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鬼知道他们出阵从哪里带回来一本书啊！”司书的声音简直像是歇斯底里的女鬼，她不知道自己是诹坊还是吃山药粥吃疯的武士，一个变成鱼一个要疯。她曾经与诸位文豪提过这个问题，那时他们在图书馆，在书的见证下说着如果失去文学的胡话。“我再也不和老师们搞如果失去文学的IF线了，我不写失去文字的轻小说连载了。”她啃着猪排饭，高举着自己做的试剂，身为炼金术师的人，她肯定不会炼金术的，对吧？

“原来那篇《为世界的诞生献上文豪》是你在连载...”镰鼬被温蒂瞪了一眼，赶忙把司书手里那管试剂拿下来了。可惜他也没学什么炼金术，他掂量着这个游戏危险的试剂。“喂，司书大人这是什么东西啊？”

“啊？这个？嘿嘿，司书出品。当然是要炸了这个没有文学的世界！乌拉！哎呦！”一边的温蒂微笑着把她的脸往桌子上按，让这个最近在研究俄国文学与一干俄国文豪喝伏特加吃腌肥肉然后怒斥这个世界。好像也不是怒斥，司书这个女孩说到这个总是会哭的，惹来众多文豪的安慰。她有点太过柔软，所以总是哭，被冷硬的北国冷风吹的泪水涟涟。“这个痛苦的，无法解脱，又令人喜爱的操蛋世界，那就在伏特加里就这铁片饮尽吧！乌拉！”

“快点把她的炸药全部收了！她之前不是还在研究快速恢复药剂怎么现在在折腾□□了？”

“听说这次特命调查的损失非常大，而且只有一座帝国图书馆负责对抗侵蚀者。”

“帝国图书馆只有一座要守护上千年的文学还真是辛苦……”

“那个没有文学的无聊世界——生与死都没有意义!”司书一口喝光了自己带来的透明玻璃瓶里的水，温蒂在瓶子落地时才闻到用炼金术遮掩起来的酒味。瓶子咕噜噜滚到特蕾西娅脚边，旁边的妮芙捡起了这个撕掉标识的玻璃瓶。

“酒？”妮芙厌恶地把瓶子丢垃圾桶，结果被摩可拿半途截下来，同样喜欢喝酒的小东西凑过去闻了闻，长长的哦了一声。

“这是伏特加？哇呜，司书小姐可真是个飒爽的女子。”黑馒头在四月一日的目光中丢下酒瓶，又蹦跶上餐桌，“呦，店长！之前放在你这里的酒呢？”

“司书小姐看上去不是能喝酒的样子。”店长眼观鼻鼻观心，他就当没看见司书现在这个鬼样，就当她依然是之前来吃饭的时候都是温文尔雅的研究生模样。

“什么？我还能喝！”司书迅速抬头，又被温蒂按了下来。

“你不能。你还能嫌弃清酒没味儿？文豪教了你什么!”这位科长冷酷地说道，“店长，还有什么能堵住她的嘴？或者做点东西让她醒醒脑子。”司书在温蒂的魔爪下面哀嚎，与她隔了一个温蒂的特蕾西娅噗嗤一下笑出声。“你看我们这都是什么人啊。”温蒂说是抱怨，但她蹂躏司书脑袋的手变成了揉乱着孩子的头发。

“时政有发生什么吗？”特蕾西娅接过妮芙递来的炸虾，边吃边问道。

“不应该这么忙的。”温蒂叹口气，用手里的叉子搅合着汤汁道，“有人远征发现了新的时空裂缝，就像是搭积木有新的积木放进空卡槽里。”她用叉子叉起空心粉，三个为一排，然后一层一层地叠上去。“差不多这样吧，这个空心粉叫大正。在清理的时候——”温蒂从缝隙中扒拉出来一块蘑菇，“发现了一本书。”

空白的，没有字的书。哪位审神者对书没有兴趣，但他的好友是技术科的审神者，在2205年学材料的。她对材料好奇，拿走了书后去到技术部才发现这本书可能没那么简单。

“时之政府可没有点出空间的技能树，哎，被群星带的话都说错了。”温蒂叹口气，“好吧，其实也经过我的手。我也加入了调查，空间科技树死活点不出来……这次能开异世界特命调查完全靠那本书。”

“真的吗！”一旁吃瓜的群星探头，“我超想看米德的科技！科长大人的风暴之眼与魔导师变身有那么——帅！”

