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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人订的爱情宾馆比想象中的还要夸张。
豪华爱情房格外宽敞，紫色、粉色暧昧的灯光交织，爱心水床上撒着花瓣，墙上挂着手铐，大屏幕上还有好几部马赛克的电影任人挑选。
“真厉害。”真人惊叹一声，按了一下墙上奇怪的开关，天花板上方直接降下一个监狱笼子，“原来豪华综合套房还有这种东西。”
吉野顺平一言不发地站在门口，这种宾馆未成年禁止入内，他还是从真人给他指的后门跑进来的，比起吐槽自己偷偷摸摸像是做贼，他更在意真人为何对此这么了解。
“你经常来吗？”他也这么问出了口。
“吃醋了吗？”真人对上他阴郁的面色，又说：“当然是第一次来，不然我也不会找顺平做这种事。”
吉野顺平眉眼微动，真人坐在水床边，摸着冰冰的床，“还是淀月身上比较舒服，不然我们喊淀月——”
“你最好是在开玩笑。”吉野顺平有几分不悦，“真人先生，你真的要和我做这种事吗？”
真人歪歪头，“不是顺平说要和我当炮I友的吗？反悔了？”
“当然不。”吉野顺平站在真人面前，低头俯视对方，“真人先生才是，这种事去专门的店找人做更轻松吧。”
“顺平总是把事情想得那么复杂。”真人耸耸肩，“这些都是顺其自然的事，只是我刚好看你顺眼而已。”
真人稍稍抬眸，面前的少年低着头，沉默一会儿后发出短促的笑声，这份笑容更像是自嘲。
很显然，吉野顺平没有听信他的话语。
“顺平不相信我吗？”真人直接抱住对方把脸贴在腹部上，手往下移的时候被制止。
他抬起头，发丝贴着衣服布料又黏在他的脸侧，吉野顺平面无表情地盯着他。
真人玩味地笑道：“我是认真的。”
吉野顺平抚上他的面容，指尖慢悠悠地在脸上描摹着印象中真人的缝纫痕迹，“你只是想用这个方法博得我的信任而已。”
真人笑意加深，他抓住落在脸上的手，用脸蹭了蹭对方的掌心，“你果然很恨我。”
“是啊。”
吉野顺平另一只手捻起真人的碎发挽到耳后，指尖掠过对方的耳廓，停在了眼睛下方，他微微倾身，凝视那双异色瞳。
昏暗的彩灯在真人眼中闪烁，他的面容在那双眼中晦暗不清。
“恨啊。”
你到底是谁？
“恨你啊。”
你为何是这种姿态？
“好恨你啊。”
为什么你全都忘了？
他吻上真人的唇，温热的体温、交织的呼吸、像人类的喘I息。
他咬破嘴唇，真人没有发出任何吃痛的声音，反而还在配合着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吉野顺平浑身一颤，灵魂回荡着难以言喻的钝痛，压抑的情绪在叫嚣冲撞着，咒力如雾一般溢出，落在真人身上变成了蠕动的绸带。
真人有些意外，他正想探究咒术原理，被一股力道攥着倒在了水床上，水轻微的响动又晃了晃，那些绸带隔着衣服的布料爬上他的身体，布料在皮肤上摩挲的触感传来酥麻的痒意，他呼吸乱了一瞬。
“真人先生。”
吉野顺平居高临下地注视着躺在床上的人，对方冒出细密的汗水，宽松的短袖被绸带勒着，隐隐约约勾勒出健硕的胸膛。
吉野顺平用咒力开了天花板的大灯，橙黄的灯盖过那些彩灯，把真人绯红的面容照得一清二楚。
“你真该看看你的样子。”
他单膝抵在床边，一只手撑在真人的脸侧，另一只手抚上对方的胸口，感受着对方跳动的心脏，他控制咒灵划破衣物。
真人对上吉野顺平的双眸，在身上的咒力犹如活物，狡猾地探入破裂的衣服里，冰冷的咒灵在皮肤上游走，又留下轻微的烧灼痛感，他又冷又热，可灵魂却发出欢愉的声音。
这就是人类毫无意义的感官在作祟。
这就是人类顺从的欲望。
“原来如此……你的咒力……带着毒素……”真人努力维持平稳的呼吸。
“真人先生不是不会咒术吗？”吉野顺平的手滑到腹部，他低头亲吻真人的鼻尖，又将嘴唇停在脸庞，感受到对方紧绷的肌肉，他幽幽地说：“怎么能够看出我在用毒呢？”
真人刚要张口，发颤的灵魂让他下意识咬紧牙关，吉野顺平的手太烫了，明明只是轻轻触碰到皮肤，却精准地落在他的灵魂深处。
