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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悦湖电视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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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概念》P39,诶好像是59......七选五加闯读......卧槽,沈勘你他爹的那是什么屌字?写个作业跟画催命符似的!和盛郁差远了。”

沈勘把作业写在黑板上,底下立马怨声载道。他的字落在黑板上像是牵了个氢气球,一个不留神就能飘飘然飞走了。

自那天退宿后一别,盛郁这两天都没来上过课。

沈勘全权接手了课代表一职,发现这活儿真不是人干的,难怪啄木鸟一开始就要找俩身强力壮的大小伙。他现在有种单亲妈妈全职养娃的心累感。

附加条件:丧偶。

“新官”上任三把火,更何况沈少爷的暴躁脾气人尽皆知。

他抛接着粉笔转过身,双眸迅速聚焦到起哄的终阳平——平时跟在王征身边的狗腿子。

沈勘心里本来就不爽,听到这话直接冷笑了一声,指尖掰下粉笔头往后排扔过去,“你要是有本事就把盛郁找来,不然少唧唧歪歪。”

活儿没见干得多好,啄木鸟上课的气势倒是学了个十成十,一粉笔头扔过去还真把人给唬住了。

说完,沈勘把啄木鸟的便利贴粘在黑板上就离开了教室。

真冷清啊。

盛郁不在,他一时间还真不知道该去哪。

去找于树打球吗?不知道上回的事儿会不会让他沦为众矢之的。

沈勘虽然纠结,但他的身体很实诚地走到了篮球场。

“传球传球!”

聂阳天跑着等接球,于树没听他的,把球扔给了祝闻喻,后者一个二段跳扣篮,球从网兜了落下,砸在地上发出一阵巨响。

“卧槽牛逼啊!”众人惊叹着停了下来。

球滚到沈勘的脚边,他运着球过去投篮。距离不远,他半路上车也没人去拦他,按理说是很常规的一球,但这常规球重重地砸在篮板上,沿着篮筐斡旋了几秒,最后才贴边落下。

沈勘烦躁地“啧”了一声,说了句“不中”。

于树把球捡起来,笑着拍了拍他的肩,“慢慢来吧。”

众人很默契地没有提那件事,又像往常一样打得热火朝天。

“沈学弟,接着!”

祝闻喻想把球传给沈勘,结果被钟航半路截胡。沈勘见状去拦,但对方已然起跳扣篮。

下一秒,球从他的面颊边擦过,落入网中。

“沈勘!”于树跑上前查看他的伤势,“没事吧?”

“没事......嘶。”沈勘眼尾处划出了一道不深不浅的口子,一眨眼疼的泪水直流。

祝闻喻一抬头刚好看见他眼角泛起的眼泪花,“哎哟哟还逞强呢,都给我们少爷疼哭了。”

“滚,都说没事了......”他随意抹了把眼睛,四处看了看,还好只是皮外擦伤,不至于影响视力。

“对不住啊,我没想到离那么近还会被拦的。”钟航一脸抱歉地推了推眼镜,“要不我带你上医务室看看吧。”

“现在?医务室四点就下班了。”沈勘半开玩笑说,“小病不用看,大病看不了。”

“这......”

钟航还想再说些什么,沈勘打断道,“放心吧,我妈给我带了医药箱。”

说到这儿,沈勘对孟芝华的敬畏之心直接拉满,居然连这层都想到了。

听他这么说,众人不再过多地嘘寒问暖。沈勘坐在场外喝水,盛郁不在好像把他的气运都夺走了,一整天干什么事都不顺。

“你还成么?”于树退到场地外问他。

“我......”被他这么一问,沈勘鼻头一酸,他觉得自己因为这么一点儿小事就在于树面前哭出来会很丢人,只能强忍着带着很重的鼻音“嗯”了一声。

“我能问你件事......”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于树叹了口气说,“是和盛郁有关吧?你等我想想该怎么说。”

沈勘很上道地从兜里掏出了他的利群,给于树点上。他此刻有点像表情包里“给大佬递烟”的小喽啰,但要是能听到点儿关于盛郁的事,那也很值了。

于树看着他掏烟的动作突然愣了一下,手里夹着烟笑起来,“你还真是有点可爱啊。”

沈勘不说话,他幼儿期脸上没褪去婴儿肥的时候,逢人就夸他“可爱得像个小姑娘”,以至于他现在听到“可爱”这个词儿,第一反应是反感。等后来他顶着这张脸干了不少缺德事儿后,就没人再夸他“可爱”了。

“听盛郁说,你是从市区来的。”于树吐出烟圈,不急不慢地说,“市区的那座悦湖电视塔你知道么?”

