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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争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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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乐贤看到顾熙朝电梯里跑进去,面无表情地关上了电梯,他就知道情况不好了。然后他转过头,看到陆海川脸色苍白地下了车,手里拿着顾熙刚才落在车椅上的围巾,往电梯那里跑过去。

金乐贤叫道:“顾先生看起来……情况有点不对!”

陆海川按着电梯:“他想干什么!”

金乐贤从车子里下来,走到陆海川的身边,看到电梯正在往上走:“陆总,刚才关于白小姐的话,让顾先生好像很反感,您不应该这么说的。”

陆海川看了他一眼,金乐贤乖乖地闭上嘴。

电梯终于下来了,陆海川走进电梯,没让金乐贤上电梯:“在这里别走开,顾熙可能会下来。”

他说完,按了楼层和关门键。

但金乐贤扒住了电梯的门,他紧张地问:“等、等一下,如果顾先生下来了,我该怎么办!”

因为金乐贤扒着电梯门,所以电梯门往两边退开,陆海川皱着眉头再按了一次关门键:“把他留下来。”

“我打不过他!”金乐贤叫起来。

陆海川不耐烦地按着关门键,有点神经质地重复那个动作:“你当然打不过他,但你可以威胁他。”

“威胁他什么!”金乐贤在门外大叫,但电梯门已经合上。

在合上的瞬间,他听到电梯里冰冷的声音:“你跟他说,他走的话,你会死的。”

金乐贤茫然地站在电梯门口,看着电梯上的楼层数字一个个地升高。他安慰自己说,如果顾熙非要离开,他最多被顾熙打一顿,他家的总裁应该不至于为了这个让自己滚蛋吧。

陆海川站在冰冷的电梯里,镜子里映出他阴沉的侧脸。他自己转过脸去看那张脸,在记忆中有一张相似的脸与他现在的脸重叠了,那是一张年轻且充满愤怒的脸。

年轻的母亲冷着脸在收拾行李,她快速地将东西放进那只行李箱,她的动作太快,陆海川甚至在想,她可能都不知道自己放了什么进去。

几件平常的衣服,一双鞋子,她很快打包好了那些东西,漂亮精致的珠宝没有带走,任何能联想到那个男人的东西,她都不想带走。

“妈妈,”年仅六岁的陆海川看着女人拖着行李箱走向门口。

女人的脚步停顿了一下,她穿着长袖和长裙,在炎热的夏日里显得格外引人注目。她站在门口,甚至没有回头。

陆海川想了一下,小声地问:“妈妈,你真的要走了吗?”

女人沉默着没有回答,只是抓着行李箱的手,指节发白。

“我可以……时常跟你打电话吗?”孩子的声音里带上了哭泣,“我会想念你的……”

女人最终还是没有回头看一眼年幼的儿子,她只是冰冷地回答:“不要打,从现在开始我不再是你的妈妈了。”

“就……忘了我吧。”

女人拖着行李箱走得歪歪斜斜,但是是那种很坚定的脚步。庭院里的风吹起她的长裙,露出裙摆下淤青的伤口。陆海川流着眼泪,跟了两步就停了下来,他站在门口,目送着母亲的身影消失。

尽管他还很小,但是已经知道,当人们这么离开时,是真的只想自己一个人呆着。

只是一个月的时间,父亲带着一个漂亮的女人来到了家里。那个女人对他笑了一下,一个冰冷并且傲慢的笑容。

陆海川闭上眼睛,不去看镜子里的脸。

他想到了刚才顾熙离开的背影,同样的毫不犹豫和决绝。

陆海川慢慢睁开眼睛,黑色的眸子像被清洗过的黑夜的天空一样,反射着无机质的剔透与冰冷。

很多年前,那个姓郑的继母曾向六岁的他询问失去母亲的感觉。如果那时他能应付,现在也一样。

他的手里拿着顾熙白色的围巾,上面还有他的温度,另一只手的修长手指在电梯的扶手上神经质地点击着,直到电梯响起声音,慢慢地向两边打开。

华丽的房子里很安静,陆海川听了一会,慢慢地走到一楼的卧室。

那是失忆前的顾熙的房间,现在他几乎不使用这个房间,也是更喜欢和他睡在一张床上。他不知道那意味着什么,也许什么意义也没有。期望值太高的话,总是会失望的,这是生活教给他的经验——虽然那时他还是个孩子,但有时候就是不用长大就能明白这些事。

他所能做的,就只是将自己的心藏匿在黑暗之中,上面的伤口深到见不得一点光,经不起最微小的触碰,只为了保留一点点的尊严。

衣帽间的声音很乱,陆海川慢慢地走过去。

他看到了那个该死的行李箱,他上次应该将那个行李箱扔掉的。

顾熙没理他,只是盖上了行李箱的盖子,然后利落地拉上拉链,拿着行李箱的拖杆冷眼看着他。

陆海川看了看他,好像那只象征离开的箱子根本不存在。他拿起手里的围巾走过去,给顾熙轻轻地围上:“家里的暖气还没有开起来,你不要感冒了。”