“顺平……你……”
吉野顺平等着他的下文，眼中带着几不可闻的期待。
“我怎么了？”
他肆意地感应真人的灵魂，想让对方卸下伪装。
别再装人类了，最不能被触碰到灵魂都被他握在手中了，还是快点投降吧。
快变回咒灵的形态，展露最真实的一面，以原本的模样活在这个世界上。
“你真的是……第一次做这种事吗？”真人勉强稳住呼吸，刻意做出为难的样子，“对我这种使用咒力……还是……要……”
真人的话语淹没在低吟中，压在上方的人忽然不再说话，笑容慢慢凝固又变得扭曲，对方睁大双眼，不可置信地注视着他。
“你在说什么？”
吉野顺平的脸骤然凑近，长长的刘海散落，打在脸上让真人眯起了眼。
真人听见少年突然发出轻蔑的笑声，他微微张口还未说话，脖颈被对方粗暴地掐住。
“你在说什么啊！”吉野顺平嘶吼着。
真人刻意发出一声闷哼，不动声色地观察对方的反应，对方似乎更加愤怒。
“你肯定在打什么主意！果然是这样的吧！”吉野顺平的声音带着几分沙哑，“不惜忍耐到这种地步！你肯定又在耍什么诡计！！！”
真人艰难地摇摇头，他勾起嘴角，只能用气音发声，“没有……”
“别再骗我了！”吉野顺平愤恨地喊道：“你知道我恨你！事到如今你还装什么！”
缭乱的情绪让咒力松懈，真人的双手不再受钳制，他轻轻地抓住脖子上的手，对方的力道也放轻了一些。
“我没有伪装。”真人冷静地注视吉野顺平，他调节了身体的不适，让呼吸立刻平稳下来，“我知道顺平在透过我看另一个人。”
吉野顺平如坠冰窖，他颤抖地放开手想要抽离，真人用力拉过他的手腕，他一个踉跄跌在了真人的身上。
“人类的神态透露了许多信息。”真人拍着吉野顺平的背，像是在安抚对方，他轻声问：“你恨我，但你喜欢的不是我。”
吉野顺平愣住。
“你恨现在的我。”真人笃定道：“你对我的恨意太明显了，尤其是对我的一些反应十分抵触，这份抵触不是憎恶，而是不甘心。”
“不甘心……”吉野顺平躺在真人的胸口上，平缓的心跳声令他混沌的大脑开始思考，“为什么？”
“你不甘心我变成这个样子。”真人望着天花板橙黄的灯，精致的灯泡里躺着几只虫子尸体，“你希望我变成你眼中的模样。”
“不。”吉野顺平的手爬上真人的心口处，咒力再一次凝聚把真人缠了起来，衣服已经破碎不堪，咒力直接划破真人的皮肤，淡淡的血腥味在屋内蔓延。
真人看着乖乖躺在他怀里的人，他很快适应皮肤的疼痛，可那些咒力像是密密麻麻蚁群，在灵魂上焦灼跑动，啃咬着灵魂。诡异的疼痛让他无法静下心来，他还是第一次有这种体验。
“真人先生，你觉得这副姿态的你是真实的吗？”吉野顺平没有直白戳破真人的伪装，他想要看对方亲口承认，想要对方自愿展露真正的模样。
真人沉思片刻，现在他可以确定，吉野顺平知道他拥有咒灵姿态，可能在他在不注意时被对方撞见了。
可这又与对方的行为产生了矛盾，若说试探他，那也不用这般弯弯绕绕。吉野顺平所承载的感情过于异常，他迫切地想要知道真相。
“我就是我。”
说完这句话，那些咒力缠绕得更紧，震颤的灵魂痛得他差点使出无为转变。
“真可笑。”吉野顺平轻叹道。
他撑起身子，咒力在他身上拉扯出一道道丝，那些丝落在真人身上又变得更加坚韧，水床上流淌着真人的血，那些血并不多，很快便干涸龟裂。
他一下一下理着真人被血凝固的头发，眼中满是不屑，“明明耐着性子做了很多不愿意做的事，还说什么你就是你。”
真人眨眨眼，“顺平认为不顾后果想来就来就是真实的自己吗？”
吉野顺平应了一声，把真人的长发理顺。
“咒灵和人类的区别除了皮囊，你觉得还有什么？”真人不等对方回答，继续说：“是规则，人类用理性创造了克制欲望的规则，这就是人类虚伪的地方。”
“然后？”
“我是人类，顺平。”真人从墨黑的眼眸中看见自己狼狈的模样，看见自己倒在血泊之中，他依然在笑，平静地说：“所以我很虚伪。”
吉野顺平眉眼缓缓弯起，正常人类受到这种程度的伤早就痛得昏过去，此刻的真人完全不像一个人类，标准的笑容像是酷似人类的生物。
他忽然心满意足地笑了。
他永远成为不了人类。
他也永远成为不了咒灵。
他把他变得如此可悲。
“我们是同类。”