“别插嘴。”温蒂冷酷道，让群星撅着嘴狠狠把手边那块炸猪排叉了往嘴里送，“然后就送到司书哪里，她可以潜那本无字书，最后发现这本书通往另一个世界。”只可惜书中的侵蚀者以亿计算，所有文字分崩离析。经过历史部的比对，猜测那个充满侵蚀者的世界可能就是某个帝国图书馆失败后被侵蚀者占领文学的世界的。没有一本书保留下来，同样，也没有一段历史留存。大家都模模糊糊，提起一千年前就是上古，再往前算就是十几年前。历史都没有了，为了维持历史诞生的时之政府早就胎死腹中。

另一条时间线的帝国图书馆，另一个世界的帝国图书馆，归根结底可能就是平行世界。所以帝图麾下的文豪有部分无法潜书参与清扫任务，又是为了什么呢？是这些文豪在废墟上重新获得生命，所以拥有类似灵魂的文豪们才无法进入？司书提心吊胆了那么多天，又是发布任务，又是维护书，又是要安抚不安定到耗弱的文豪，到现在终于把书送回去了，她这才发泄这么些天的痛苦，一醉方休。

“不然你们能看见小小。”看上去年龄最小的雨客说道，“她原先很想参加欢迎会，但她去送东西了！”

“小小原先是福音邮局的邮递员，有这种任务基本上都是她去做的。”温蒂已经不知道多少次叹气了，“说实话我不太支持，但根据炼金术师与神明的说法，这本书很重要所以就想早点把书送走，剩下的时间溯行军就慢慢清理吧....”

“不过那些侵蚀者，恐怕处理不掉了。”温蒂看向在装死的司书，在另一个世界失败的司书，要让她如何面对对她而言从废墟上重新建造的世界呢？

“只希望小小早点回来。”雨客还是冷着一张脸，嘴上被旁边的审神者投喂了一口冰激凌，她还是冷着脸面无表情地嚼嚼，吃掉了，“我还想和她一起玩呢。”

“一起玩什么呀！”妮芙凑过来，女孩子中间总有那么点话题，不过她察觉到其他人脸上有一丝奇怪的笑容。

“当然干一票大的！”

“她们打游戏一个拿锯子斧头一个喜欢玩杀手——妮芙要玩嘛？我们在xx服建工会了，哦，巴别塔有网吗？”群星一把按住雨客的手，不让这位前黑手党杀手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来。妮芙倒是眨眨眼睛，倒没接过她游戏的这个名头，反倒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帝国图书馆不通网!”司书从桌子上抬头喊道。

这孩子真的是个杀手啊。特蕾西娅与逻各斯看向哪位小杀手，雨客这只小动物突然脊背一凉，像是被什么大魔王盯上的感觉。

“等小小回来一起？”雨客硬着头皮说道，她看着手里的千层饼，想着自家部长的话，不去管戳着她脊梁骨的目光。小动物习惯了威压，放平了背，但尾巴还是炸的。

“好呀！”妮芙笑着说道。

“久等了！我看吃的差不多了就把甜品送上来了，新学的，冰激凌厚吐司，尝尝看。”店长端着两盘高高吐司过来，在金灿灿的小方块上堆着一个个的冰激凌球，炼乳和黑巧一点点地往下流淌，绕过摆放的红色樱桃和绿色薄荷。

“看上去好棒！”大家欢呼起来，用黄油烤的脆脆的面包搭配冰激凌，冰与火的口感一并咽下。

“说起来特蕾西娅你们的学校确定好了吗？”

“对对，不过还有好几个月呢，五月份插班很没意思啊！”

“其实上学挺好玩。”

最小的雨客噘嘴说小学生太幼稚了，但又有照顾她的说帝丹小学她待的不是很好嘛。群星倒是从伊达工业毕业的，现在也兴致勃勃地凑过来说其他学校也不错。就是一个学校的审神者不会太多，巴别塔四个人的话可能会被拆分。

“小小在什么学校？”特蕾西娅听着他们对高中课外活动的科普，倒是记下了稻荷崎的排球不错，乌野嘛，群星说曾经的排球豪门，最近没什么消息。

“她早毕业啦！她登记年龄可是27!等小小回来一定告诉她，她的代号又骗人啦。”群星笑起来，“不过她倒是很想再努力一下去去个医学专业，虽然她解剖学的很好……”

深夜，人群终于散去，特蕾西娅长呼一口气。天上的星星很远，很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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