是他说这样,只是工作太多了。
Luv科技日常琐事就够他忙的了,最近‘知心理’还到了最关键的开发阶段,工作肯定是很忙的,甚至睡眠时间也不足。
这几天她半夜被渴醒,总是能碰到还在书房工作的谢复礼,他听见声音,放下手里头的工作,等她睡着了才出去继续工作。
这样黑眼圈不重才怪。
“其实你搬过来,我的睡眠好很多了。”谢复礼见她认真,又添上两句,“看着你睡,我自己能睡得更好。”
他脸不红心不跳,要不是她看见他眼角的笑意就真的要相信了。
“喂,够了啊。”她揪住他脸颊往外扯,“想要我搬过来陪你睡就直说。”
她说完立马发现自己说了什么,扯着他脸的手改去捂住他耳朵,“你什么也没听见!”
谢复礼眼里的笑意更甚了。
她有点恼羞成怒,威胁他,“不准笑!不然我不搬过来了!”
谢复礼得逞似的去亲她,“不笑,给我亲一下。”
“……”
说是亲一下,结果亲到他头发都自然干了都没停。
童安乐羞愠的捶了他一拳,拉好自己的领口死死捂住,不给他往下亲。
谢复礼意犹未尽的凑近啄了她一口,才住口,说起别的事情来,“要回Luv科技处理点事情,你要和我一起去吗?”
今天安排有讲座,所以除了讲座之外,也没有了其他的工作安排,下午她没什么事。
但谢复礼却是事不少,今天为了参加她的讲座,特意推掉了不少工作安排,但也无法避免会遇上突发事件,需要他回去处理。
童安乐自然明白这个道理,要是换做平日她就会去,但今天不行。
“我去干什么?”
谢复礼喝着那碗因为两人腻歪变温的姜汤,“陪我。”
童安乐摇头,“我要休息,你去吧小谢。”
谢复礼笑了下,“那你在家好好休息,晚上要是我没回来,阿姨会给你做饭,不要自己动手。”
他像个不放心自己家小孩似的叮嘱着,这让童安乐提出抗议,伸出手指戳了下他硬邦邦的胸膛,“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别老操心我。”
谢复礼掂了一下脚,童安乐整个人在他怀里颠簸了一下,她被吓了一跳,没反应过来他什么意思,
他不太满意怀里人的体重,“这么轻,不是小孩是什么?”
童安乐在体重方面无法反驳,只能用他喝得姜汤来转移话题,“这好喝吗?”
谢复礼没有多余的字,“好喝。”
他也没忘记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你也喝点。”
姜汤只有姜味,能好喝到哪里去,更何况她又不喜欢吃姜,她才不要吃呢。
但要是太直接说出来,谢复礼会以为自己没安好心。
童安乐只能僵硬的笑了笑,试图让自己的理由站得住脚,“我就不喝了,我又没落水,你多喝点,我煮了一大锅呢。”
谢复礼也捏了下她脸,纵容的一声:“好。”
他喝完后开车回Luv科技处理事情去了。
童安乐窝在客厅的沙发,抱着手机搜孟夏说的那个鸣福寺。
她看了一下来回的时间,三个小时也不是很远嘛。
早上发生的事她还是揣测不安,她打着早点去早点安心的想法,就打算现在就去求平安符。
说干就干,她换了一身运动装,打好车就往鸣福寺赶,想赶在谢复礼下班之前回来求到平安符。
一个半小时后,她到了山脚下,鸣福寺在望春山顶上,还得爬上去。
上望春山的方式有两种,一个是靠脚力自己爬上去,另一个就是借助机器,坐缆车上去。
心诚则灵,秉持着这个观念她选择靠自己爬上去。
买了一瓶水就这么上山了,等她爬上山顶,求好平安符下山时,橘色日落即将被黑暗吞没。
幸亏鸣福寺这里祈福的人很多,来往方便,她才能顺利打到车往归愉云湾赶。
她许久没运动,这一次上山把她累够呛,靠在后座休息。
结果回去路上道路平坦,听着车轱辘的转动,她竟是睡了过去。
童安乐意识慢慢回过来,却感觉自己被压得死死的,眼皮怎么都挣脱不开来,无论这么动都动弹不了。
因为身体动不了,心里莫名焦躁起来,总感觉自己好像要遇到什么很大危险,再动不了她就要被吃掉了。
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挣脱开了,倏尔睁开眼,发现车里一片漆黑。
她揉着疲惫的眼皮,开窗看了眼现在所处的情况。
居然还在路上,她翻开手机一看,才发现自己睡了三个小时。
前头的司机见她醒了,不着不急的喝了一口保温杯里的枸杞茶,解释道:“碰上晚高峰了,还要等会呢。”
碰上晚高峰没有两个小时根本出不去,她无奈道了谢,翻看手机里的消息。
发现不仅谢复礼给她发了好几条消息,就连孟夏陆骄阳余征南多澄这四个人都给她发了消息,最前面发来的消息显示是四个小时之前。
她静音了,没听见。
心跟着慌乱了几分,怕他担心,赶紧给他回了个电话。
他应该是在守着手机,很快就接通,语气急切:“你去哪里了?”
童安乐听出他的紧张,连忙道:“我在外面,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
她听见电话里头汽车鸣笛的声音,“你下班了吗?”