顾熙露出惊诧的表情,随后立刻又冷下脸来。他猜不透陆海川的行动,不知道为什么陆海川会忽然给他围围巾。他一直拒绝一切靠近。

但他没有推开他的手,因为他想确定陆海川想要做什么。

那个人冰冷而修长的手指碰触脸颊的时候,顾熙不由自主地瑟缩了一下。陆海川的体温总是常年比别人低一些,这几乎和气温没有关系,在炎热的夏天也是冰冰凉凉的。只是在冬天,会更让人畏缩。

顾熙还是站在那里,紧闭着嘴唇。

陆海川替他整理围巾,他靠的很近,呼吸拂过顾熙的发梢,他低声说:“刚才,是我说话太随便了。”

顾熙总算愿意抬起头去看他了,他没想到陆海川会跟他道歉,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什么话也没有说出来。他没有见到过陆海川道歉,所以不知道应该在这种情况下说什么。

而刚才的争执,也不是一句“没关系”就能带过去的。

“你为什么变了这么多,我只要一想到过去,就觉得现在的你很陌生,完全无法理解你之前说出来的话!”顾熙侧过头冷声道,“你以前,并不是这样的。”

陆海川低垂着眼帘看着顾熙皱着眉的样子,看的出来,顾熙很苦恼,而且这是自己造成的。

“我知道我现在这样生活着,都依靠着你,”顾熙低声说,“我现在觉得很慌张,因为没有了任何的记忆——当你说出那些话的时候,我觉得你太陌生了……”

“你说的没错,”陆海川轻声说,他的视线淡淡扫过行李箱,“我不该说这样的话,不能对你的失忆视而不见,我应该为珍妮的事情,给你详细说明的。”

顾熙看着他。

陆海川转过身往卧室外走:“来客厅谈一下吧,我来煮咖啡。”

顾熙迟疑了一下,看到陆海川走出房间,墙壁上的气温显示器跳了一下,温度在慢慢地升高,驱散了这座华丽的房子里的冰冷。顾熙的手轻轻放在围巾上,有点不确定自己去客厅的时候,是不是要带着行李箱。

最后他决定,至少应该听听陆海川说些什么,再说了,能多了解一些珍妮的事情,也能在之后更好地帮助她。

他想到这里,松开了行李箱的拉杆,如果要离开的话,等下来拿也可以,反正他要走的话,谁也拦不住他。

回到客厅里的时候,客厅里已经很温暖了。傍晚的金色夕阳透过落地窗洒进来,将整个空间染上一层柔和的光晕。夕阳照在陆海川的身上,他英俊极了,但顾熙只能从中看到一片漆黑。那片冰冷的深渊就藏在那张俊美的面孔下,拒绝任何人的接近。

陆海川的手里拿着两杯咖啡,交给了顾熙一杯,顾熙用手包住杯子坐在了沙发上,但没想到陆海川直接坐到了他的身边。

陆海川开口道:“我姑姑家一堆的破事,但你应该只对白熙宁——这是珍妮的名字——事情感兴趣,所以我只说她的。”

顾熙点点头,虽然陆珠一家从表面上看起来并没有陆海川说的丧心病狂,但是从珍妮透出来的黑暗一角,大概能肯定陆海川没有夸大其词。

“姑姑之前的老公去世以后,她嫁给了白墨宸,白墨宸你是见过的,”陆海川想了一下说,“白墨宸之前也有一段婚姻,珍妮就是他的女儿,她跟陆家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他们家把珍妮当做了狗养。”

“就是这样。”陆海川说。

顾熙怔了怔:“那、那白墨宸不管吗?”

陆海川抱着咖啡杯想了一下,似乎在想如何与顾熙解释,他隔了一会才说:“我之前说,那是‘自愿’的,我觉得说的足够清楚了。姑姑和秋叶要如何接纳白墨宸成为一家人?两个失去男女主人的家庭再次结合在一起,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在我们家更加的困难,因为拥有的太多了,所以对另一方的要求就会更高。”

“白墨宸拿出了他的诚意,因为他知道搭上陆家的船意味着什么。我换一种说法,他将自己的女儿当做‘祭品’献给了他们,而白熙宁不愿意离开她的父亲,而她父亲则不愿意离开陆家,所以你懂了吧?”

顾熙怔怔无言,夕阳照在他的身上,他只觉得冰冷。

“无论我们说什么,做什么都没有用,遇上这种事,只能靠她自己……”

陆海川有一瞬间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脑海中只有年幼的自己站在门口,站了很久,那个他深爱的女人,从始至终没有回头看他一眼。女人离开的背影和顾熙少年时期的背影重叠在了一起,离自己越来越远。

“是的,”陆海川柔声说,“最后能依靠的也只有她自己。只要她明白这一点,她就不会再是‘珍妮’了。”

他脸色苍白,夕阳映照他的脸,那一刻,他温柔又忧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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