沈勘等了半天就听于树说出个电视塔?他心里都快急死了,不耐烦地点点头问,“电视塔怎么了?”

那座电视塔三年前建在悦湖那一片,离一中不远,沈勘以前上学的时候每天都能路过那儿,现在已经成了屿城的地标性建筑了。

“那座电视塔说起来也算是盛郁他爸建的。”于树烟抽到一半忽然沉默了,“他爸失足坠楼,后来就......”

他没再说下去,沈勘已经听明白了,从数百米的塔上掉下来,绝无生还的可能。

“这不可能,电视塔都是由政府和相关机构牵头,建筑公司和设计事务所一条龙,就算是实地建塔也会找管理局的专业人员,怎么可能随随便便找个乡下的外包企业负责......”沈勘眼神瞬间变得凌乱,眸中翻涌着难以掩饰的讶色,话说到一半又发现自己有些口不择言了,这不明摆着瞧不上水禾吗。

“或许吧,这种事我也不是很清楚。”于树没在意,接着说,“但我知道电视塔的玻璃是在水禾订的,就是学校后面的玻璃厂。大块大块的落地窗,当初接到那么大单子的时候整个镇上传得沸沸扬扬。后来送过去的时候说一整块玻璃,机器吊不上去,叫玻璃厂的人去装。”

“盛郁他爸人老实,也不爱说话,干活很利索。玻璃厂的人说他是水禾的门面,都推举他去装。但我们这种小地方的人,窗户建到三层都能称得上是小洋房了,哪有什么高空作业证......最后人没了,前前后后一共赔了二十来万吧。”

“再后来嘛,他妈卷了十万跟别人跑了,整个水禾的人都知道。”

区区二十万,工地事故导致的人员伤亡赔了这么点钱,就买断了盛郁父亲的命,让一个家一夜之间破裂。

怪不得沈勘从前就隐隐约约能在盛郁身上感受到一种类似于“仇富”的感情,一个长期缺钱的人,碰上人塞钱怎么会是那种态度。怪不得闷葫芦每一笔钱都跟他算得很清,怪不得辩论赛提到钱的时候,他会是那种神情......

一切都是有迹可循。

“天爷,我那天都说了些什么啊。”沈勘皱着眉扶额,心里翻江倒海地不是滋味,他想过于树讲的故事会很惨,但没想到会那么惨,简直是男版的小白菜。

“那他突然退宿了,而且今天也没来上学,会不会想不开?”

“这事儿都过去两年多了,要想不开早想不开了,还会因为你几句话么?”于树哑然失笑,安慰道,“你要是担心他,晚自习我叫祝闻喻带你去找他行不?”

沈勘想说自己没有在担心盛郁,但现在纠结这些也没什么意义,反而显得矫情,于是问了一个很实际的问题,“可我没有假条,能出得去么?”

“还真是高一的听话学弟啊,”于树把烟扔在地上,爽朗地笑道,“祝闻喻是‘封神榜’的常驻英雄,年级主任都放任他不上晚自习了,你只要跟在他后面大摇大摆地出校门,保安准知道你也是跟他厮混被流放的,看都懒得看你一眼。”

“那......好吧。”沈勘的眼眸转了转,被于树笑得有些不自在,最后还是答应了。

“准没事儿的,这种事我们都成惯犯了。”于树拍了拍他的肩说。

“沈学弟,有我在你就放心好了!”祝闻喻听了于树的交代,信心十足地跟沈勘打包票。

沈勘看着眼前这个不靠谱的学长,内心存疑,但现在除了相信他也没别的办法,“需要我怎么配合?”

“什么都不用干。”祝闻喻笑了笑,“不过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假扮成我对象。”

闻言,沈勘差点一口水喷他脸上,“什么对象?是我理解的那个对象么?”

“对啊。”祝闻喻挠了挠头,不解道,“城里少爷怎么这么封建?”

确定不是水禾民风太豪放了吗?

沈勘冷脸说,“麻烦别叫我少爷,谢谢。”

“嗐,别计较这么多嘛。”祝闻喻把包甩在肩上,很是熟稔地揽着沈勘的胳膊。

沈勘跟浑身长刺儿了似的想甩开他,挣了挣却没挣掉,被祝闻喻拽得更紧了。

“别乱动,保安老登看过来了。”祝闻喻压低声音说。

闻言,沈勘果然没再有动作,胳膊就这么僵着。他用余光瞥见坐在保安室里的保安大叔突然站了起来,直至视线落在旁边的祝闻喻身上后才再坐下。

......原来如此,沈勘怎么都想不到于树说的惯犯竟然是这样,只不过代价似乎有点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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