“嗯。”
童安乐松了口气,还以为他出来找自己了,“我们家里见吧,我快到家了。”
谢复礼也没再多说什么,嗯了一声两人结束了通话。
半小时后,她才回到归愉云湾,只有院子里的灯亮着,看来是家里没人,谢复礼还没回来,不知为何得知他还没回来心里松了一口气。
童安乐掏出钥匙打开门,手往里摸黑找开关,结果手刚伸进去她整个人被人拽了屋里。
那一瞬间,她脑海里闪过无数个自己的死法。
“啊!”
来不及确认自己是怎么走的,她被吓得慌张尖叫,直到完全落到熟悉的怀抱里,低沉的嗓音落在她耳边,“是我。”
童安乐僵硬的背脊才放松下来,心也落回去实地里去。
没过两秒,背脊被迫挺立,谢复礼压着她整个人往后退。
灼热带着急躁的吻落下,让她没机会开口讲话。
腰肢被谢复礼的掌心箍住,下巴被他捏起,头只能仰着承接他密密麻麻的吻。
从嘴唇、鼻尖、眉眼转到耳朵细细啃咬,他好似越来越不安,夺人呼吸的唇落在她的锁骨上。
她为了爬山,里面专门换了件运动内衣,外面套了紧身的运动外套。
而此刻那件外套被他野蛮的丢在地上,他低着头不停的亲吮那两条像月牙弯的锁骨,发烫的掌心贴着碰到墙壁变得微凉的腰背。
一冷一热,她不由自主的颤栗了一下,却又很快被他熨热。
可她的腰腹碰到了他的西装外套,衣料冰凉顺滑。
前后两极不同的感受,冰火两重天,异常煎熬。
童安乐喘着推搡他,揪着他的头发。
刺痛让他回神停了下来,她缓过来后,嗔怪了他一眼。
全然不知她这幅神态瞬间让他的气血翻涌。
谢复礼过来亲她,就离她的唇瓣不足五厘米的地方,却被她用手肘抵住了他的动作,“你等下,我有东西给你。”
她侧过身,拍开他还按在自己腰上的手,把地上的外套捡起来。
谢复礼抬手将玄关的灯打开,看着她弯腰捡衣服,那块被留下痕迹的细腰在他眼前一晃,眸底比方才又幽黑了好几分。
童安乐没注意到他深沉如墨的眼神,从外套口袋里掏出今天下午的特意为他的求的平安符,抓在掌心。
她眼亮亮的示意他往自己手看,“谢复礼,你猜猜里面是什么东西。”
谢复礼解了两颗衬衫纽扣,那件碰到她腰腹的外套被他脱下挂在衣架上,不掩目的地说三个字。
“避孕套。”
童安乐唰得一下,脸急速变红,羞得将手里的外套甩他身上,“谢复礼!”
他丝毫不收敛自己眼中翻滚的欲望,将她的外套接住,挂在他外套旁边,一大一小的外套紧靠在一起,要是单单只看这里就温馨极了。
谢复礼扯着她,用力把人按在怀里,仿佛她是失而复得的珍宝
“下次你去哪里,要去多久,先告诉我好吗?”他声音很轻,又说了一句,“我怕你又不见了。”
童安乐闻言怔忪,喉咙干涩几分。
下午的时候,她看网上说求平安符,心一定要虔诚,不能受凡事困扰,不然就算求到了也会不灵的。
所以她才会把手机静音,以为能在他回家前到家,没想自己遇到了晚高峰,也没想到他比自己先到家,更没想到谢复礼会因为她失去了四个小时的联系担心成这样。
想到中间几年的蹉跎,她抱着他,头靠着他胸膛,“下午我去鸣福寺了,夏夏说那里的平安符很灵。”
她抬头退开一点,邀功似得将手心的东西递到他眼前,“所以我手里的是平安符,那里的师傅说这个要经常戴在身上才灵……”
谢复礼再度亲上她的嘴唇。
温柔的、小心的、珍视的亲吻,。
等他的衬衫被她楸的不成样子才结束。
平安符被谢复礼放在手机壳里,童安乐才满意回房间洗澡,洗去了那一身的疲惫下楼。
……
谢复礼在她回电话的时候,就已经到家了,他怕她在家无聊,也想早点见到她。
工作一处理完就往家里赶,回来后却发现她不在家,家里的阿姨也没过来,打她的电话也没人接。
他耐心的在家等了一个小时,一个小时之后,还是没有她的消息。
六年前,她也是这样,在他处理好盛怀岚和谢振的后事后,她就消失了,他给所有认识童安乐都打了一通电话,都说没人见到她。
最后他只等来了她出国,和她要和自己分手的消息。
熟悉的感觉,让他心里那股不安钻了出来,童安乐没消息的四个小时里,他都快急疯了。
他看着手机壳里那张薄薄的符纸蕴含对他的情意,这慢慢才安心下来,做两人的晚饭。
时间已经不早了,若是他还是一个人,随便吃什么都行,但现在他不是了。
童安乐吹干头发,老老实实地做在餐桌上等吃的。
谢复礼把面端出来,她闻到熟悉的味道,眼一亮,“这是肉酱盖面?”
他把筷子递给她,“嗯,你尝尝味道像不像?”
童安乐夹起一筷子,裹着肉酱的面条咬了一口,“好吃!味道简直一模一样!”
高中的时候,启明的食堂伙食不太好,他们几个人总是去小吃街,童安乐最喜欢就是里面其中一家做的肉酱盖面。
色香味不仅俱全,而且肉酱给得多,加上没有她讨厌吃的东西,她几乎每个星期都会去吃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